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你們一個個都要忤逆我
容嫿姿態隨意的坐在地上,沒有光澤的眼眸一直盯著手中不停用力掰開的繩索。
繩索被她的蠻力嘞的越來越緊,幾道顯而易見的紅印記在手腕處,她臉色慘淡中又瀰漫著一股瘋勁,被捆住她手腕的繩索弄得沒耐心來,雙腿在平滑的玻璃上一道道劃過,用著力,發泄著說不出的燜。
容嫿彷彿還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沒注意到楊勛生已經來了。
楊勛生走過來,蹲下來時和她平視,幫容嫿解決掉了手中的繩索,細心哄著:「沒事了。」
容嫿見手中少了障礙,抬起頭來,看到楊勛生那刻,她臉色變的惶惶,面色是不郁直接摟住他,很是激動的又往左右瞥了瞥:「生哥,救我,救我,安德烈他打我,他還把我關到地下室,他是個壞人,殺了他,快殺了他。」
容嫿摟住了楊勛生的後背,臉上是因為過多的害怕而導致陰鷙起來,握著拳頭不停捶打著楊勛生:「幫我殺了他,殺了他,我不想在待在那個房間裡面,那裡面一點光都沒有,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
「容嫿,安德烈已經死了,沒人敢再傷害你了,不要怕,有我在,我來保護你。」楊勛生任著她打罵,他的眸里是寒冷鋒利的冷光,恨不得此刻就把安德烈碎屍萬段。
「不要,你要是現在不殺了他,安德烈又會把我抓起來關住的,我不要,我不要。」容嫿推開他,又重新把自己聚成一團,眼神是迷離中誰都不信任,畏畏縮縮的在那顫抖著。
在容嫿此刻的認知里,安德烈還沒死,她依舊是被關在那個又小又破又骯髒的地下室里,那個極冷無比,沒有聲音,什麼都沒有的鬼地方,那個束縛這她身心,奪了他滿腔熱血的的地方。
好像有時不分晝夜,四肢虛無,頭腦空洞,你已不在是你。
我們生來膽小,一次次的在努力中壯膽,一次又一次的成為最好,然而一個選擇,就會跌倒,掉落萬丈深淵。
楊勛生知道容嫿現在警迫感很強,他不能說讓她很快的變好,他能做的就是陪她,和她一起變好。
他坐在他旁邊,兩個人隔了些距離,楊勛生也絲毫沒有嫌棄地板臟,望著不遠處的一角,似自言自語般:「容嫿,我做的最錯誤的選著就是放了你,給了你所謂追求幸福的權利,當初我就應該自私點,自私的每天把你捆在我身邊,絕不會讓你像現在一樣。」
顧瑾川站在門口處,心裡很煩悶,或許當初同意讓容嫿嫁給安德烈也是他的一個錯誤決定。
「你們一個都沒來找我,和我有血緣的父母,和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你們為什麼就是沒有一個人來看我,沒有一個人來找我。」容嫿低著頭,雙手捂在耳朵上,幾隻手指正在用力的拉扯著頭髮,說著一個她很不願意接受的一個事實。
這兩年來,沒有一個人知道她的遭遇,她早就被忘了。
在那個小黑屋裡,八百多個日夜,她都想瘋了,想著顧瑾川或者楊勛生只要其中有一個人來看她,看破她被安德烈囚禁,然後來拯救她。
可惜,沒有一個人,她白等了。
「都是我的錯,我的錯,容嫿你打我吧,打我,罵我都可以。」楊勛生把容嫿扯著頭髮的手放下來,強硬的態度讓容嫿不得不面對著他。
容嫿突然扯著楊勛生的衣領,不知又受了什麼打擊,她發狠的握著他的衣領,就像是恨透安德烈一樣的眼神來仇恨這楊勛生。
她的眼珠子惡狠狠的凸出來,沒完沒了般,和剛才又是兩個模樣:「沒錯,當然是你的錯,你們這些口口聲聲是我最好朋友的人,有誰知道我這兩年來受盡了怎麼樣的屈辱。」
她站起來聲音哭咽很大,手指指著地板,語氣能讓人後背一瘮:「你們早就忘了吧,早就把我遺棄了,誰知道我容嫿是誰,你們和安德烈一樣,都一樣,不要把自己說的又多高大上,告訴你楊勛生,你和安德烈都踏馬的一樣賤,都應該去死,而不是在這和我假慈悲,我不稀罕,不稀罕懂不懂!」
這話一出,楊勛生都不敢想象容嫿這兩年來過的有多委屈。
是啊,他們都一樣,都是一群自私的玩意。
如果他足夠落落大方,他就應該去美國,去看容嫿,然後發現她被囚禁的事,把她拯救出來。
