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僅僅是開始
向可欣瞥了夏天一眼，又推給了他兩個酒杯讓他倒滿，夏天陰沉著臉將這兩個酒杯也倒滿才坐下，向可欣不以為意，舉起酒杯對著紅毛和長毛，「先喝了這一杯，其他的咱們再說，如何？」
但紅毛和長毛不為所動，向可欣輕哼了一聲，眼神漸漸變冷，「如果你們連這點面子都不給的話，那咱們這頓飯也不用吃了，想要怎麼做隨便你們，但別忘記了，我向可欣可是有仇必報的人，你們若是敢傷害我兄弟，恐怕連羅老爺子都不敢出面保你們，信不信隨便你們。」
出門前羅老爺子就警告過他不要得罪向可欣，所以紅毛雖然非常不爽，但還是拿起了酒杯，「好，這杯酒我就當給你一個面子。」
長毛見狀便也拿了起來，向可欣這才滿意地露出了笑容，「好，那就多謝了。」話落率先仰頭，一飲而盡。
紅毛和長毛也將杯中酒喝了，放下酒杯之後，兩人都眼神冰冷地看向了夏天和他面前的酒，向可欣也面無表情地看向了夏天，「把酒喝了。」
夏天咬著牙拿起來了酒杯，因為他知道，這杯酒若是不喝下去的話，接下來的談判將會就此終結，事後麻煩也將會接踵而來，一個李雲峰就夠他煩的了，若是再加上紅毛這夥人，他根本無法盡全力去對付向可欣。
無奈之下，只能閉著眼將酒咽了下去，一杯下肚，胃裡頓時翻江倒海，差點沒忍住當場吐了出來。
紅毛和長毛冷笑著收回了目光，向可欣本來想就此開始接下來的談判，但她看夏天面紅耳赤，臉色難看，便知他這麼猛地喝下一杯酒，定然不會好受，於是便舉起了筷子，「大家先吃點東西，咱們慢慢聊。」
這一次紅毛他們倒是沒有再多表示，吃了點東西之後，夏天才感覺胃舒服了一點，但此時酒精已經有點上頭了，腦袋有點暈暈乎乎的。
紅毛突然放下了筷子，起身將箱子里的酒取出，「砰砰」連著開了四瓶，「向小姐，若是真有誠意談的話，咱們一人一瓶，喝完再談，如何？」
別說一瓶酒，就是再來幾瓶對於向可欣來說也是小菜一碟，「紅毛，你是看我這小兄弟不善酒量，所以故意刁難是吧？」
「一瓶酒就叫做刁難？呵呵，向小姐，若非看在你的面子上，你覺得我會跟他喝酒？」
「喝酒可以，但你也要讓我看到你的誠意，你若是有誠意的話，今晚他就是把膽都吐出來了，我也不會有二話。」
紅毛聞言不禁豎起了大拇指，「向小姐果真是女中豪傑，就沖你這點，我紅毛就直說了吧，只要他把這瓶酒喝下去，事後再給我們兄弟封一個紅包，此事就此了結，除非他再次得罪我們，否則我們絕不會為難他，如何？」
向可欣微微一笑，滿意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這麼定了，夏天，把酒喝下去。」
夏天內心苦澀，卻也只能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過去拿起酒瓶，向可欣微微一笑也起身拿起了一瓶，紅毛和長毛自是不遑多讓，喝酒嘛，對於他們來說，比喝水更輕鬆。
一瓶酒下去，向可欣三人面不改色地重新開了三瓶，不過這一次卻是各自倒在各自的杯子里，一邊閑聊一邊吃著菜，完全不顧一旁喝一口吐一次的夏天。
三人聊得興起，又各自干下了一瓶，夏可欣突然說道：「兩位兄弟，有句話我不知當說不當說。」
紅毛一邊開酒一邊笑道：「有話儘管說便是。」
「那我說出來兩位可不要介意。」
「我們兄弟雖說只是小人物，卻也絕非不知好賴的人。」
向可欣瞥了一眼還在一旁慢吞吞咽酒的夏天，嘴角一撇，回過頭來說道：「羅老爺子雖然俠肝義膽，但他始終停留在以往的老套路上，你們跟著他雖然也能吃香喝辣，但恕我直言，其實你們都沒有得到一樣東西。」
紅毛微微一愣，「什麼東西？」
「錢！」
紅毛皺著眉頭看向了長毛，長毛也是緊鎖著眉頭不說話，因為向可欣說得沒錯，他們兩人出道至今已有五年，五年來替羅老爺子做了不少事情，可始終上不得檯面，若非因為自己兄弟幾人敢打敢拼，在如今的社會上，根本不會有人看得起他們。
向可欣默默地注視了他們一會，繼續說道：「現在這個世道，只要有錢，你就擁有一切，若是沒錢，你就是再能幹又能如何？兄弟再多又能如何？你們手中有刀別人手中有槍，是你們手中的刀快還是別人手中的槍快，這點想必無需我多言兩位也肯定心中有數。」
紅毛放下了手中的啤酒，緩緩地坐了回去，沉吟了一會說：「向小姐，有什麼話你不妨直說吧，今天無論你說什麼話，都絕對不會從我兄弟口中泄露出半句。」
