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蘇苣倒也乾脆利落,說完便直起身子,好像吃定了他的樣子。
這樣爵跡就十分不爽了,他最討厭別人胸有成竹拿捏自己……
想到這裡,嘴角勾起一絲揶揄的笑。
「蘇小姐有什麼條件,儘管開出來。」爵跡眯著眸子,語氣稍微涼了下來。
這就是他自古以來談判的樣子,蘇苣有些愕然,旋即領著自己的箱子,轉身離開。
「我覺得像爵先生這樣的人,還是這樣好,省的出來禍國殃民。」
蘇苣坐回自己的車,她剛剛對爵跡尖酸刻薄的態度讓自己也有些始料不及。行醫五年,多麼難搞的客人她都遇到過,卻唯獨在爵跡這裡失了分寸。
想起那雙薄情卻揶揄的眸子,蘇苣恨恨拍了一下方向盤。
「小姐,請出示你的駕照。」帶著大蓋帽的jc蜀黎從旁邊的角落走了過來,輕輕拍著她的車窗,轉而緩緩出示了一張處罰單。
身心俱疲從交警隊出來后,蘇苣這才猛然想起酒店還有一個一天都沒顧得上的小寶貝。
陸小花坐在駕駛座,肉疼的看著身邊心不在焉的蘇苣,感嘆自己新車剛提回來不久就被這個犢子弄到交警隊,不禁張口教訓著:「蘇苣,要不是老娘國色天香把那個色眯眯的交警隊長拿下,我新買的車就得在那裡過年了,你個沒有駕照的人……」
蘇苣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正準備道歉的時候,手機鈴聲猛然響起。
「蘇大寶,我要吃生煎包……」小寶的聲音到很淡定從容,絲毫沒有被扔在酒店一天的恐慌。
蘇苣應了下來,心情稍微舒緩了些。
「蘇苣,你沒想過給小寶找個爸爸么?」見閨蜜臉色有些疲憊,小花有些心疼。原本那麼明朗活潑的人卻變得如此幹練堅強。
「現在在我眼裡,所有的男人都是一個樣子。蘇苣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一塊錢硬幣,紅唇微抿,目光促狹。
「看!」說著將硬幣舉起,說:「正面是一個棍,背後是一個菊花。」
……
陸小花捂額長嘆,蘇苣何時變得這般火辣奔放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到了房間后,蘇苣深吸了口氣,推開門,卻看到那個小小的身體蜷縮在沙發上睡的正酣。粉雕玉琢的包子臉抿著一絲笑意,長長卷翹的睫毛像一個一把小扇子,微微闔動。
苦笑一下,心裡有些酸澀。
這些年來,她給小寶的關愛實在是太少了。少到這個孩子的成長她參與到其中的地方著實有些貧乏。
上前,將那個小身體抱了起來。
「蘇大寶,有我在不會讓別的人欺負你的……」一絲晶瑩的液體從小寶的嘴角,圓圓的小臉儘是堅決的表情。
好像化身為披著鎧甲的小騎士,來保護自己的公主。
軟軟糯糯的童聲,蘇苣有些微涼的心一下子就熱了起來。
明天有幾家醫院的面試,關於男科主任的職位,她是勢在必得的。
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蘇苣嗅到一陣香氣,緩緩睜開眼睛。
「蘇大寶,你好懶。」
小寶鼓著臉,嚴肅的拎著豆漿跟油條,站在床邊,舉著手將早點放到床頭,像個老爺子一樣喋喋不休說:「蘇大寶,你要不要起來晨練。」
「不!」
蘇苣反而是像小孩兒一樣,翻了個身,從床上走了下來,看到洗手間小寶擺放好的洗漱用品,回頭笑了一下,說:「小寶不錯哦。」
原本板著臉在床邊的小寶聽到蘇苣的誇獎,臉色緩和了一下,旋即又皺巴巴的叮囑著:「蘇大寶你今天有面試,酒店距離醫院是三公里,除去堵車時間跟叫計程車,你現在還有二十分鐘,難道不應該快些洗漱,然後吃個早飯么?」
蘇苣撫額,關於時間的概念,小寶總是比她要敏感。
風捲殘雲的吃完飯,在小寶的叮囑聲踩上高跟鞋飛奔了出去。
幾乎是胸有成竹,在面對各種挑剔甚至稱得上疑難雜症的問題上,蘇苣覺得自己回答的行雲流水甚至稱得上是專業!
可就是在等待面試結果的時候,那個架著金絲眼鏡框,頭髮花白的老院長卻說:「蘇小姐的水平確實很高,可是我們醫院現在人已經滿了。」
「什麼時候?」
「你來的剛剛……」
如果說這只是巧合,那接下啦的五家醫院都給出了一樣的回答。
從最後一家面試醫院出來之後,蘇苣臉色不善,她萬萬沒想到在國外頗負盛名的男科專家會在國內接連被拒絕。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好么!
憤憤的站在曙光男科醫院的門口,想到自己為小寶尋得貴族幼稚園高額學費,蘇苣有些茫然無措。
回到A市之後的各種開銷跟過十萬的學費讓她有些著急,夏日的陽光有些毒辣,照在她身上有一瞬眩暈的感覺。
滴滴!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從門前駛過,蘇苣識趣的退了一步,以為自己擋了路。
車窗緩緩搖下,一張俊美卻讓蘇苣有些反感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爵先生是來看病么?」
憋了一天的火讓蘇苣的語氣不由變得譏弄起來,在男科醫院的門前看到爵跡真的讓她覺得太快人心。
看來這個男人是真的有……病!
爵跡嘴角抽搐了一下,馬上恢復了一本正經的表情。
「蘇小姐,若是你求職無果,我不介意你上車跟我談談。」
看著對方笑的人畜無害的樣子,蘇苣有些警惕,可是爵跡接下來說的話讓她怒火中燒,卻不得不認命的上了車。
「若是蘇小姐拒絕,恐怕在A市是找不到工作了。」
末尾的時候還輕輕的嘆了口氣,好似很無奈的樣子。
坐在爵跡的身邊,蘇苣不由僵硬著身子。還算是寬敞的空間里到處都是爵跡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兒,蘇苣輕輕的嗅了一下,微微蹙了下眉。
「爵先生,莫非今天的事,都是你在背後搞的鬼?」
「對啊!」
爵跡轉頭,對俏臉滿是憤怒的蘇苣粲然一笑,絲毫沒有悔改甚至愧疚的意思。
就在那麼一瞬,蘇苣甚至想,要不要脫下自己的高跟鞋,用細長的金屬跟直接砸在他的身上。
這種仗著自己有錢就任性妄為的人,哪怕下半輩子是個太監都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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