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跟大家同歸於盡
第486章跟大家同歸於盡
秦芷羽帶著化妝包走進房間時,發現蘇瀾眼底紅通通的,儼然是剛哭過。
至於為什麼,想想剛才席佳倩留下的那番話也就清楚了。
原先就聽人說過,蘇瀾這個人美得驚心動魄,哪怕如今哭起來也是一樣的讓人心顫。
只是美得驚心之餘,也讓人心疼。
秦芷羽站在她身後,看著鏡子里那雙發紅的眼睛,差點兒把一切脫口而出。
可轉念又覺得這件事由她說出來不大合適。
忍了又忍,最後只狀似安慰地說道,「別太難過,萬一事情沒那麼糟糕呢?」
「嗯,」蘇瀾淡淡地應著聲,道了謝之後又啞聲拜託她,「幫忙畫個艷一點的眼妝,今天可是我結婚的好日子。」
「放心。」
秦芷羽話不多說,拿著毛刷專心給她上妝。
有些人化妝是彌補不足,有些人化妝是錦上添花。蘇瀾底子好,儼然是後者。
秦芷羽動作麻利,不出半個小時,就給蘇瀾完成了精緻華麗的新娘妝。
纖長卷翹的睫毛緩緩抬起,蘇瀾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勉強壓下心頭的悲傷,輕輕勾了勾唇角,淡聲問道,「看起來怎麼樣?」
「簡直……」秦芷羽拿著刷子獃獃地看著鏡子,過了好久才把剩下的話說完,「簡直美呆了!」
話音落地,她馬上放下刷子,拿出手機,「我要趕快先拍一張,實在是太完美了!」
蘇瀾對自己的外貌向來自信,只是今天莫名緊張起來,聽到秦芷羽的讚歎,這才稍稍放心。
「咱們過去吧。」
說著,蘇瀾提起裙擺站起身來,作勢要往外走。
還沒等她走出卧室,就聽到一陣開門聲,從門縫裡看見是黎夏急急忙忙跑進來,又砰地一聲關上門。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蘇瀾覺得自己都快神經衰弱了。
黎夏顧不上看她,匆忙解釋道,「容臻帶著戰北霆和墨雲蔚過來了,說是要接你過去……」
這麼說著,黎夏直接把趴在沙發上對蘇瀾發獃的小寶丟了出去,「去,把著門,別讓他們進來呢。」
安排妥當了,她才回過頭來,看到穿著婚紗一襲盛裝的蘇瀾,不由得瞪大眼睛。
「也太美了吧!」
看到黎夏驚呆的表情,蘇瀾忍不住笑了笑,又聽到門外傳來的吵鬧聲,回過神來問道,「為什麼不讓他們進來啊?」
「接新娘哪有那麼容易的?」秦芷羽代替黎夏接過話來,拉著蘇瀾走到另外一間卧房門口,「快,去床上坐著,門外可都是有錢有勢的大佬,我們不趁機撈點兒好處怎麼行?」
說話間,蘇瀾已經被帶進了卧室。
看到裡面布置的場景,她又是心頭一熱。
大紅的喜字也沖淡了心底悲傷。
被黎夏扶著坐到床上,還看著她們將鞋子藏起來,只想著既然是大喜的日子,與其哭喪著臉,還不如高高興興,至於以後的事……
他活著,她與他白頭偕老。
他死了,她陪他同棺同木。
蘇瀾放下所有沉重的情緒,聽著外面墨雲蔚的喊門聲,還有黎夏讓人拿紅包的玩笑,笑得眯起了眼睛。
樓上熱熱鬧鬧的接親,樓下,席佳倩被人綁著胳膊經過被炸毀的廢墟。
看到裡面滿是血腥的場景,渾身一抖。
盯著她的彭衛冷哼一聲,「怕了?」
席佳倩被一條血肉模糊的斷腿嚇得臉色發白,根本沒聽清他說什麼,自然也沒有答話。
又往前走了兩步,刺鼻的味道越來越重,她忍不住彎下腰一陣乾嘔。
就在這時,陪著一起下來的卓偉才走到她面前抓起她的頭髮,惡狠狠地告訴她。
「這些都是羅家的人,想不到吧?你把他們當做planB,想不得已的時候帶著他們和容家同歸於盡,可到頭來,他們死的這麼慘,你居然還活著,這是我最遺憾的事情了。」
在席佳倩眼裡,卓偉才永遠都是她腳邊一條低三下四的走狗才對,她怎麼忍受得了他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
「你以為你又好到哪裡去了?背叛我淪為容臻的走狗,然後呢?我現在還活著,可是三個月後,容臻就要死了!哈哈哈,卓偉才!你這條瞎狗,沒了容臻,我想要你的命就是輕而易舉……」
「你想多了。」
席佳倩狂妄的話音還沒落地,就被中年男人冷淡的語氣打斷了。
她驀地回過頭,看到徑自走過來的男人,不由得瞪大眼睛,「父……父親?你怎麼……」
「我怎麼沒被抓起來?你是想問這個嗎?」
中年男人眼眸狹長,臉上看不出絲毫面對女兒的寵溺和親近,若仔細觀察,只能從他眼底看出絲絲的憐憫。
席佳倩茫然地看著他,不明白容臻怎麼會放過他。
「我用容臻的命換了自己一條命。」
席佳倩皺起眉頭,「這是什麼意思?父親,您也背叛我?」
「自保而已。」
中年人的語氣一直非常淡漠,聽他們的對話,完全不像一對親生父女。
事實上,聽了他的回答,席佳倩沒覺得錯愕,也沒覺得傷心,只是長久以來積攢的恨意徹底爆發出來,眼神表情都不加掩飾。
她正要開口責怪,怪他不曾施與半點寵愛,怪他拿她當小白鼠做實驗,怪他……
只是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中年人就定定地看著她,問道,「你的PLANB是要大家同歸於盡吧?包括我在內。」
「我……」
「你恨我。」
中年男人說的斷然。
話已至此,席佳倩也再沒什麼好隱瞞,冷冷地看著他,目光里滿是怨毒。
「對,我就是恨你,恨你為什麼要把毒素注射到我身體里,恨你從沒有給我一丁點的關心,恨你身為父親都要避我如蛇蠍!」
「這些是你母親告訴你的吧?」中年人依舊淡淡地看著她,像是一點兒都不在乎她說的那些話,「這麼多年來,她還是沒有把真相告訴你。」
「真相?什麼真相?」
「我在你身體里注射的確實是病菌,但那也是你身體遺傳病的抗體,你是我的女兒,但不是我本意要把你生下來的,我跟你母親之間的恩怨已經是前塵往事,我恨她,但是從沒想過把我們之間的恩怨強加到你身上,沒想到,她會利用你來報復我。」
中年男人說完,沉了口氣,又看著她繼續說道,「世上所有人都以為我是罪人,但拋開雜音不聽,我能好好活著也就無所謂了,只是事到如今,連你也想殺了我……」
說到這裡,他淡漠的語氣中才透出一絲傷感。
但他沒有放任這種情緒持續太久,重新抬眸看向席佳倩,「今天給你的那瓶藥劑,其實是你身體里那種病菌的解藥,當你的匕首刺中容臻的時候,他就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我這麼做的條件是,讓他保住你的命,這是我身為父親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以後,你好自為之吧。」
聽了這番話,席佳倩早已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中年男人也沒有多做停留,轉身走進不遠處的車上,再沒回頭看她一眼。
被他留在後面的席佳倩怔愣很久,才痛苦地搖頭呢喃道,「不可能……這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