向可欣沒有直接開口，而是再次起身取過桌面的啤酒，給兩人和自己都倒滿了一杯，「來，再喝一杯，喝下去之後我們再說。」
兩人再次對視了一眼，毫不猶豫地拿起了酒杯，起身與向可欣碰了碰杯，三人同時一飲而盡。
向可欣這才走回座位，道：「我與兩位雖然僅是第一次見面，但對兩位早有所聞，知道你們都是敢打敢拼之輩。」話說一半，敲門聲再次響起，向可欣便閉口不語，等到服務員將菜肴放下出去之後，才繼續說道：「我父親向宏業平時雖然很少跟江湖上的朋友接觸，但想必凡是江湖中人的人都必定聽說過他。」
「沒錯，向老闆的名頭我們如雷貫耳。」紅毛點了點頭。
「那不知二位可有意願跟我？我保證，只要你們跟了我，收入將會十倍百倍的增加。」眼看兩人神色有異，向可欣便又笑了笑，「今天我說的話你們暫且聽聽便算，但我可以把話給你們撂下，一旦你們想通了，隨時可以跟我聯繫，我這邊隨時歡迎你們到來。」
她身邊不缺人才，但偏偏就缺紅毛他們這種人，正所謂貓有貓道狗有狗道，能吃上這碗飯且混出點名頭的人，絕非泛泛之輩。
兩人都默不作聲，不回應也不拒絕，但其實他們內心早已翻江倒海，他們不傻，以向可欣這樣的女人身邊絕對不缺人手，那麼為何招攬自己二人？很有可能是看上了羅老爺子的地盤。
他們只是小人物，跟羅老爺子是跟，跟向可欣也是跟，誰有錢他們便認準誰，不過羅老爺子能在江湖上這麼多年都屹立不倒，絕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也許他背後也有人，所以他們即便再心動，也不敢貿然答應。
過了一會，紅毛才再次開口，「喝酒吧向小姐，難得能有機會可以跟你坐在一起吃飯喝酒。」
向可欣爽朗地應了聲：「好！」
三人放開了喝，一箱酒根本不夠，所以向可欣又叫了一箱，直到這時，夏天那瓶酒才堪堪喝完，已經吐了不下十次的他此刻臉色鐵青，腦袋沉重得根本抬不起來，看人也全是重影，好在他吐完之後還不至於不醒人事，所以還不至於就此完全醉倒。
紅毛和長毛都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向可欣輕哼了一聲，走過去踢了一下夏天的腳，「你先回去吧，以後他們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夏天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扶著桌子站了好一會，又猛地搖了搖頭才看清了路，於是便搖搖晃晃地朝著門外走去，向可欣看都沒再看他一眼，紅毛和長毛自然更不會去理會他的生死，三人將包廂門關了后再次開始談笑人生。
這家餐廳的服務員倒是不錯，看他喝成這樣生怕他跌倒，忙跑去扶他，「先生，需不需要給你倒杯熱茶？」
夏天不想說話，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哆嗦著手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打給夏孜然，夏孜然聽他說話迷迷糊糊，以為他出了什麼事情，心裡著急，陡然加速而來，同時告訴他，「我很快就到，你等我一會。」
服務員等他收起了電話，又問：「先生，你真的沒事嗎？」
「我沒事，麻煩你......扶我到門......外，我朋......友很快就到......了，謝謝。」結結巴巴的，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完。
「那就好。」服務員聽說他有朋友來接便也放心了不少。
大約十分鐘左右夏孜然便匆匆趕來，在服務員的幫助之下，好不容易才把夏天扶到了車上，回到家，夏天突然緊緊地抱住了夏孜然，眼淚默默地掉了下來。
這些年他受了不少委屈，但從沒有一次像今天感覺這般屈辱過，這比狠狠地打他一頓還要讓他難受百倍。
夏孜然本能地要推開他，但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沒有狠下心，「走吧，我扶你進屋去休息。」
「謝謝。」
世事當真無常，在他最無助的時候，能夠出現在他身邊的，竟然是這個一直看不起自己的女人。
夏孜然輕聲在他耳邊說道：「這僅僅只是開始而已，若是連這點委屈你都受不了的話，那你現在就可以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