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踹了那個白蓮花!
「撲通」一聲,整個湖面徹底碎裂,而穿著綠色宮女裝的白蓮蓉,眨眼間就淹沒到了湖底,連一片衣角都看不到。
「沈仙河!」
楚熙憤怒地舉起了自己的大掌,一個箭步衝到了沈仙河身前。
「怎麼,表哥你打算為了一個宮婢打我?」
沈仙河沒有任何懼怕,她佇立在原地,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這是沈仙河的青梅竹馬,十五年的歲月,日日朝夕相處,終究敵不過一個陌生女人的出現。
甚至,這個男人還舉起了巴掌,望著她的眼神更是充滿了陰狠和暴虐。
以往,沈仙河的脾氣對誰都飛揚跋扈,但只有表哥是例外。
只要楚熙有一點點不開心,對她有一點點不滿意,她都能委曲求全,任由楚熙牽著鼻子走。
然而這一次,沈仙河身體不動,她仰起頭倔強地看著楚熙,眼神決然。
楚熙不是覺得白蓮蓉是他的真愛嗎,她倒是想看看,楚熙究竟能為白蓮蓉做到哪一步,這份真愛究竟值幾分錢!
「你——」
楚熙胸腔裡面的氣息本來暴怒異常,整個人甚至控制不住地想要對沈仙河這個表妹動手。
甚至,他還想以前那樣想著,只要自己生氣,沈仙河絕對會老老實實向他認錯,之後到處搜集名貴字畫來討好他。
他早就厭惡了這種周而復始的輪迴,早就受夠了沈仙河的愚蠢和嬌縱。
然而,這是他第二次看到沈仙河如此決絕的眼神,那清亮的眼神分明下定了什麼決心。
這副畫面好像他十五歲的時候,十歲的沈仙河站在他父皇的面前,那樣堅定又決然的護著他,並且告訴他父皇,她這輩子要嫁給他,做他的妻子!
那時候的沈仙河眼神就是像現在一樣的決絕,楚熙心頭的暴虐的氣息好似突然消散了一般,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麼!
但耳邊一傳來白蓮蓉的救命的呼喊聲,楚熙整張臉都陰沉了起來。
他收回自己舉起的巴掌,聲音一如過去那樣,厭惡而又鄙夷!
「沈仙河,我對你真的太失望了,你以為你這種潑婦的作風,還會有人同意你當大慶朝的皇后嗎?」
說著,楚熙轉過頭,然後衝到荷花湖旁邊,焦急的吩咐周圍的人跳水去救人。
沈仙河默然,她甚至沒有理會旁邊幸災樂禍的王春柔,反而默默轉身走到一處大樹下,然後對著空氣輕輕開口了。
「十一,你瞅准一個機會,把我表哥也推到進湖水裡面去,給你一盞茶的時間,做不到的話,晚上跪倒我床前主動受罰!」
說完,沈仙河轉過頭就衝到了湖邊,整個人大聲哭喊了起來。
「來人啊,救命啊……皇上跳下水救人了,快來人救表哥,來人啊!」
這一嗓子喊出來,原本安靜的湖邊徹底亂成了一鍋粥,尤其是在聽到皇上落水之後,遠處越來越多的侍衛和宮婢跑了過來。
現場幾乎已經成了一個擁擠的菜市場,誰也看不清楚是誰動手的,誰也不知道過程是如何發生的。
只是等所有人都聚集過來之後,楚熙已經掉入了湖水裡面。
這樣冷的湖水,沈仙河也不好意思讓這對情侶不共患難。
真愛這種東西,向來都是要有難同當的。
亂七八糟的救援行動持續了半個時辰之後,沈仙河已經給自己衣服和頭髮弄得亂糟糟的了。
她坐在壽康宮的暖炕上,看起來哭得煞是可憐。
「外祖母,你是不知道,表哥他鬼迷心竅了,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安危,一個箭步就跳到湖裡去救人,我攔都攔不住!」
大慶朝開國皇后,如今的太皇太后滿臉心疼的看著小臉煞白的外孫女,聲音裡面無盡愛憐。
「我可憐的仙河,這群宮婢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我看宮刑司都是一群吃白飯的,連群宮人都管不好!來人,將那個宮婢帶上來,我倒要看看這個賤婢長什麼樣!」
話一說完,白蓮蓉就被幾個內侍架著胳膊丟到了壽康宮的大廳裡面。
她此刻臉色青白,整個身子依然是剛剛掉下水時候的那身綠色宮裝,此刻正不斷地向地面滴水。
而她的頭髮早就散亂一地了,頭上甚至還沾染著黝黑的泥土和枯黃的樹葉。
看起來好不狼狽……
白蓮蓉沒有想到自己會遇到這麼悲慘的情況,她跪在地上,看著前方包裹著棉被的沈仙河,只覺得這個賤女人每一個眼神都在嘲笑她。
她不應該這麼卑微的,皇上呢,皇上怎麼還不出現來救她?
