第11章叔叔，不約（9）
鄭昊上下打量兩眼季暖，似乎並沒有為她衣著風格的變化而詫異。
他只是挑著一雙眼梢，道：「你想上G大？」
季暖十分不走心地點了點頭。
鄭昊：「哦。」
季暖：「嗯。」
……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季暖在尬聊現場待的時間長了去了，這點小尬根本啥都不算。
但鄭昊明顯並不是，他明顯被尬到了。
他輕咳一下，又不著痕迹地吞了吞口水，明顯不太自在。
愣了半天，才終於從包里掏出來一大盒冰淇淋，對她避之不及的樣子。
「給，送你的。」
「打鈴之前剛買的，沒化。」
「……以後誰要是欺負你你就報我名字，哥罩著你。」
季暖眨巴眨巴眼睛，差點笑出聲。
她接過來冰淇淋，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小嫩草，「好啊。」
季暖懷疑，這小嫩草以前不是喜歡原身江念吧？
想想也不至於。
畢竟冰淇淋是她喜歡的東西，不是江念喜歡的。
這次應該是趕巧了。
但……調戲小嫩草其實也蠻好玩的。
季暖千把年過的都跟玩一樣，這回看見小嫩草男神彷彿有點害羞，那還不玩心大起？
於是季暖就一直笑眯眯得看著小男生，一邊吃冰淇淋一邊看，冰淇淋吃完了就干看。
鄭昊的臉也是越來越紅，一直紅到耳根子。
下課鈴一響，任課老師一走，鄭昊火燒屁股一樣從座位上彈起來就衝出了教室。
季暖：「……」
「哈哈哈哈可愛啊……」
她在這頭笑得愉悅，正考慮要不要再去買個冰淇淋，冷不防她的課桌上出現了一聲巨響。
「啪」的一聲，把季暖拉回了神。
定睛一看，是前兩天她給方若若那張銀行卡，銀行卡上是一隻男生的手。
她看向來人。入眼是一雙細長好看的眼睛，漆黑的眼珠十分迷人，再加上柔和的面部線條和色彩很淡的唇，很容易讓一眾小女生悸動。
這是一張很帥很雅緻的臉，這張臉簡直要已經烙印在原身江念的心裡。江念以前白天腦子裡眼睛里全是這張臉，後來依舊，美夢裡噩夢裡也全是它。
現在，這張臉上全是毫不掩飾的怒容。
季暖笑意收斂了些，可眼中還是很晶瑩靈動。
她彷彿沒看出來發生了什麼事，只道：「怎麼了，我的張初哥哥？」
她說起「張初哥哥」這四個字時，笑容又開了開，只是其中是高興還是諷刺，就有點讓人看不出了。
張初皺眉，唇角的笑容十分不屑。
「江念，還是不要惺惺作態的好，看到這張卡，你敢說你還不知道我來做什麼嗎？」
說著，他向周圍掃視一眼，「如果不想讓你的同學看笑話，不想讓他們知道你是通過什麼樣的卑鄙手段回的學校的話，我們最好還是出去說話。」
季暖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有什麼反應，她只是往椅子後面靠了靠，姿態懶散。
她彎眼梢，勾著唇角，笑得調皮。
「張初哥哥，你這麼為我著想啊？」
張初被這個笑容晃了晃眼睛，喉嚨也梗了梗。
不待他再反應，季暖已經把笑容收了起來，滿眼諷刺。
變臉比翻書都快。
「不用費事了，有話快說，不要打擾我學習。」
「至於我的同學們……在你說那些話的時候他們已經有很多想法了不是么。我如果現在出去，誰知道他們會怎麼想，不如，我們挑明白一些，好讓他們知道我到底卑鄙在哪裡，嗯？」
這前後兩個態度，快到張初還沒來得及反應。
短暫的對視之後，張初乾脆嗤笑出聲。
被氣的。
「你卑鄙在哪裡，你心裡沒點比數嗎？」
季暖挑眼看他，一臉無辜。
「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從來不識數的。」
……
周圍一群偷瞄這裡的吃瓜同學，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句騷操作整的無語。
牛比了。
張初從來沒成想，江念有一天會用這樣的態度跟他說話，也從來沒成想江念有一天會這樣和他頂嘴。
他也才剛發現，江念那一身艷麗的小短裙小高跟全部消失不見，如今穿在她身上的是一身很簡單隨性的白色休閑裝。臉上明艷的妝容消失不見，原本盤的精緻的頭髮現在鬆散下來，卷卷的波浪十分隨意地垂著，看上去柔軟好看。
貓兒一樣慵懶。
不說心思的話，看外表，竟然顯得比方若若還要單純。
就連現在張揚的樣子，看上去竟然也沒有以前那樣尖銳到讓人厭惡。倒像是一隻貓兒生了氣，正在揮動爪子掙扎，只想讓人好好安撫。
張初以為她這樣頂嘴之後自己會更加生氣，卻沒成想……剛剛那些怒火，竟然平白的有些無處安放。
很怪異。
他皺著眉，拳頭不自覺地收緊，而右手在收緊的時候被銀行卡硌了一下。
恍然，他才想起來自己是幹嘛來的。
本來被莫名架空了的怒火在看到這張銀行卡之後終於又在他胸腔中流竄開來。
看上去單純又怎樣？還不是小小年紀就耍心思用手段？
這次的打扮，無非也是看到他喜歡方若若，才照著若若打扮的吧？
可惜，無論怎樣打扮，若若那種脫俗乖巧的可愛她也學不來。
張初將銀行卡拿起來，忍住了將它甩在季暖臉上的打算，只是露出嘲諷的笑容，拿起它放在季暖眼皮子底下。
「這張銀行卡，你該不會不認識了吧？」
「畢竟，尾款你還沒有往裡面打。」
「聽說……是十萬塊錢，先打三萬，事成之後再打七萬？」
「你就是用這十萬塊錢，威脅若若幫你在校方求情的？」
「你就是用這種手段回學校的？！」
「嗯？江念，你他媽還敢說你不卑鄙？！」
季暖聽完這些話之後眯了眯眼睛，笑得乖巧。
她伸出手，把那個已經懟在眼前的銀行卡從張初指縫裡拿過來。
轉而，直接摔到了張初臉上！
張初被這番舉動整的猝不及防，被銀行卡砸了個正著。
他咬著牙，還沒待發怒，卻見季暖豁然起身。
她看著他，面色平靜，說出來的話卻擲地有聲。
「張初，只說一遍，別跟我飆髒字。」
「不然下次到你臉上的，不是拳頭就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