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七十五章 神落
「檀笑天！」
在那片璀璨星河內的，源界、荒界尚存的強者，因檀笑天的身亡而驚叫。
檀笑天的身死道消，讓大魔神貝爾坦斯，不死鳥女皇和紀凝霜，跟著臉色深沉。
檀笑天一身滔天的黑暗魔能，沒能纏繞住林道可一條神光絢爛的胳膊，就已形神俱滅，殘魂、血氣皆化作虛無。
此時的林道可，誅殺如檀笑天般的至尊，根本就在一霎間。
噗哧！
虞淵擎天巨手的掌心，亦被林道可的陽神之劍洞穿，手中血色渦旋般的「深淵混洞」，變為一個血淋琳的巨型窟窿。
血窟窿深處，他連筋骨都已呈現出來，而且還在被這柄神劍的威能滲透。
林道可的劍之光芒，變為切割血脈法則的利刃，沿著他的掌心向其胸腔而去。
虞淵微微皺眉，不禁輕哼一聲。
胸腔深處的那顆鮮紅心臟，就是深淵源血的大道根腳，若是也被林道可的劍光洞穿，他必然會陷入再次沉寂的狀態。
沉寂，就意味著自我靈性的湮滅，意味著他將失去反抗力。
而這，是他和源魂一直都在極力避免的。
呼！
浮沉他腦海的「靈魂神壇」，突然化作一隻猩紅血眼，在他的眉心深處浮露。
猩紅血眼深處，有密密麻麻的血色紋絡閃耀。
代表最初源血的那顆心臟，源界源血如鐘乳石般的血晶群，荒界源血的生命之樹，紛紛以生命道象的形態在那隻眼瞳呈現。
咚！
虞淵這具龐大的五彩身軀體內，那顆真實的鮮紅心臟，也響起一聲震動。
震動一響，林道可胸腔也是隨之而震。
林道可輕輕眯眼，便有和萬靈禁一般的絢爛神輝，瞬間融入到胸腔。
被虞淵藉助執掌的生命真諦，觸及了自身胸腔要害的林道可，心神的一個疏忽，導致驚世駭俗的劍之真諦便難以維繫。
他散逸在虞淵掌心的劍光，被虞淵趁機消磨掉，凌厲的一劍就此威能不再。
棱晶般的陽神之劍，也被他從虞淵血淋琳的掌心抽回，他稍稍蓄勢一下，就朝著落來的創生池劃去。
哧啦！哧啦！
陽神之劍劃出了一橫一豎，綻放出時間、空間的玄奧秘術，化作源魂曾在那顆星辰上方，讓虞淵中招的雙重大禁。
塊塊「明鏡」般的豎立空間，被一條筆直的光陰長河穿透，交織成了時空雙禁！
創生池恐怖的轟落之勢，包括虞淵這具龐大巍峨的神之軀，都在瞬間停滯。
「故技重施。」
被超大型「啟天劍陣」裹著的源魂，庇護祂的金色光海和青黑光海，已被林道可的元神之劍洞穿的千瘡百孔。
祂那沉沒在光海內的，虞淵形象的軀身滿是窟窿，可祂卻朝著虞淵高喝：「醒！」
這一聲驚天魂音，攜帶祂掌握的靈魂天道，竟震破了林道可兩劍凝鍊的時間、空間封禁，讓虞淵提前一刻蘇醒過來。
轟！
林道可欲要再次揮劍時，虞淵腦後現出了「生命之輪」，在那深紅如血的光輪中，透著主宰眾生之血，吞沒眾生之血的無邊異能。
這股暴漲的生命威能，甚至引發了萬靈禁內，那塊血之晶面中的汪\洋血海。
在眾人看不見的晶面內，那片汪\洋血海洶湧的彷彿在沸騰，而在虞淵腦後顯化的「生命之輪」，又因此釋放出更亮的血光！
血之晶面的那片汪\洋血海，居然在呼應著虞淵，在增幅虞淵的生命法則！
咻！
虞淵眉心的「靈魂神壇」，陡然綻放出一道奪目血光。
