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2章 你不走我走
看她不說話，庄穆玄說著便欲上前拉人，凌華清卻側身躲開他伸過來的手，聲音格外地冷，「你不走是嗎？好，那我走。」
丟下這句話，她徑直拉著秦煥快步離開。
庄穆玄在原地怔住片刻，再回過神來時只來得及看到凌華清折進拐角，一瞬間消失不見的背影。
前所未有的失落感將他從裡到外席捲，長時間開車過來導致傷腿隱隱作痛，庄穆玄卻像是絲毫感覺不到一般，一個人在鞦韆旁站了許久。
從住的民宿出來，走不遠便是一座鎮上一座歷經風霜，橫跨河面的石橋。
這個季節天黑得快，橋上更是風大，不一會兒便把凌華清鼻頭吹得通紅，甚至連眼圈都泛著紅。
秦煥喉頭微動，小聲問：「你還好吧？」
凌華清無謂地笑笑，「吹吹風就冷靜多了，剛才的事……不好意思啊，穆玄這個人生氣起來就口無遮攔，我代他向你道歉。」
從她嘴裡聽到庄穆玄的名字，秦煥不悅地撇了撇嘴，「庄穆玄做錯的事情，你跟我道歉做什麼？而且就口頭一句道歉，太沒誠意了吧？」
凌華清並未多想，下意識道：「那你想要什麼？」
秦煥果然也順著梯子下，興緻勃勃地接話道：「以身相許可以嗎？」
話音落下，後腦便挨了一記巴掌。
在凌華清開口之前，他捂著腦袋笑嘻嘻地搶白，「我知道你覺得你跟我不可能，我就是開個玩笑嘛，再說了……我之前就說過，我秦煥可不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
凌華清笑笑，「你還指望我能對你日久生情不成？」
秦煥揉了揉鼻子，「也不是不可能的嘛，不過這裡風也太大了，你要是不想見那誰就先去我那裡待著吧，反正我待會要去拍攝，房間也是空著的。」
知道對方是一番好意，不過這事總歸不太合適，凌華清最後便沒有答應。
嶺山是個古樸的小鎮，這些年不少年輕人嗅到商機選擇了返鄉，紛紛開起了民宿、小店，這才有了鎮上第一家酒吧。
天還沒黑，庄穆玄手邊就已經堆了不少的空酒瓶。
這些酒已經遠超出他的酒量，可今天不知怎麼的，他越是想要喝醉神智就越是清醒，凌華清拉著秦煥離開的那一幕就越是在腦海里不斷回放。
心像是被一把小刀一點點剜掉皮肉，細密的痛意源源不斷傳來，刺激著他保持清醒。
酒保兼老闆還是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一年到頭難得見一回這樣的客人，被嚇得夠嗆，還琢磨著是不是得勸上兩句，不然真要喝死在這可怎麼辦？
糾結之餘，一抹高大的身影自門口走了進來。
店裡生意不能算太好，人也不多，沈炎一眼便看到趴在吧台上悶頭喝酒的庄穆玄，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走上前去坐在了他身邊。
「麻煩一杯威士忌，我會照看好他的，你去忙吧。」
聽他這麼說，老闆總算鬆了一口氣，走到吧台另一頭調酒去了。
沈炎難得看庄穆玄這幅模樣，好生欣賞了一番，才幸災樂禍地調侃道：「真是沒想到，我們庄大總裁也會有為情所困的一天啊。」
庄穆玄腦中混沌，反應了幾秒，一手撐著檯面直起腰來，啞著聲音問：「你怎麼在這？」
沈炎瞥他一眼，接過老闆遞來的酒抿了一口，「凌華清就是辛果帶過來的，你說我怎麼在這？」
見庄穆玄不吭聲了，沈炎也不再賣關子，索性直言道：「我說你這個人真是奇怪，一邊覺得配不上凌華清，一邊又捨不得放手。」
「這麼折騰，你圖什麼啊？」
庄穆玄沉默許久，緩緩道：「那個秦煥不是什麼好人……」
沈炎頓時樂了，「你可是庄氏總裁，想知道一個人的底細還用憑那些毫無根據的八卦？承認吧，你就是放不下凌華清。」
承認吧，你就是放不下凌華清。
這話猶如咒語一般在腦中回想，庄穆玄猛地睜開眼睛，宿醉之後的大腦頭痛欲裂。
周圍是全然陌生的景象，看著像是民宿的房間。他扶著額頭在床上呆坐許久，總算從記憶里的稀碎片段中拼湊出了昨晚的全貌。
他去酒吧買醉遇到沈炎，對方一針見血指出了他的問題所在，可他拒絕面對，只一個勁悶頭喝酒……
再然後，他醉到失去意識，醒來已經是在這裡。
沈炎的話猶如醍醐灌頂，這其中被遺忘的片段庄穆玄已經不想再去深究，他想……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做。
目標雖然定下了，可怎麼實施還是個問題。
庄穆玄思來想去，最後只得死馬當活馬醫給庄睿寧打了個電話過去。
時間還早，小傢伙起床氣不小，加上來電話的還是跟別的女人傳緋聞的庄穆玄，語氣自然好不了。
「庄先生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找媽咪的話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她正跟小鮮肉帥哥出去約會，估計沒有時間接你電話。」
庄穆玄哭笑不得之餘不免有些愧疚，嘆了口氣緩緩道：「那些緋聞都是假的，而且爹地已經知錯了。」
庄睿寧小小哼了一聲，「態度不錯，暫且原諒你了，不過你這是……惹媽咪生氣了？」
小傢伙年紀不大，卻是實打實的鬼靈精一個。凌華清能一眼看出緋聞是假，他當然也能。
庄穆玄被噎住一瞬，老老實實點頭，「大概是吧……」
庄睿寧長嘆一口氣，止不住地搖頭，一副小大人模樣，「你們這些大人啊，真是一個比一個不省心，尤其是爹地你，你都不知道這些日子媽咪有多傷心。」
他這無心一句戳中了庄穆玄的痛點。
沉默了許久，庄穆玄才鄭重道：「爹地不想為自己再辯解什麼，但是我希望你能相信爹地會盡自己所能補救，好嗎？」
庄睿寧默了一瞬，「那你能答應我，別再讓媽咪傷心了嗎？」
他們曾經相依為命那麼多年，感情要比想象中深厚太多。毫不誇張地說，如果有朝一日真的需要讓他在兩人間做出選擇，他估計會毫不猶豫選凌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