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尷尬的差事

八、尷尬的差事

一、

張家永在藍小花的家裡吃完中午飯，很客氣的道了謝，沒有在藍小花熱情不舍的挽留中再待一會兒，他明白這個道理，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不能太快，那樣會噎著的，心急吃不到熱豆腐。

在愉快的心情中，周一，張家永來到省公司大樓。

在省公司辦公室里。張家永向省公司辦公室主任彙報完工作，客客氣氣的準備告辭，辦公室主任送他到辦公室門口，朝樓道走廊裡面看了看，裡面是老總們的辦公室。

辦公室主任看著張家永要下樓，忽然停住了，猶豫了一下，對張家永說：「梁副總在呢，你不過去看看？」

梁副總，梁小寒女士，是從煤城市公司一路上來的。

張家永說：「不去了，我還要去別的部門。」

「張家永，你就那麼討厭我？」隨著一聲甜美女性的聲音傳過來，梁副總，梁小寒女士從副總經理辦公室里出來了。

梁小寒，畢業於上海財經學院，按說，這樣的學歷，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分配到張家永所在的城市的煤城市公司的，張家永其實一直想問她這個問題，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始終沒有機會問，

1990年，梁小寒大學畢業，分配到了煤城市公司，到了單位以後，報到時，梁小寒與組織科長商量：「張家永在哪個部門？我要去張家永的那個部門。」

這個要求，讓組織科長一頭霧水：「你怎麼知道張家永的？熟悉？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

梁小寒在學校上大學時，學校要求應屆畢業生在畢業前，到自己家鄉找個單位做社會調查，回來好寫畢業論文。

學校放寒假時，梁小寒回到了家鄉，和幾個當地同學一起，來到了煤城市公司辦公室，張家永接待了她們，並且熱情的介紹了公司的情況，還領著她們參觀了公司的各個部門，這給梁小寒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張家永不凡的談吐，得體的穿著，深沉的男人氣質，都讓單純的女大學生梁小寒迷戀不已。大學畢業，恰好分到了省公司，於是主動要求，來到了煤城市公司，希望和張家永一起工作。

二、

梁小寒如願以償，和張家永成為了同事。

上班以後，梁小寒每天最愉悅的事情，就是和張家永聊天，工作之餘，她們一起談論當年的亞運會，分享著中國運動員爭金奪銀的快樂。議論著深圳證券交易所股市的行情，談著各自大學里的趣事。

梁小寒來了，正是張家永焦頭爛額，糾結在飯局問題上的時候。

梁小寒來了以後，飯局的內容就豐富了，梁小寒能說會道，酒桌上面，一點也不怯場，誰來了，都是從容應對，談笑風生，在張家永看來畏之如虎的酒場，梁小寒則很快就駕輕就熟了。

一時間，上上下下，都知道煤城市公司有個美女酒仙，酒量好了得。

梁小寒長得小巧玲瓏，哪裡都看著小小的，小個子，小臉，小嘴。小手伸出來，像個小女孩，如果穿上校服，說是個初中女生都有人相信。

梁小寒來了以後，再有上面來人的事情，都是梁小寒出面接待，張家永終於可以提前去學校、幼兒園接孩子了，辦公室主任開始還要嘀咕兩句，梁小寒也不客氣：「誰家裡沒有點事情？有人幹活就行了唄！」

辦公室主任不想和梁小寒理論，當辦公室主任的，都是八面玲瓏的人，梁小寒不是等閑之輩，她和張家永可不一樣，她學歷這麼高，也許有一天上去了，還是留點後路吧，自己年紀大了，也許以後用得著她呢，於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時間過的很快，兩年以後，梁小寒就被提拔為辦公室副主任，進步了，走到了張家永的前面，張家永一點也不嫉妒，他為梁小寒的進步感到高興，梁小寒當了辦公室副主任以後，一如既往，閑下來時，仍然和張家永聊天，只不過，時間比以前短的多了，因為忙了，電話也多了，讓聊天顯得斷斷續續的。

梁小寒的新婚丈夫來辦公室接她，她也一點不避諱，和張家永該聊照樣聊。

梁小寒當了辦公室副主任，原來的辦公室主任當了調研員。

梁小寒當了辦公室副主任以後，主持辦公室工作，張家永再也不用為了飯局發愁了。

飯局嗎，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張家永解放了。

梁小寒調整了辦公室人員工作分工，張家永輕鬆多了。

沒有人管他那麼嚴了，到了中午，可以早一點去接孩子，下午可以從容把孩子送到學校，再來上班。

梁小寒把張家永的一部分工作分到了辦公室其他人頭上。

這引起了辦公室其他員工的不滿，大家聯合起來，到煤城市公司總經理那裡訴冤。

總經理提醒梁小寒：「適當照顧是可以的，但是不能過分。」

梁小寒不服：「我是辦公室副主任，全面主持工作，辦公室的工作該怎麼干，我心裡有數，干不好，我負全部責任，不用其他人操心。」

梁小寒回到辦公室，開會：「辦公室人員工作分配，分配你自己幹什麼就幹什麼，不要攀比別人！更不要去總經理那裡告黑狀！誰想干就干，不想干就滾！想來辦公室的人多著呢！」

總經理：「小寒啊，工作要注意方式方法。」

梁小寒：「我的方法很好！」

辦公室的人沉默了，總經理都沒有說服她，這個小女人，不知道什麼來路。

總經理也是女的，不然，大家還以為總經理和她有什麼不正當關係呢。

辦公室的人該幹什麼還幹什麼，表面上不敢再說什麼了，內心裡還是有疙瘩。

梁小寒這樣學歷的女大學生，不僅在市公司，就是在全省公司里，也是鳳毛麟角，走到副科級這個位置，後面就暢通無阻了，性格獨特，敢作敢為。蘿蔔鹹菜，各有所愛，有人就欣賞這樣的人才。