而不是讓容嫿一個人,用那點不知在何時就已經消失殆盡的念想,度過這八百多天。
「先生,家庭醫生已經在樓下等著了。」傭人站在顧瑾川旁邊,聲音說的很小,讓人不易察覺出來。
顧瑾川側著頭,神情淡漠之中也有這薄薄的不忍瞥著容嫿…「讓他準備好后,就能上來了。」
「好的。」見顧瑾川沒有什麼吩咐后,傭人乖乖的退下了。
家庭醫生已經上來了,還在等待時機,給容嫿打一針鎮定劑。
楊勛生也是看到了家庭醫生正在等待時機就緒,他緩緩站起來,比容嫿高半個頭。
在不注意的一瞬間,楊勛生摟住了容嫿,按住了她的後腦勺,把她的后脖頸處露出來,開始分散她的注意力:「容嫿我知道你怨我,當初如果我在堅持不讓你和安德烈走,現在結局是不是就不一樣……」
容嫿思考了進去,這樣被他抱著,她也想伸出臂出來,摟住他的後背。
如果當初沒有去美國,現在她還是天上的鳳凰,而現在比烏雞還要落魄。
她接受不了這樣不完美的自己,這樣愚昧,這樣見人膽怯,這樣唯唯諾諾。
所有所有的一切,她都嫌棄厭惡著。
就在這時,家庭醫生從後面過去,給她打了一針。
容嫿見不對時,立即開始掙扎開來,但自己已經被楊勛生抱住,根本睜開不來。
最後藥效發作,容嫿嚷嚷了一聲,就睡了過去:「你……」
楊勛生把容嫿妥善的放到了床上,還幫她把邊角的被子扯上來,不讓她有受寒的機會。
楊勛生出卧室時,正好看到顧瑾川安排傭人送家庭醫生出去的事。
他走到顧瑾川面前,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開啟話題:「我要請假幾天,帶容嫿去看醫生,她現在的狀態很不好,必須要有專人來治療她才行。」
「可以。」顧瑾川單手叉腰回的很爽快,不過後面又補充著:「在你放假前,還得幫我做最後一件工作。」
「顧哥你說,這都是我份內之事。」多於工作他們是上下級的關係,他必須聽顧瑾川的。
「今天我去機場接容嫿的事,不要讓任何一家媒體再爆出來,網上有關的視頻或者照片都得刪掉。」顧瑾川的語氣就和要殺人滅口的氣態一樣,黑眸中是嚴肅的一本正經。
「沒問題,凌晨五點前京城不會再出現關於今天早上的任何話題出來。」楊勛生臉上寫滿著對容嫿這件事的愧疚和落寂,但對於工作上來說執行力都是一等一的。
顧瑾川準備去三樓的房間里睡覺,剛返身,想到是什麼便停了下來,「今晚你就睡在容嫿隔壁的一個卧室,這樣好方便照顧她。」
顧瑾川是真的楊勛生喜歡容嫿的,從高中時候就知道了她對容嫿那特別的感情。
只是沒想到他以為在容嫿嫁給安德烈的時候,楊勛生就已經放棄了。
原來他的那份愛,還在,一直未散。
「好,今天就打擾顧哥了。」楊勛生今天狀態也是實在不好,非常疲倦。
隔天早上,楊勛生就帶容嫿去了醫院。
顧瑾川還在慢悠悠的吃著早餐,並不著急。
李曼玉很早就起來晨練了,親眼看到了楊勛生那個小特助帶容嫿去看病。
她心情莫名的火氣大,剛咬了一片土司就忍不住開始說:「抽個時間去和沈知瑤把婚離了。」
「我說過,我的事自有分寸,不需要你插手。」顧瑾川語氣很抿了口美式咖啡后,對盤子路的早餐已經顯得索然無味了。
「不用我插手,阿川你不要忘了,沈氏破產和沈知瑤父母出車禍的事,連生病了的容嫿都看的出你們是不可能會在一起的,你為什麼就是看明白呢?」李曼玉面對顧瑾川的頂嘴立馬把手中咬了一口的土司扔到了桌子上,兩人的氣勢彷彿能把整個餐桌都給掀了。
昨晚容嫿和顧瑾川說的話,李曼玉也聽到了。
「我既然你的事,你也自然不需要管我的事,你當好你的顧夫人就可以了,不要最後落的連顧夫人這個名號都保不住就不好了。」顧瑾川說的話句句帶刺,直接一口飲盡了咖啡。
「阿川,你是在威脅我?」顧瑾川那樣明確的態度,李曼玉也不是傻子,自然懂得裡面的意思,可還是忍不住的去問。
「你可以這麼理解。」顧瑾川拿著餐巾紙擦完嘴巴后,連個眼神都沒留下,就走了。
顧瑾川走遠后,李曼玉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直接把餐桌上的桌布給掀了:「你們一個個都不想我好過,都要忤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