這道驚人的血光，瞬間穿透了林道可背後的萬靈禁，射入起源之地最高處的那塊血之晶面！
血光一閃而入。
在血之晶面的內部，一片無邊無盡的深紅血海，浮沉著億億萬生命光爍。
數不盡的生命光爍，都是以前八個紀元，那些早已隕落智慧族群的烙印。
這裡頭的生命光爍，比虞淵「靈魂神壇」的血之檯面，比他那具龐大五彩之軀中的還要全面完整。
忽然，在那洶湧沸騰的無邊血海深處，虞淵看到了兩個神秘的鮮紅果實。
那兩個碩大的鮮紅果實，如兩顆透亮的血色心臟，釋放出誰都無法忽視的光芒。
一眼看去，它們和虞淵在深淵孕育的大道根腳一樣，形若鮮活的心臟，又像是已經成熟的生命果實。
這兩個鮮紅的果實，飄逝在無邊的汪\洋血海，彼此離的很遠久，卻相互吸引著。
然而不論它們如何飛逝在血海，彼此不論怎麼吸引，就是沒有能真正融在一起。
似乎，缺失了一個關鍵因素。
通過那道血光，虞淵看到這兩個奇異的血紅果實，心中正在疑惑時，忽然感受到一股滔天的神威覆蓋了整個起源之地。
他在那道血光內的意識，也被這股滔天神威直接扼殺。
「果實，果實，它們相互吸引著飛逝，卻始終沒有發生碰撞。」
虞淵喃喃低語。
他那八個紀元無數世的智慧，感受著那果實的玄奧，不斷地分析梳理。
一道靈光陡然在「靈魂神壇」的最高檯面，在那形若心臟的深淵源血道象內迸發，他終於明白了那兩個果實的含義，明白了那兩個果實代表著什麼。
兩個果實名為「滅世道果」，在兩者碰撞交融的那一刻，滅世就會發生！
「我也回去！」
本欲奔向那片燦然星河的貝爾坦斯，眼見檀笑天瞬間死亡，老魔不僅沒有被嚇退，反而激發了他的凶性。
蓬的一聲，大魔神貝爾坦斯紫色魔晶的軀身，就在虛無中炸開。
數千塊碎小如指甲的紫晶，蘊含一種渾沌不清的氣息，直奔林道可而來。
無數碎小的魔晶，在林道可的頭頂化為一片渾沌海，要扭曲林道可的靈性。
不死鳥女皇和紀凝霜，眼見貝爾坦斯轉身去戰，也驀地飛身了向林道可。
林道可一對淡漠冰冷的眼眸，先抬頭看了一眼無數碎小的魔晶，眼眸深處射出了許多能牽扯命運的絲線。
那些命運之線，眨眼隱沒到了貝爾坦斯碎裂的魔軀，逸入到每一塊碎裂的魔晶！
每塊碎小的紫晶，都有貝爾坦斯分離的一道魔魂，而每一道魔魂也都看到了自己死去的既定命運。
在第九紀元，他貝爾坦斯註定是要死的，他的死亡只是早晚問題。
林道可動用他在前面八個紀元，就早已熟稔的命運神力，將貝爾坦斯既定的死亡命運提前。
這還不是篡改。
於是，看到自己死亡畫面的貝爾坦斯，分裂在每塊魔晶內的魔魂，就真正聽從命運的安排走向了死亡。
大魔神貝爾坦斯，無數紫晶旋即碎裂為虛無，魔魂一一湮滅。
在魔主檀笑天之後，大魔神貝爾坦斯也迎來隕落。
嘩！嘩！
這時候，林道可的雙眸才望向不死鳥女皇和紀凝霜，並爆射出兩道不同的光輝。
他眼中的光輝，也攜帶著他的絕世劍意，暗藏足以湮滅兩女的大道真諦。
射向紀凝霜的神芒光輝，最終化為一條燃燒著的溪河，各大\紀元火之源靈的真諦，都在那條溪河內呈現。
紀凝霜被這條燃燒的溪河淹沒，漸漸地被焚燒殆盡。
不死鳥女皇僅僅發出一聲悲鳴，她現出的三頭六臂法相，還有那隻盤旋在她法相頭頂的青灰色神鳥，就被那道蘊含絕滅之意的光輝穿透。
