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7 真相(六)
這個想法實在太禁忌,段敏敏有點無語凝噎,都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不應該見多識廣嗎?怎麼看女人的眼光就這麼單一了了。
雖然杜鈺瑢是真的好看,滿牆的油畫避無可避,段敏敏毫不費力就能把她的容顏盡收眼底。
畫中的濃眉大眼完美的勾勒出了杜鈺瑢靈魂的不羈,眼底的光芒有自信、有泰然、也有疏離,彷彿任何事情都進不了她的眼,更左右不了她的心。
豐厚的嘴唇帶著一點上翹,那如鐫刻在唇角的笑容暈染了她磅礴的氣勢。
似乎她就該是這般大氣而雍容的,連油畫的筆觸都為之折服,如果這就是她給亞摩斯的感覺,那畫中的真人又該如何的動人心魄了。
一個異鄉女人,獨自來到一個絕不普通的國外家族,卻能十年如一日的保持著悠然的氣度,她的心智從沒有被家族的紛爭磋磨過,這份異於常人的堅定心性,也難怪亞摩斯會對她露出一臉的痴迷了。
若換做她是亞摩斯……她當然,絕對、他娘的、生不出這種齷齪的心思!
能看上自己的嫂嫂!咋得他家族的人都這麼不講究了,是有錢就必須有點見不得人的癖好嗎?
按說這種蠢蠢欲動想挖兄弟牆角的心思,不應該諱莫如深嗎?
還能把自己嫂嫂的畫像掛得天上地下,是嫌杜鈺瑢走的不夠快,非得在人家身後再噁心一把?
他變不變態呀,段敏敏都想後退一步拉開和亞摩斯的距離了,怕和變態呆久了容易理智坍塌,忍不住啐他一口。
段敏敏在心裡默了聲你大爺,表面的她恢復如初。
太真實的情緒會影響她虛與委蛇,作為一個合格的商人,任何情感都別想戳破她從一而終的虛偽。
亞摩斯愛不愛杜鈺瑢,在段敏敏心中留不下一絲絲觸動,跳過最開始的錯愕,亞摩斯的一臉深情,在她心中只能濃縮成倆字:有病。
不過情感的扭曲,並不影響亞摩斯的臨場發揮,他看著杜鈺瑢的畫像,突然問了一句。
「段敏敏,你覺得本怎麼樣?」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不怎麼樣。」
「你不喜歡他。」
「他需要所有人喜歡他?」
亞摩斯猛的回頭:「段敏敏,你知道了。」
「我知道什麼呢?」不小的動靜的引得段敏敏挑眉反問。
「真相。」
兩道人影一長一短,在燈光的閃爍中停滯了,他們看著彼此,久久。
段敏敏到底沒忍住,輕輕呼出了口氣,和亞摩斯見面她設想了很多種可能,但就是沒想到這人和她會打感情牌。
他在拉攏她,用他自以為是的情感秘密做籌碼。
其實有時候也不用把上層人物想的太高端,你以為的商戰是權謀、設計、高科技對弈,但往往現實里的商戰是打人、綁架、投毒、拔人網線。
知不知道真相又怎麼樣,完全不影響她和他關係即將的惡劣,段敏敏隨口道:「什麼真相?」
「不用否認,我知道你知道了,你只是不想讓我知道你知道了,否認知道你知道了,反而是承認你知道了。」
你擱這套娃了,段敏敏壓著翻白眼的衝動。
「有些真相會令人心碎,你不希望杜德文心碎。」
段敏敏冷著臉,「你很執著這個話題。」
「我們之間還有其他話題嗎?」
「那你繼續。」
「不阻止我說下去?」
她阻止有效嗎?
看著段敏敏請便的表情,亞摩斯似乎很滿意。
目光又陷入到油畫上,並且開始摩挲著照片,「家族容忍了她這麼多年,你說為什麼就突然忍不下去了,她在這個家也呆了許多年,不再是剛嫁過來年輕女孩了,她有家族少有的聰慧,她的野心都用在維持安逸的生活上了,她活的那麼認真,那麼用力但她還是死了,你說到底為什麼呢?」
「她死是她的選擇。」
「段敏敏。」亞摩斯叫她的名字,用著字正腔圓的國語,「你猜到了真相,那麼這個問題你很早就想過了。」
「所以,你在我這來找認同來嗎?」
「不如你來告訴我真相。」
「你們真的有病。」
「對,這就是人人敬畏的家族,一群神經病。」
「包括你。」段敏敏笑了,她或許圓滑,但還沒有見人就跪的毛病,把她關進來,明天就對她的公司全面進行打擊報復,傻x才繼續敬畏他全家。
「是的,包括我。不要和神經病講道理,順著我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還是你想要的,亞摩斯,我什麼都不會說。」
「放心,我沒有錄音,不過是希望你敞開心扉。」
「和神經病?」
亞摩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猖狂在笑聲中盡顯:「你這張嘴確實厲害,腦子反應也快。」
「你也很厲害。」一次次的出乎她的意料。
「歲月的賦予。」
「歲月沒賦予你點其他的,比如別脫了褲子放屁。」做都做了,做完了他良心不安呢?騙傻子了,不過是沒掌控住局勢,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預估。
當密碼冊在強者的手裡,家族就無人敢造次,但一旦強者逝去,家族的新生代勢必會為了冊子斗的頭破血流,動蕩無數。
他沒料到杜鈺瑢會自殺,多烈性的女人,乾脆利落的用死分化了家族。
現在他後悔了,晚了。
面對段敏敏的咬死,亞摩斯止不住冷笑:「你不親口承認,這個真相在你心裡就不是真相,即使你都知道了,你很看重杜德文吧。為了他連句重話都不願意說,所以你欺騙他,隱瞞他,你以為你是為了他好,卻忘了你對他有過的承諾,你只是在假裝善良。」
「亞摩斯,你太激動了。」別tm搞笑了,愛的這麼禁忌而深刻,到了威脅他利益的時候,他還不是毫不猶豫的把杜鈺瑢害死了,想撇清,他撇的清嗎?
「你很冷靜。」
「我沒那麼蠢。用不著引導我,杜鈺瑢的死你們每個人都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