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問題出在別處
面面相覷的夏青檸等人相視一笑,旋即,夏青檸與大爺說:「幫我們安排房間,一人一間。」
「好嘞。」大爺急忙數了人頭,當即去安排了。
夏青檸等也吃的差不多了,隨後便去看了下大爺安排的房間,整體還算雅緻,夏青檸便愉快的放了押金,旋即幾人默契的出去了。
眼見還不見得百分百真,耳聽自然不一定為實,
這件事到底如何,他們需要去調查。
第一個要找的人當然是老張頭了,他家的兒子沒了,他就沒什麼要說的?
大爺雖然有些同情,但是,虱子不是長在自己頭上,大爺並不能代替張老頭評價這件事。
一打聽,夏青檸等人便到了老張頭的家門口,還沒靠近,便嗅到一股燒紙的氣味。
夏青檸伸長腦袋往裡看了一圈,除了禁閉的大門,一切都靜悄悄的。
「太過安靜了吧?」花面妖咋呼出聲。
夏青檸瞪了他一眼,低聲:「不要咋咋呼呼的。」
「哦。」鬼剎如個孩子嘟嘴回答。
夏青檸汗,這孩子到底什麼時候長大啊?算了,還是先處理正事。
「我們先進去看看。」夏青檸說完,幾人緩緩走了進去。
走到大門前,顧君寒上前敲了瞧門,問:「有人在家嗎?」
鬼魅一般寂靜。
顧君寒再次敲門:「有人在家嗎?」
適時,大門打開,還未散盡的燒紙味撲面而來,而往裡看去,除了一個年紀約五十的男人,神情暗淡,再無其他。
顧君寒將自己所看,暫放一邊,看著面前的老張頭問:「您好,打擾一下,我們從別處而來,路過貴地,剛好口渴,可否討要一點水來喝?」
老張頭看著面前的六人,各個俊顏,卻看儀錶不凡,微微驚詫怎麼會有這般貴氣的幾人。
「可以嗎?如果不行,我們可以付錢。」夏青檸適時補句。
老張頭一聽,忙推開笑臉說:「不要錢不要錢,幾位進來坐吧,且容我燒壺開水。」
「叨擾了。」顧君寒說著,繼而抬腳走了進去。
偌大的廳堂,安靜的有些冷清。
但是,打掃的乾乾淨淨的。
「幾位隨便坐。」老張頭說完,進了裡屋,與自己的妻子說:「門外來了幾個過路人,討要一壺水喝,你躺好,不要掉眼淚了,我忙好便回來陪你。」
「嗯。」老張頭妻子回答,聲音嘶啞的厲害。
夏青檸等人聽的真切。
適時,老張頭再次出來,手裡拿著水壺,笑著對眾人說:「稍等,我去接水過來燒。」
「有勞了。」顧君寒淡然的說。
夏青檸等人目送著老張頭離開,適時,夏青檸起身,走到裡間的門口,低問:「我可以進來嗎?」
「這……」老張頭的妻子一聽女人的聲音,來自陌生人的,便警惕的沒有肯定回答。
夏青檸繼續說:「大嫂,冒昧的這樣稱呼你,說實話,我本無心要進去叨擾。
不過方才,我聽見大嫂與張大哥說話,依稀覺得大嫂心中堵了一股氣。
常言說得好,氣大傷身,雖然你體內的那股氣,不會現在就要大嫂的命,但是,不能日夜消耗大嫂的精氣神。
人,其實就是一口精氣得存在,如果這個精氣沒有了,你說這個人還有救嗎?」
張老頭妻子猶豫了,她確實很煩悶,一來這一次生的是男娃子,卻沒能保住,她都快絕葵氺了,指不定哪天就無法生孩子了。
如此一來,她是更受打擊。這一輩子,她是悲苦大半生,到底上輩子做了什麼孽,這輩子才無後呢?