光輝內包涵的源靈道則，陳青凰都來不及體悟，她只知這道光輝就是針對她參悟的毀滅、死亡、劇毒奧秘，一道光輝便破滅她感悟的所有大道。
蓬！蓬！蓬！
在源界的灰域方位，龍頡，鍾赤塵，轅蓮瑤，還有巴洛、綠柳般的至尊，已在拚命撞擊著透亮的界壁。
這些人眼看林道可揮劍，目射出絢爛光輝，便將檀笑天、貝爾坦斯、紀凝霜和不死鳥女皇一一斬殺，紛紛被激發了不畏死的鬥志。
他們試圖衝出來，即便在下一刻就形神俱滅，也要擋一下林道可的神劍。
喀嚓！
被球形「啟天劍陣」包裹著的金色光海，被劍光給徹底碾碎，代表自身大道根源的青黑魂海，也被飛逝的劍芒割裂的頗為零碎。
源魂，如今以小源獸再次打造的血肉軀身，同樣是千瘡百孔。
漸漸地，祂感受到了魂識和魂能的不濟。
祂慢慢生出了一種，會再次陷入無盡的輪迴宿命，又要失去自我靈性的無奈感。
祂和虞淵、起源一樣，都是不滅之靈，祂不會徹底的隕滅。
可一旦祂失去自我靈性，祂就知道等祂再一次醒來，就是在第十紀元了。
那時的祂，又將變為一個新的源魂，也要慢慢地找回真我，慢慢地尋覓過往。
在這個第九紀元，直到虞淵抵達起源之地，將那八個消失的過往記憶融合了，才算是是完全醒來。
祂又何嘗不是？
祂直到擊殺德維特，獲取了空間奧秘從荒界抵達始域，再來到了創生星河，才終於徹底的醒來。
才知道祂和虞淵一樣在八個紀元苦苦掙扎，被起源一次次鎮壓，一次次地放逐。
「又要再來一回么？」
源魂在心中喃喃低語。
祂已略顯渾濁的眼眸，最後看了一眼祂的老夥伴。
祂嘴角滿是苦澀：「我們，只是兩個掙扎在無盡宿命輪迴中的可憐蟲。」
在祂的視野內，虞淵那具龐大的五彩身軀，也和祂一樣被林道可的陽神之劍，劈刺的骨肉綻開。
虞淵，並不比祂的狀況好多少。
祂能看的出來，林道可正在以同樣的手法重創虞淵，也會慢慢消磨掉虞淵的意志，令虞淵和祂一起再次迷失自我。
「從現在起，你一切都要聽我的，要聽我來安排。」
突然，虞淵的聲音從祂的體內響了起來。
源魂啞然，道：「還有獲勝的可能嗎？」
「有。」
虞淵給出回應。
蓬！蓬蓬！
瘋狂撞擊著界壁，如郝斯特，鍾赤塵，龍頡，轅蓮瑤般的至尊，身形驀地一滯。
溟沌鯤，太虛，天啟，安梓晴，阿德里婭，尤潛般的神魂宗強者也呆愣了一下。
隨後便是郁牧，祖安，秦珞，梵鶴卿，那位守護聖殿的青衫老人。
所有和虞淵相關，被虞淵重視在意的人，都聽到了虞淵的心聲。
「諸位，在第十紀元開啟后，我會再造出你們，並喚醒你們。」
「那麼，屬於我也屬於你們的第九紀元，就從此刻結束吧。」
虞淵的意志和聲音，在那些人物的體內響起，讓那些至強者不要做無畏的掙扎。
然後已遍體鱗傷的虞淵，便望著就是起源的林道可，輕聲說：「如你所願，由我來進行滅世。」
一直面無表情的林道可，聽到他說出這句話后，驀然神情大變。
起源終於不再淡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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