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章 ,盡在掌握之中
彪形大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這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我也是受人之託。」
他話音還未落下,就被狄青雲掐住了脖子。
男人狹長的眼眸微眯,「說,是誰指使你的?」
採藥人驚了一下,但很快地放鬆了下來,道,「是太后,她曾頒令,說若是見到一個長相妖孽的俊俏公子需要幫忙,一定要幫。」
「筎果?」狄青雲半信半疑地將手鬆開了半分,狹長的眼眸忽然眯起,手再度用了力,只是力道比方才鬆了幾分,他冷笑地問道,「你敢騙我!」
「我沒有騙你,真的是她下的令。」
採藥人的聲音有些抖,「太后說了,你其實是個好人,只是喜歡裝作壞人,讓所有人都害怕你,其實是因為你害怕被人傷害。」
狄青雲別過臉去,牙齒在下顎暗暗地用力,「她以為她很了解我?」
採藥人指了指彪形大漢,道,「他的傷口還在流血,不如讓我先給他止血。」
狄青雲瞥了一眼下屬的傷口,終於鬆開了對採藥人的牽制。
採藥人蹲在地上,從筐里翻找著止血的草藥,這一瞬誰也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僵。
彪形大漢是個善解人意的,他看見採藥人的手有些在抖,應當是在害怕,便出聲扯了個話題。
「對了,你方才說雍城亂了?出了什麼事情?」
「雍城的孩子都不見了,你說,這能不亂嘛。」
彪形大漢一聽,抬頭去看狄青雲。
狄青雲瞳孔重重地一縮。
方才他下屬說,公良允也在雍城,那麼……
「大殿,這怎麼辦?」彪形大漢有些後悔,若是他早些告知狄青雲,也許就沒有這檔子事情了。
眼下他受了重傷,定是無法去雍城找小殿下了,也不知道大殿會不會去。
狄青雲冷哼了一聲,坐在一旁的火堆前,「他自己找死。」
火堆濺出的火星噼啪作響,這一夜有些難熬,但一閉眼也就過去了,不算長。
翌日一早,這彪形大漢是被採藥人給推醒的。
「我家主子呢?」他睜開第一眼就是去找狄青雲,卻沒有發現他的身形,立馬緊張地從地上坐了起來。
「你別緊張,你主子留了字條,說讓你安心養傷,他去雍城了。」採藥人拿出新採的葯,準備給他換上。
彪形大漢聞言,會心一笑。
他家的大殿,什麼都好,就是嘴硬心軟這個毛病有點遭人煩。
採藥人與他坐在了一道,「太后說的還真沒錯。」
「你們太后說了什麼?」彪形大漢好奇地問道。
「太后說,這個紅衣人也就是會唬人而已,昨夜我險些被他給嚇死。」採藥人頓了一下,又道,「我那會是真以為他要掐死我。」
彪形大漢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找不到話給為他家大殿辯解。
因為那個時候,他也以為大殿會殺了這個採藥人。
不是有那麼一句話么,有些人就是死於話多,不過這採藥人恰好因為自己話多,才救了自己一條命。
真是不同人不同命。
雍城的孩子失蹤的事情,最後還是瞞不過蕭蕪暝。
也許蕭蕪暝從一開始就是知道的,他沒有出手,只是想看看蕭昱蟜會怎麼處理這事。
其實蕭昱蟜做的很好,他在穩住百姓的那段時間,已經派人查到了那些孩子藏著的地方。
那晚,百姓找上王府時,他就已經查到了,所以直接帶著百姓去了那個地方。
那是個被死士們控制住的書院,書院里有孩子吵鬧的聲音是最正常不過的,所以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王爺,人數都點清了,雍城的孩子一個都沒有少,都在這裡,只是方才有幾個孩子來跟我說,有一個年紀稍大一些的孩子被帶走了。」
「是啊長安君大人,那個小哥哥人很好,一直都是他在這裡保護我們。」有一個孩子跑到了蕭昱蟜的面前,緊張地拉著他的褲腿,「長安君大人,你一定要救他啊。」
「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他出來的。」蕭昱蟜安撫了那孩子,命人去畫那失蹤了的孩子的畫像。
一說到要給那失蹤的小哥哥畫畫像,幾個孩子都跑了出來,嚷嚷著要描述那小哥哥的模樣。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這畫像終於畫好了。
蕭昱蟜看著那畫像,眉頭深皺。
這畫像里的孩子,實在是眼熟的很,像一個人,可像誰,他卻一時半刻想不起來。
明月照著半個御花園,身長如玉的男人站在一株已經凋謝了大半的小黃花前,眉頭深鎖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殿下,長安君已經找到孩子們了,我們的人看護地很好,他們都沒有受傷。」
那書院的確是被死士們給控制住了,但死士卻又被影衛們給殺了。
影衛沒有通知蕭昱蟜,是因為不想打草驚蛇,驚動幕後黑手。
「只是有一個孩子,在我們行動之前,就被帶走了。」破浪如是說道。
他頓了頓,想了一下,又道,「那孩子應當不是雍城人士。」
到現在也沒有百姓來鬧,或許是個乞兒。
「應該是公良允。」
影衛將雍城看護地很好,什麼人來了雍城,他們都知道。
在公良允踏進雍城的那日,他們就已經將此事稟報給了蕭蕪暝。
也只有公良允,才能夠解釋為什麼就獨獨他一人被帶走了。
西閩國主想永生,而如今他的狀態,能活下去都夠嗆的。
他也不能冒這個險,畢竟蕭蕪暝這個敵人太強大,巫馬祁的態度也非常不明確。
與其等一個不知道結果的機會,倒不如先把握住能夠把握的機會,先活下去再說。
「殿下,我們要動手嗎?」
「不急。」蕭蕪暝的語調很淡,眸色比月光還要冷清,「不到萬不得已,你們不要出手。」
破浪領命離去后,整個御花園又只有蕭蕪暝一個人了,也不知道他在這裡吹了多久的冷風。
突然一片黃花的花瓣被風吹落,飄進了蕭蕪暝的手心,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裡,就如同那個還躺在床榻上沒有半點反應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