不久，梁小寒就轉正了，辦公室主任，正科級。

梁小寒想在辦公室設個副主任，總經理不允：「精簡機構，提高效率。」

又過了幾年，梁小寒被省公司任命為煤城市公司的副總經理，這一年，梁小寒還不到三十歲，已經是副處級了。

三、

梁小寒上任煤城市公司副總經理，煤城市公司還沒有馬上任命辦公室主任。

幾方意見不統一。

煤城市公司辦公室這幾年都只有一個主任或者副主任。梁小寒擔任煤城市公司副總經理以後。公司開始醞釀新的辦公室主任人選。

在公司經理辦公會議上，梁小寒提名張家永為辦公室副主任，主持辦公室工作，卻遭到了公司一位資深副總經理的反對，理由是：張家永太內向，寫東西還好，公關能力不行，辦公室是一個綜合辦事機構，需要一個上上下下，方方面面都可以協調的人，同時，有人反映，張家永上班經常遲到早退。

梁小寒力爭，和資深副總經理爭的臉紅脖子粗，差點吵起來。

其他領導都默不作聲。

總經理制止了雙方的唇槍舌戰，總經理就是總經理，高瞻遠矚，折中了一下：辦公室暫時不任命主任，由張家永先代理副主任，主持公司辦公室工作，待觀察后再議。

總經理的這個決定讓梁小寒很無奈，但是張家永卻沒有什麼，他的工作比以前更努力了，他把女兒託付給妹妹，妹妹是女兒學校的老師，每天女兒放學以後，就在姑姑的辦公室里待著，姑姑下班以後，把女兒帶回家，等張家永下班了，再去妹妹家，把女兒接回來。當然，也不能讓妹妹白辛苦，這個，張家永心裡有數，妹夫抽煙，煙癮還挺大，張家永給他拿了兩條好煙。

幼兒園裡的兒子，張家永悄悄給幼兒園門房大爺提了兩瓶好酒，讓大爺每天操心多看一會兒，大爺挺高興。

張家永不抽煙、不喝酒，但是家裡卻有好煙好酒，這個，你懂的。

家裡安排好了，安心工作了，張家永想著，這次有梁小寒助力，以後的仕途會順利一些了。

張家永不再遲到早退，一心一意在工作上，他要給梁小寒面子，也要自己爭口氣。

四、

張家永天真了。

梁小寒當上了市公司副總經理以後，煤城市公司調整各縣、區公司負責人。

蘭山縣，是調整的重點，按照上級規定，各分公司負責人都要異地安置，雄霸一方的地頭蛇，要挪地方了。

梁小寒帶著人力資源部經理、及新任命的蘭山縣分公司經理，由辦公室代副主任張家永親自開車，到蘭山縣分公司宣布任命。

宣讀任命文件以後，新任蘭山縣經理當天晚上就應該住到蘭山縣分公司給他安置的宿舍，開始新的工作。

蘭山縣是個農業縣，地處深山，分公司員工大多數是當地人，樸實、憨厚，身體好，酒量也好。

分公司的同志們非常熱情，新任美女副總經理來了，應該好好招待一下。

酒席上，大家輪番給梁副總經理敬酒。

梁小寒的人不大，喝酒卻很厲害，一律來者不拒，不知道她那小小的身子，如何裝的下那麼多酒。

酒量再大，也是有裝不下的時候，下屬想幫她解圍，梁副總經理不讓：第一次下來，不能讓他們小瞧了！

張家永看著著急，卻沒有辦法勸，他自己酒量不大，晚上還要開車回去，雖然那個時候查酒駕沒有現在那麼嚴厲，但是張家永明白，命是自己的，手裡的方向盤掌握著人的命運，一不留神，就可能殺人！

梁副總經理喝大了，示意張家永：天晚了，要住在蘭山縣，不回去了，去登記賓館吧。

新任蘭山縣分公司經理喝了不少，鼾聲響徹宿舍。

人力資源部經理也喝大了，被蘭山縣分公司的人抬回賓館房間，醉成了一灘泥。

梁副總經理在酒桌上還不明顯，回到賓館也不行了。

張家永扶著梁小寒，回到賓館，一進房間里，梁小寒就像是要嘔吐了，張家永急忙把她弄到衛生間里，還沒有站穩，梁小寒就吐了，吐的一塌糊塗。

張家永急忙將梁小寒扶到面盆旁邊，看著她狂吐不止。

一股爛酸菜的味道，瀰漫了整個衛生間。

吐完以後，梁小寒的身子軟到張家永的懷裡。

張家永搖著她：「梁副總！梁副總！」

梁副總毫無反應。

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