張老頭妻子半天不語,夏青檸等的揪心,又問:「大嫂,我會一點醫術,免費幫你看看,以謝張大哥對我們的友好。」
夏青檸說到這裡,要是還不能打消老張頭妻子的警備,她也無能為力了。
良久的沉默,夏青檸靜默的站在那裡,並未離開。
「那請進,有勞了。」老張頭的妻子良久才出聲。
夏青檸勾了勾嘴角,舒心一笑,好歹,她能靠近了。
掀開門帘,夏青檸緩步走進去,邊走邊說:「大嫂,我進來了哦。」
「進來吧,只是屋子裡有些亂,請見諒。」
老張頭妻子客氣和善的說著。
夏青檸走過,看過,覺得屋子裡收拾的很妥當,如果說真的有瑕疵的話,無非是桌子上依舊擺放著嬰兒的衣服。
走近,只見床榻世上歪著一個女人,雙眼渾濁,看見夏青檸走近,依稀打氣精神,擠出一絲笑意說:「過來坐。」
夏青檸笑著點點頭,挨著床邊的椅子坐下,笑說:「大嫂,讓我給你把把脈。」
「好。辛苦了。」張老頭妻子伸出手臂。
夏青檸閉目,安靜的號起了脈。
良久,夏青檸鬆開手指,托著張老頭妻子的胳膊放回原位,面色冷峻說:「張大嫂,實不相瞞,我直說了。
方才,我覺得你體內只是集贊了一些氣,想著開些中藥煎來服用,估摸著一個療程便好了。
現在看來,情況不容樂觀。」
夏青檸話音落地,張大嫂面色一沉,很快,她又似乎淡然了,笑說:「如果真的治不好,也無妨,反正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我啊,想開了,既然命中無何必強求呢?」
夏青檸皺眉,這麼悲觀,想不鬱結也難。
「張大嫂,我沒說這病不能治,只是有些複雜而已。
大嫂,你身體內鬱結的厲害,首先要通郁,隨後再調理,放心,有我在,雖不能保證一個療程即好,但是可以保證三個月內定能好。」
「三個月?那麼久?得花不少錢吧?」
「還好吧,三個月要不了多少錢,只需要張大哥定期去山裡挖點草藥回來。」
張大嫂聽到這裡,微微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言。
如此寡言,可見其對生活持何般態度。
夏青檸再次出聲問:「張大嫂,能否告訴我,為何你心中鬱結至此?難道是因為家庭不和諧嗎?」
張大嫂看著夏青檸,並沒有多言的意思,只是淺淺的彎起嘴角,避重就輕的說:「一人一命吧。」
夏青檸汗,這天聊的死死的了。
無奈,夏青檸往其傷口撒鹽問:「張大嫂,你家孩子呢?外出工作了?我看家裡也只有你和張大哥兩個人吧?看你們這年紀,孩子也拒愛成家了。」
夏青檸清楚自己的話說出后,對無兒無女的張大嫂來說,絕對比傷口撒鹽還要厲害。
但是,先激一把吧。
果然,夏青檸話音落地,張大嫂臉色劇變,似乎極度悲苦,語氣有些激動的說:「我們還沒有孩子。」
「沒有孩子?可我分明看見你家桌子上有小孩子的衣服。」
夏青檸再次刺激出聲。
張大嫂聞聲,眼淚簌簌而下。母子連心,自己的孩子沒有了,張大嫂如何能控制自己。
夏青檸看著張大嫂哭了,急說:「張大嫂,這是為何?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張大嫂搖頭,旋即哽咽出聲:「妹子,實不相瞞,如果我的孩子能夠長大,確實如你說的,最大的都能出去工作,差不多該娶老婆了。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我們不僅沒有那麼大的孩子,我們才剛失去自己的小兒子。」
夏青檸皺眉,問:「怎麼回事?孩子早夭了?有看過醫生嗎?醫生怎麼說?」
張大嫂搖頭,苦笑的流淚說:「哪裡是看醫生的問題啊,是我們這裡的制度吃人啊。
可憐了我的兒,那麼大的胖小子,我以為他能……」
夏青檸疑問:「制度?什麼意思?難道孩子不是意外,而是人為造成的死亡?」
「唉,怎麼說呢,只能怪我們罪孽深重,才保不住自己的孩子。
我們這裡,受到過詛咒,但凡所有的新生兒,都必須過超度門,這也是為了新生。
我的兒子,沒有那麼好的福氣過超度門,死在了超度門裡。
唉,這已經是我死的第五個孩子了。」
張大嫂說罷,眼淚再次嘩嘩的流。
夏青檸急問:「詛咒?什麼詛咒?為什麼要詛咒孩子呢?」
「據祖輩傳承下來的,是因為我們祖輩出了一個殘暴無情的魔鬼。
這點,觸犯了天譴,上天要懲罰我們。」
這些,與客棧那個老闆說的差不多。只是,夏青檸想知道的並非如此。
「祖輩傳承?難道世代都是新生兒過超度門?」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因為我們一直見到的都是這樣,這樣的川城必然繼續下去。」
「這不是傳承!」夏青檸氣結,又說:「這是殘害生命!
自古以來,我不心上天如此殘忍,不能作惡,就算作惡了也只會報應在自己身上,何故連累其他?這不是上天的本意。」
夏青檸異常激動,張大嫂看著夏青檸,目瞪口呆。其實,這也是她的心裡話,憑什麼祖輩的過錯要他沒問你世代受到報應。
然而,這樣的話,她只能放在心裡,即便自己的丈夫,他也不能說。
在自己的第三個孩子死掉時,她瘋過鬧過,說了一句制度吃人,結果自己的丈夫竟然將自己送進大牢里,受了一個月懲罰才放回來。
那樣的話,她再也沒有勇氣說了。也因為她的前車之鑒,再無其他女人說制度吃人的話,只會認定自己的命該如此。
或許受了夏青檸的渲染,張大嫂將自己的遭遇告訴了夏青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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