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車站誘捕
列車一進入東安站台,王春花就看到站在月台上的劉長錄,她驚喜的喊身邊的白雲燕說:「小姐,您快來看,咱家的三掌柜劉叔帶人接咱來了。」白雲燕看見春花指的三個男人,她一個也不認識,冷冷的道:「什麼三掌柜啊,我根本沒見過。」
車停穩后,春花從頭上的行李架上取下兩隻皮箱,遞給雲燕一隻說:「走,咱下車吧。」雲燕看了春花一眼,不理解的問:「姐,咱就快到家了,我怎麼看你滿臉不高興的樣子。」春花拉了雲燕一下說:「哪有呀,就是坐車時間太長了,有點反胃。」
「呵呵,春花姑娘辛苦了,這位紅粉*就是白掌柜的千金吧?駝兄弟怎麼沒和你在一起?」劉長錄抻長脖子看兩個女孩的身後再沒有他人。「駝叔在我到新京的當夜就返回來了,劉叔沒接到么?」春花暗示說。
「既然他已經先一步回來了,那咱們就走吧。」劉長錄歪一下腦袋,隨來的兩個男人接過女孩手裡的皮箱。劉長錄在前,提箱子的兩個男人在後,將兩個女孩夾在中間。
出了檢票口,圍上一些車夫模樣的人,爭搶著攬活計。劉長錄賊眉鼠眼的掃視了一周,摘下頭上的禮帽在空中搖了兩圈,從廣場的南面過來兩輛馬車。劉長錄指著馬車說:「白小姐,請上車吧。」
雲燕狐疑的瞅著馬車,不明白的問:「劉叔,我們只幾步就到家了,還要這馬車做啥呀?」「到家?」劉長錄的眼珠子轉了兩圈說:「不對吧?你母親給你的玉佩上不是明確的寫著老屋么,那老屋是啥意思你難道不明白?走吧,咱得先去松江縣,我的駝兄弟也許早就在那裡等咱們了。」
「老屋」雲燕想起前天春花到新京高等師範學校找到她,說是母親讓她送來一塊玉佩,她不明白怎麼回事,將玉佩交給了陪讀的養父駝叔,駝叔接到手裡神色大變,看見背面新刻的「老屋」兩個字,身體打了一個戰慄,結結巴巴的說:「孩子,家裡發生了變故,我必須得馬上趕回去,你同春花姑娘乘明天的火車回去吧,說完就急匆匆的走了。她從小到大,第一次見到養父這樣慌張,不放心的問春花,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春花告訴她夫人病危,讓她回松江,再深問,春花推說其它情況一概不知。
「劉叔,還是先回家一趟吧,怎麼也得把這些行禮送回去呀。」雲燕想,只要回家見到養母,就什麼都清楚了。劉長錄馬上跟著說:「剛才我們先到的你家,家裡鎖的門,也許家人也都奔老屋去了。」
「是呀,小姐,你想夫人已經病危,那駝嬸還能在家呆得住么。快走吧,夫人急著叫你回來,就是要最後見您這寶貝女兒一面,耽誤了時辰,怕是難以見面了」春花拿出夫人貼身丫頭的扮相,裝出一副很著急的樣子。
雲燕反過來一想,也對,她顧忌的是劉長錄,她怎麼看他也不像個好人,她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親怎麼會重用這樣個人,竟然還是三掌柜。她只知道生父是做生意的,究竟做什麼買賣,攤子有多大,她一點也不知道,現在三掌柜都有了,她意料這買賣一定不會小了。心想既然是生父的人,總不會加害於己,就上了馬車,她此時也希望能儘快的見到病中的母親。
兩輛馬車,一輛有蓬的,載著雲燕和春花,前面的車轅左右兩邊各坐一名黑衣人。後面那輛馬車的車板上坐了四個黑衣人,加趕車的是五個。雲燕發現他們是清一色的黑色裝束,總覺著哪裡有什麼不對勁,究竟錯在哪裡,自己也說不清楚,隱隱的有股煞氣襲上身來,她下意識的將頭朝脖子裡面縮了縮。
「春花,媽媽是告訴我們去松江么?」雲燕帶有疑慮的低聲問。「她只說把東西給你,沒說具體去哪裡,現在東西叫駝叔拿走了,你又不說老屋在什麼地方,我哪知道劉叔這是拉咱去哪裡啊?」
「車裡不要說話,集中精力趕路,現在行路很不安全,一定要保持安靜。」前面右轅的人制止道。
剛說到危險,危險就來了,一聲「站住」驚得轅馬當即立了起來,一聲長嘶,把馬車拉進了路邊的水溝,駕車的喊了聲「馭」拉住了車閘,緊跟著後面車的人沖向了橫在路上劫道的二十幾個人,駕篷車的兩個人,不顧前面打得多麼凶,拉起雲燕和春花鑽進了路邊的樹林。
他們順著林間小路跑了一程,聽見身後有零星的槍聲,春花問扯著她的漢子說:「那些劫道的都是什麼人呀,怎麼還動上槍了,劉叔有危險不?」「啥人?鬍子唄,見了篷車以為撞上了大戶人家,又有女人又有錢了,拼了命的搶,劉當家的這事經歷的多了,不會出事。」
「不是掌柜的么?怎麼又變成當家的了?」雲燕感到奇怪。「哦,掌柜的和當家的都是首領,一個意思,小姐別在意。」那漢子的解釋,讓雲燕的心裡又蒙上了一層陰影。
他們坐下等了一會,劉長錄領著三個人喝著氣喘的回來了。掩護雲燕她們的一個人問:「大哥,那兩個兄弟呢?」「撂了。」劉長錄將雲燕拉到一邊說:「小姐,剛才的情況你看到了,那幫人是有意埋伏要抓我們的人,以前春花可能沒給你說事情的真相,你父親是販賣私鹽的你該知道吧?」
雲燕晃晃頭,劉長錄接道:「我們販鹽回來遇見鬼子劫貨,馬隊打散了,相互失去聯繫,我也是遇見春花才知道你母親受了重傷,我們在春花去新京接你的兩天,搞到了一些救你母親的藥品,可不知道你母親的去處,也許就是她在玉佩上刻得老屋,如果再找不到駝兄弟,查不出老屋在哪,救你母親怕是來不及了。」
雲燕著急的說:「劉叔,我很想見我的母親,也更想救她,可您說的老屋,我怎麼就沒有印象呀?我,我――」她跺著腳蹲到地上痛哭起來。
劉長錄長嘆一聲說:「走」。他帶一行人沿著林中小路上了另一條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