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趕出房去
「娘子我錯了!」趙景雖不知錯在哪裡,但是卻深諳為夫之道,不管怎麼樣,先道歉准沒錯!
「你哪兒錯呢?」齊雲姝被他強行按在懷裡,氣鼓鼓地捏著玉拳捶他胸口。
趙景不怕疼,反而挺直了胸膛讓齊雲姝捶,一邊道歉一邊心疼:「反正娘子一生氣,千錯萬錯都是為夫的錯,只希望娘子消消氣,莫把手捶疼了!」
這話說得,連齊雲姝這般心腸硬的都忍不住聽進去了,緊貼著他的胸口撒嬌,還輕輕揪人腰間軟肉。
「叫你貧,叫你貧,你最貧!」
趙景假意「哎喲哎喲」地叫,其實臉上笑開了花,這般就說明剛剛娘子不管因為什麼生氣,這會兒都氣消了。
夫妻倆兀自小意地溫1存著,卻不想那院門未關,一道幽怨的眼眸追隨著兩門間的縫隙看著兩人,美艷的臉上帶著幾許狠辣。
自此後幾日,齊雲姝發現一個奇怪的事情,那個一見面就想拿身份壓她,卻反而被她損得連頭都抬不起來的北狄長公主耶律晴晴居然見天地往他們府里跑。
一連三次齊雲姝都能在秦玉茹的院子里見到她。
這幾次耶律晴晴似乎學乖了,只是拿刀子一般的眼眸來挖她,倒是並沒有再出言不遜,而她也懶得跟她多加計較。
不過齊雲姝實在是不能理解耶律晴晴為何要如此勤快地跑趙府,而且一呆就是大半天,直到傍晚時分才會離開。
在的時候經常跟秦玉茹在屋子裡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不過後來齊雲姝聽喜鵲打聽就知道了,原來耶律晴晴是專門來跟趙景玩偶遇的!
「主子,奴婢這幾天都看到那個討厭的北狄公主專門挑在爺下值的時候到院子里去,然後趁機答訕!」
齊雲姝挑眉:「哦,你們爺是什麼反應?」她倒想知道趙景怎麼處置這個事!
喜鵲笑嘻嘻地捂住嘴學了一個趙景冷漠的樣子:「爺這幾日連正眼都不曾看過她,虧她還見天的來,真是厚臉皮!」
趙景的心狠起來齊雲姝很清楚,所以對於喜鵲所說深有感觸,那樣的冷淡確實是趙景的風格!
不過耶律晴晴這麼執著齊雲姝倒是極為意外,她到底是有多心儀趙景呀,值得她為了趙景這般折辱自己,連她引以為傲的長公主的臉面都不顧了!
想到耶律晴晴的厲害之處,齊雲姝的心裡還是隱隱有些發虛。
她命喜鵲拿起披風起身出門,喜鵲看看外面快要黑盡的天色,還有襲來的陣陣寒風,不由擔憂道:「主子,這麼冷,你出去做甚!」
「有句老話叫作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她要是來個一次兩次也就罷了,這見天的來我得去看著些探探她的真實心意才放心!」
說話間兩人到了中庭的花園裡,這裡正好就在迷宮花園旁邊,喜鵲說先前來的時候,耶律晴晴就等在這裡的,這兒也是趙景回玉清院的必經之路。
遠遠地齊雲姝就看到了兩道身影在前面徘徊,她輕手輕腳地上前,聽到有人說話:
「噓,咱們小聲些,莫要吵到了咱們公主和趙大人,公主這幾日天天來看趙大人,今日好不容易搭上了話,可莫要攪黃了。」
「是,平兒姐姐!咱們就在這外邊守著,莫讓要任何人驚擾了!」
齊雲姝心下一凝,這話聽著怎麼就那麼曖1昧了,活像裡面兩個人正在做著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她原本只是隨便來探一探,這會兒是真起了好奇之心,由喜鵲帶路,從另一邊繞過去,接近了迷宮花園的中心地帶,果然看到在假山堆中,有兩個靠得很近的人影。
此時太陽早就下山,假山中夜晚無人前來,只遠遠地點了一盞氣死風燈在石壁上,看不清兩人的臉,但是從身形和剛剛兩個丫環的對話中看得出來他們就是耶律晴晴和趙景。
「容之,人家對你的心思你難道還不明白嗎?」耶律晴晴含情脈脈。
「公主厚愛,在下受之有愧!」趙景的聲音今日格外小,但齊雲姝耳力極佳,但著風向把他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既有愧,你便娶了本公主,也算是全了本公主對你的愛慕之心!」
「公主不可,在下已有妻室……」
「怕什麼,我早就打聽過,你們趙府素有娶平妻一說,我讓你們大梁皇帝下旨給我們賜婚,我也不委屈你家原配,不讓她做妾,只降她為平妻,如何?」耶律晴晴一臉理所當然。
齊雲姝聽得心頭一頓,心臟好像被什麼揪住了,她靜靜地等著,等著趙景開口。
但他只是低頭沉默,未曾說半個不字。
齊雲姝心頭頓時鬼火冒起,一個忍不住就要衝出去質問趙景,他是不是真心想要娶了耶律晴晴,若是如此,她自請下堂便是,用得著他為了安置她而費心思嗎?
還平妻,平妻……
齊雲姝默念一通,突然想到了當初進入趙府時她答應過趙老太爺的事!
好一個老狐狸,居然如此有遠見,那個時候就已經預計到了今日!
