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義絕

第99章 義絕

衙役肅著臉,依稀還能看見起床氣的影子:「有人將你告上了公堂,知縣大人要尋你問話。趕緊的,跟我去衙門走一趟!」

苟老三心裡一突。

民怕見官,他也不例外。雖說之前威脅盛蘭說要告她爹,但那是作為原告,再有表叔在中間周旋,底氣自然足。

現在是被告,感覺就有點虛了。

苟老三穩了穩心神,擠出諂媚的笑,弓著腰問道:「差爺,不知道是誰告的小人?」

衙役不耐煩,「問那麼多做什麼,去了不就知道了嗎?」

說完推了他一把,催促道:「動作快點,別磨磨嘰嘰的,大人還等著呢!還有,把你兩個哥哥都叫上,他們是重要證人,必須跟著一起去。」

證人?證明什麼?

苟老三被板磚拍過的腦袋,在短暫的獃滯之後,終於開始運轉起來。

他們兄弟幾個早就分了家,平時都是各忙各的,只有在有需要的時候,才會聚在一起。

比如說,幫他去盛家要人......

莫非,是盛家人告的他?是了,肯定是,最近他們只一塊做過這件事!

苟老三又驚又怒,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找表叔安排,盛蘭那邊倒是惡人先告狀了,以為這樣他就怕了嗎?

盛蘭是他苟家的人,盛家阻攔他接回媳婦,本來就有錯在先,就是說到天邊他也是占理的那一方,他怕個鳥!

想到這裡,苟老三放鬆了下來,「好,差爺且稍等,我這就去喊人。」

沒多會兒,苟大跟苟二就都來了,跟著來的,還有他們家的婆娘。

兩個女人拽著自家男人不肯撒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控訴苟老三這個天殺的,沒事不上門,上門就沒好事,不是借錢就是借糧,如今還連累她們當家的被官老爺傳喚,簡直是千年禍害萬年蟲。

苟老三聽得心中惱怒,但想到那是他嫂子,不是他婆娘,只好強忍住氣,跟衙役告了個罪,說要去跟家裡人交代一聲,便轉身進了屋。

苟爹昨天晚上在外面喝多了,這會兒還賴在床上酣睡,苟娘聽說三個兒子都要去衙門問話,嚇得魂不附體,癱在地上啕嚎大哭。

苟老三哄了幾句,見哄不好,也就懶得管了,徑直去了陳蓮兒的屋子。

陳蓮兒一臉惶惶,急切問道:「為啥有人告你?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在外頭犯事了?」

「胡說什麼?」苟老三心中不快,「我能犯什麼事,就是過去問幾句話而已,很快就回來了。」

他看了眼陳蓮兒懷裡的孩子,神色緩和了些,安撫道:「差爺還在外面等著呢,我就不跟你多說了。你好好的在家看著兒子,等回來,我給你帶你最喜歡吃的富貴雞,好不好?」

陳蓮兒也知道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只得點頭「嗯」了聲。

看著男人轉身離去的背影,她不知怎的,忽然悲從中來,忍不住將頭埋在兒子身上,哽咽出聲:「我的命,好苦哇......」

......

身為太源縣縣令,張全安的命素來很好。

出身貧賤,卻憑藉刻苦攻讀,考上了秀才、舉人,再到進士及第,成為天子門生,可謂一帆風順。

雖說到了知命之年仍然是個七品芝麻官,但他很知足。官大,責任就大,現在這樣就很好,有錢又有閑,悠哉快哉。

當然了,要保住自己的烏紗帽,還是要多動動腦子的。

比方說,眼前這對不相配的夫妻,他就得哄好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成了他高攀不起的存在。

「沈兄弟放心,此事包在本官身上。」張全安坐在縣衙後花園的涼亭里,對著沈籬滿口保證,「那苟老三兇狠殘暴,不光虐待弟妹的姐姐,竟還將你家丈人的腿骨打斷。如此可惡,為了你,本官也定不能饒他!」

沈籬神色一頓,很快又舒展開來,拱手道:「多謝大人。」

「謝什麼,只要沈兄弟日後發達了,別忘了我這個老哥就行。」

就差明著說了,我幫你可不是免費的,是要回報的,做的是長線投資。

沈籬眸光微閃,沒接話。

張全安確實待他不錯,但這個人太過於鑽營,又貪錢勢利,並不能深交。萬一他不小心把自己鑽進了刑部大牢,跟他親近的人勢必都會受到牽連。

所以,對於張全安話里話外的套交情,他只能保持沉默。

盛竹坐在他邊上,皺眉道:「大人,你這話說錯了!」

張全安一愣,疑惑地看向她。

比上次見面時倒是瘦了不少,可面上那塊扎眼的紅斑還在,依然丑得嚇人。

他趕緊別開視線,心想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錯不錯的,再說男人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但轉念想到盛氏在沈籬心目中的地位,只得好脾氣地問了句:「哦?哪裡錯了?」

盛竹道:「大人剛才說,為了我家相公,所以不能饒了苟老三,是嗎?」

這話是他說的。張全安點點頭,「有什麼問題?」

「問題可大了。那苟老三是太源縣的百姓,懲不懲治是大人您的事,跟我家相公有什麼關係?我們來陳情,只是想救我堂姐,讓她擺脫苟老三的糾纏,並不是為了對付苟老三。」

張全安:「......」

那苟老三把她爹的腿都打斷了,居然不思報仇,這什麼女兒啊?

果然長得丑,腦子也不清楚。

他懶得跟盛竹說,直接看向了沈籬,「沈兄弟,你也這麼想?」

沈籬忙起身,態度恭敬地道:「大人依法判決就好,也免得外人不知情,誤以為大人徇私枉法,對您的官聲不利。」

張全安徹底佛了。

可惜了沈籬,空有一身好本事,卻被個娘們兒抓在了手心裡,說東不敢往西。做男人做到這個份上,他也是服氣了。

看來,只能下次再找機會綁定沈籬了......

張全安正要開口,下人來報,說是苟老三已經帶回來了。

「好,那便升堂吧!」

前堂得了命令,很快忙碌起來,師爺和衙役們各就各位,張全安也換了官服,坐上了公堂。

苟家三兄弟戰戰兢兢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那邊跪著的盛蘭一家人,還有盛老大跟盛老二。

果然是他們!

苟老三心中冷笑,迅速掃視了一圈,看自家表叔在哪裡。

啪!驚堂木一拍。

「見了本官居然不跪。來人哪,先打十大板!」

苟大苟二撲通跪下了,苟老三也嚇了一跳,趕緊跟著跪下磕頭,「小人兄弟頭一回上公堂,不懂規矩,求大人恕罪!」

張全安擺著官臉:「既如此,念你們初犯,暫且饒過。」

他看向場中那個缺了一顆門牙的男人,高聲道:「苟老三,你妻盛氏向本官陳情,告你毆打其父母兄長,甚至將她大伯的腿骨踢斷,行事惡劣,導致夫妻感情破裂,按照我大啟國律法規定,訴求與你義絕。你有何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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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師種田:娘子,超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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