「你就是白蓮蓉,害得皇上掉水的那個女人?」
太皇太后的眼神帶著一股質疑,她是真的很失望。
原以為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美人,所以自己孫子才會一時把持不住,原來,就這樣一副模樣?
誇一句清秀端正,太皇太后都覺得牙疼。
畢竟,太皇太後年輕時候可是一個遠近聞名的大美人,這輩子除了那個女人,她還真的誰的美貌都看不上。
只是,白蓮蓉實在是刷新了她的下限,這種女人在太皇太后眼裡,也就勉勉強強算個五官齊整了!
想著,太皇太后看向了自己外孫女。
「仙河,你確定你表哥為了救這種姿色的女人跳湖了?」
「外祖母,就是她,她今天還把我撞到湖水裡面去了,若不是娘一直放在我身板的暗衛及時把我拉起來,我今天肯定也會跟表哥一樣發燒昏迷的。」
「就這樣一副倒胃口的長相,楚熙那孩子竟然為了她跳水救人,這孩子眼睛是瞎了嗎?」
這一聲感嘆說完,沈仙河還來不及笑出聲,白蓮蓉已經被羞辱得臉色青白。
本來就在冰冷的湖水裡面泡了很久,身上還是那一身落水濕透了的衣服,其實她本來都暈過去了的。
但是太皇太后要審問她,宮刑司的太監直接在她身上潑了一桶冰水,她這才被逼著醒來面見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郡主落下水另有隱情,當時有人故意推我撞向郡主,這是有人蓄謀要謀害郡主啊!」
太皇太后不理會白蓮蓉,而是看向了沈仙河。
「仙河,既然這個宮婢都承認撞了你,你想怎麼懲罰她?」
沈仙河故意看向了白蓮蓉,然後挑眉笑了一下,臉上露出了滿滿的惡意。
「表哥說我不能像市井潑婦一樣作踐宮人,但白蓮蓉畢竟犯了錯,外祖母把這個宮婢交給我帶回公主府,我好好調教她一番就是,相信以後她不會再敢犯這種錯誤了。」
被沈仙河帶回公主府,那不就是任由這個女人羞辱折磨。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想著,白蓮蓉突然從一把衝到太皇太后的腳下跪下,然後仰起頭哭喊了起來。
「太皇太后,奴婢已經皇上的人了,若是帶出宮,這怎麼成體統,求太皇太后開恩,皇上之前說過,只要您同意給奴婢分位,他願意年底和郡主完成大婚。」
楚熙今年初本應該按照當年的承諾,大婚迎娶沈仙河的,然而從年初開始,楚熙一直以各種理由拖著,害得沈仙河成為了整個大慶朝的笑話。
就算是太皇太后,其實也是希望孫子回心轉意迎娶沈仙河的。
不過,太皇太后才猶豫了一秒鐘,待望向白蓮蓉思索的時候,太皇太后終於爆發了,她一腳踹開跪在自己身下的白蓮蓉,語氣十分嫌棄。
「你別說話,你這聲音和長相,我看著太倒胃口——」
說著,太皇太后若有思索的看向了自己的外孫女。
「仙河,你怎麼想的?」
沈仙河知道自己外祖母的意思,以往的沈仙河,只要楚熙答應娶她,她確實什麼條件都會答應。
然而,她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卑微的傻女人了。
想著,她望向眼神略帶得意的白蓮蓉,這女人估計在心裡可憐她,做大慶朝的皇后竟然需要向她白蓮蓉低頭。
何其可悲!
「外祖母,我記得你當年二十歲才大婚,我最近想通了,我這個年齡還小呢,表哥倒是可以多納幾個妃子綿延子嗣,我其實想跟您一樣,二十歲在大婚。」
太皇太后認真看著自己的外孫女,她摸了摸沈仙河的頭,然後冷冷地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白蓮蓉。
「將這個女人拉到宮刑司,按照宮規,該打幾十大板?」
宮刑司的內侍規規矩矩跪在地上,聲音沉穩有力。
「回太皇太后的話,按照宮規,應打八十大板。」
「既然如此,拖下去!」
直到太皇太后說完這句話,白蓮蓉好似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不遠處的沈仙河,臉上一片倉皇。
沈仙河不是一直想嫁給皇上嗎,這麼好的機會,她怎麼放棄了?
而且八十大板,無論是誰,最後都會沒有命的。
「太皇太后,奴婢行的端做得正,推郡主下水的人真的另有其人,您一向英明果決,賞罰分明,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求您開恩啊!」
「皇上,奴婢有愧於你,今生不能報答你的恩澤,惟願來世再有機會報答與您!」
說著,白蓮蓉突然大義凜然地站起身,然後整個人往壽康宮的柱子上撞過去。
這架勢彷彿是準備以死自證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