她咬咬牙,也不衝動了,與喜鵲按原路退了出去。
而那邊的兩道人影此時齊齊轉過身來看著齊雲姝消失的方向,兩人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齊雲姝本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情出去的,但沒想到回來的時候惹了一肚子的氣,她暗暗咬牙心裡把趙景恨出了一個洞。
「這個狗屁公主,臉皮真是厚到家了,沒羞沒躁,明明知道爺已經有主子了,居然還……」喜鵲看齊雲姝心情不好,可又不言不語的,便幫著她出聲咒罵耶律晴晴。
齊雲姝冷著臉道:「小三固然可惡,可渣男也不是什麼好鳥。」剛剛趙景雖然沒有回答耶律晴晴最後一個問題,但他沉默了,沉默有時候就是最好的回答。
可見他對耶律晴晴的建議十分心動,那樣的態度已經足夠刺疼她的神經了!
「主子,奴婢覺得爺應該不會……不然前兩天也不會那樣對那勞什子公主了!」喜鵲隱隱有些不安,弱弱地替趙景說著話。
「不如主子等爺回來好生問問,這其中說不得有什麼誤會了!畢竟咱們也沒有聽完,興許咱們走後,爺拒絕她了!」
齊雲姝翻了一個白眼,沒說話,但是雙手狠狠揪住了絲帕,心中如同燃燒起來了一團烈火一般,燒得她極為難受,她當即道:「男人都是這樣的,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趙景也不另外。」以往恐怕就只是做樣子給她看罷了!
她深感失望同時也無比失落,還以為趙景是個例外,哪曾想也是渣男本渣!
她覺得她的智商受到了侮辱,越想越生氣,直接命令喜鵲把趙景的東西全都搬到書房去!
喜鵲一怔,煞是為難,怎麼一下子就鬧得這麼嚴重了嘛?
她一猶豫,齊雲姝就親自動起手來,從里卷了趙景的衣衫用床單打了包扔到桌上,又去掏書桌上的書籍和公文。
她要把所有屬於趙景的東西全都清出去,眼不見為凈!
喜鵲看她這次不像是鬧著玩兒的,不敢再愣著了,一邊找機會去跟柳嬤嬤彙報求主意,一邊小聲地勸著齊雲姝:「主子,你就不聽聽爺的解釋嗎?」
齊雲姝恨聲道:「解釋,解釋,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若說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有可能為虛,但眼也見了,耳朵也聽了,自然是真的了!
齊雲姝一邊說著,手裡的動作一點兒也不慢,大有一種喜鵲你幫著弄,我自己也要把它們弄出去!
折騰了一會兒,桌案上都收拾到木箱里了,還剩下抽屜,她一一翻出來,突然右手一僵,停在了半空中。
她看到一個讓她日夜想著卻總也想不起來的東西。
銅包玉墜子形狀的玉佩,孤零零地躺在抽屜的角落裡。
齊雲姝輕輕捏在手中,看了又看,彷彿要將其刻印到骨子裡。
直至熟悉到足夠刺激她的眼球,她才收起來順手放到了袖中,她很清楚這枚玉佩不屬於趙景,因為宛氏丟的是一個女兒而不是兒子!
不過他既然有這個東西,那就應該知道那個女孩兒的下落。
齊雲姝發泄了一番,又被這事兒吸引了注意力,先前對趙景的怒氣消退了一些,但還是堅持讓喜鵲把趙景的東西搬了,院門上了拴。
這動靜鬧的不可謂不大,在喜鵲的印象中這位主還是第一次這麼大氣性。
柳嬤嬤也被嚇到了,本來裝了一肚子想勸說的話可一見到不苟言笑的齊雲姝就被嚇得吞回去了,最後看到沒法子勸,悄悄地溜了牆角把客居在此的趙三娘給請了過來。
趙三娘來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齊雲姝打斷吧,說沒什麼,她就是耍點小脾氣過幾天就好了,讓她別管!
趙三娘想想也是,雲娘的脾氣算好了,平日里待人溫柔,跟她這個名義上的大姑姐從未紅過臉,這次這麼大氣性肯定是趙景哪裡沒做對,她也不勸了,轉頭就想著回頭說說趙景去!
齊雲姝把她送走,立刻就把喜鵲和柳嬤嬤叫進屋了,嚴令他們不許再把這事兒往外說了。
她生氣發脾氣是一回事,但是家醜不可外揚,讓別人知道了多卯面子!
這邊說著話,那邊院門就傳來拍門聲。
齊雲姝心頭一跳,趙景回來了,她不讓柳嬤嬤去開門,柳嬤嬤小心翼翼地勸道:
「少奶奶,要是不把門開開,少爺鐵定敲個沒完,那到時候這動靜可就鬧大發了,沒準兒明日里老太爺、老爺、夫人那兒都知道了!」
齊雲姝想想這話說得在理,她既無心鬧大招人笑話,自然不好把人鎖院外,半推半就地由柳嬤嬤開了院門,卻把房門栓了,堅決不讓趙景進來。
「娘子……」趙景在外面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了,眼下再看著緊閉的房門心裡更是打鼓,可想想今天一天的行程,他一直都在禮部忙活,沒有哪裡招惹到這位姑奶奶呀!
但是他曉得自家娘子並不是無理取鬧之人,她既擺出這架勢,那自然就是他做錯了事,只是不知是何事!
他像先前那樣,不管三七二十一邊拍門邊認錯兒,可不管他好話說盡,房門就是不開。
齊雲姝甚至連話都不同他話說,只讓喜鵲告訴他,他的東西全都被搬到他在外院的書房裡去了,讓他今夜就在書房將就一晚。
這麼決絕……
趙景摸著下巴沉思,到底是哪個環節出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