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竹籃打水

伊藤博義終於搬倒了宮崎原木，他以替其兄強行侵佔他人利益罪受到懲處，官降一級，由少將降到大佐，帶一個後勤輜重聯隊入關作戰。老伊藤還沒有回返中國，通化省的守備司令丸山苟且面子上就掛不住了，此案沒有聯繫上他，他對伊藤心存感激，覺著很對不起老友。便親自給伊藤雄一打電話，表示歉意。

程悅隨同奉召進省的浜本俊和伊藤雄助一起，去通化街面見丸山司令官。三個人在山城大酒店門前下車，早有司令部的聯絡官等在酒店大廳，他似乎同浜本很熟，起身迎接到浜本，沒有講什麼禮數，就握上浜本的手，寒暄過後，浜本對那聯絡官介紹程悅和雄助，最後說：「我的原部下西澤小二中尉。」

「初次見面，請多關照。」程悅行日本大禮。「洋子老闆客氣，您是貴人多忘事，我們已經是第二次見面了。」西澤說。程悅斜首瞅浜本，浜本哈哈笑著說：「是呀，您帶著保安團長來見織田司令那次，我們一起吃的飯么。」「對不起，我真的忘了，找機會我再請您，以為致歉。」程悅再次施禮說。

丸山在酒宴上鄭重其事的下達了兩項命令，一是，正式任命伊藤雄助為浜本聯隊情報參謀，上尉軍銜。二是，正式將軍方列為基地的黃石坡金礦移交給大和株式會社。

以上兩項命令，照常規，根本用不到他這中將司令親自下達。從伊藤扳倒宮崎原木，他聯想到宮崎原植的死，能在中國和日本兩地辦成這兩件事的人，令他不寒而慄，今天他是給伊藤一個態度，不然，雄助也不能在浜本聯隊剛報到兩個月，就官升一級。

不會說話的雄助，在丸山下達完命令以後，充滿豪氣的舉杯向丸山道：「將軍，從工作角度，您是我的長官，從家族關係方面，我該叫您叔叔，今天我們伊藤家被欺辱的一頁終於翻過去，在此，我代表我的父親及伊藤家族，向您表示崇高的敬意和誠摯的感謝！同時，我也向您表示，我絕不負於您和浜本聯隊長的厚愛，為清除反滿抗日力量，為把長白山區建設成帝國穩定的大後方而努力奮鬥。」

丸山和浜本一起鼓掌，程悅喜悅的站起身說：「今天是您們軍人的聚會，本不該有我說話的份，可既然來了，也不能總沉默著，為義父的*昭雪，感謝您丸山將軍，為兩個本屬於我們的礦場又歸回了我們，我感謝丸山大叔，我敬您。」

今天程悅本不想來參加這個酒會，是雄助硬拉她來的。雄助說：「這場合您該去，真要拉上丸山和浜本兩大司令在您背後靠著，通化境內誰還敢不買您的帳。」程悅覺著他說的對，儘管唐突，她還是隨他來了。

「敬就不必了，你能協助伊藤先生做好生意，本身就是對帝國對聖戰的貢獻嗎。我們帝**隊要保證在前方打勝仗，還不得依靠你們這些人為帝國提供的資源和財力，來，我提議為伊藤家族的強盛和帝**隊的節節勝利而乾杯。」丸山很有號召力的舉杯在桌上繞了一圈。

酒席散后，浜本回在通化街的家，雄助問程悅去哪裡，程悅本想帶他去香秀酒吧，想到他在酒桌上說清除反滿抗日分子的話，又變了想法，說：「對不起，我那個重傷號還在軍部醫院住院，我得去看一眼，不能陪您了。」她看見雄助的臉上有幾分落寞，但她的確是不願意搭理他。

程悅同大橋春彥約好在香秀酒吧見面，她到時大橋已經等很久了。大橋聽說黃石坡基地要返還給程悅以後，說：「那是一座廢礦，您們要不要都無所謂了，還不如就賣個人情給軍部做個倉庫算了。」

「什麼？廢礦？」程悅驚詫的問。「是的，那些礦石裡面或者含金量太低，或根本不含金。」「您怎麼知道？」「我在那裡忙活了一年多，連這個底數都不掌握，那我是什麼了？」

程悅一想大橋的話也對，他這麼精明而又好財的角色，守著一座金礦，他能不下手撈那就怪了。她心氣平和下來問：「您是檢驗了，還是試著提取了？」「我分別採樣送檢，也試著提取過，都是含金量甚微。我們在滿洲有一支歸軍部直管的黃金部隊，您知道不？那裡的副部隊長就是我軍校同學，上個月我請他帶著技術人員專程來鑒定過，結果就是無開採價值。」

程悅當晚將大橋對黃石坡金礦無開採價值的認定，通報給新京的伊藤雄一。三天後，雄一親自帶著專家團隊來到東安，對黃石坡基地開採出來的萬噸金礦石分別採樣進行檢驗。

程悅將球磨機上面缺少的零部件全部搬過來，進行重新組裝，在工程師的指導下，粉磨礦石，浣洗淘金。連續工作近月，一無所獲。送日本檢驗的礦石結果也出來了，其含金量微乎其微。

含冤年余，不得跨進中國的伊藤博義，終於再也安奈不住悲戚的心境，拄著拐杖再次踏上中國的土地。他先看無金可採的金礦，再看廢墟一般的鐵礦，滿目蒼涼，對身後的技術人員說：「這都是當年你們勘探的成果，還有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宮崎，同我爭得哪份呀，一個碎屍萬段，一個去當帝國炮灰，你們到底圖個什麼，是圖名還是圖財，圖名你們自己落個臭名遠揚，圖財你們人財兩空，中村呀，你死的不值啊，知道那裡沒有金子，還同他們爭個什麼呀，就是為了那一萬多噸廢石頭么？不值呀，不值。」他老態龍鐘的蹲下身子，抓起一把黑土，高高的揚起，老淚縱橫的說：「中村，老爺的這把土，就是給你填在墳頭上的，放心走吧，你的家人已經得到了一筆足以養老的傭金。」

雄一和雄助雙雙上前，攙扶起伊藤說：「父親，請節哀，好在我們留下了一座鐵礦，礦石我們已經檢驗過，品質特別高。」

「哎，這都是中村和洋子的功勞啊。」他轉頭拉過程悅說：「洋子，這個鐵礦我伊藤就送給你了，以後好好的經營吧。」「那可不行，這一切都是您的，沒有您在我身後支持，我是挑不起大梁的，還是打著您的名號，我在下面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