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聲名遠揚
「兇手就是你!」我單手插在褲兜里,右手指著兇手說道。
……
接二連三地破獲各種謎案,讓我們TLH偵探團有了一些名氣,竟然真的在某個下午收到了外地的委託,有個委託人願意提供2000元作為報酬,接到電話后,我和蘇永毫不猶豫地訂了火車票趕了過去,到了案發現場時已經是下午2:00,死者家屬告訴了我們警方的調查結果:
清晨6點,死者段鳴被發現死於自己的獨居公寓內,房門緊鎖,死者死因是被銳物刺穿心臟,死亡時間昨日凌晨3點左右,經警察偵查這是間偽造的密室,手法也很簡單,因此將案件定性為他殺案件,嫌疑人有三人。
嫌疑人霍許:與死者有經濟糾紛,昨晚9點就在超市值班,直到今早5點才下班,有同事作證,中途只是偶爾上廁所,抽煙什麼的,出去不超過5分鐘,雖然有輛車,但是工作的超市距離屍體被發現的地方足足有30分鐘車程。
嫌疑人魏碧:死者的女友,二人之前經常發生爭吵,按照她自己的說法,昨夜和朋友喝醉酒後在凌晨3點左右,到死者的公寓門前喊叫,但沒人開門,最後被死者的鄰居趕走。
嫌疑人范健:死者的同事,據傳死者與范健的妻子有染,按照他的說法,昨夜一直在公司加班,不過沒人證明,是這起案件的第一發現者。
簡單知道了案件的情況后,蘇永在我耳邊輕輕說道
「死者他媽肯定跟自己的兒子有仇,起個名叫段鳴,短命,這還有個不死。」
聽蘇永這麼說,我也有些忍俊不禁,不過看到受害者家屬痛苦的表情,我收起了笑容,咬著指甲開始思考案情,負責這起案件的外地警官我們並不認識,對我們兩個毛頭小子的到來顯得特別不滿,更是不理解為什麼死者家屬特意把我們從瀋陽請過來,一直對我們充滿著敵意。
放下手后,我微微一笑,看著我這副神態,蘇永問道
「這一次,這麼快就想到了?」
我向前走了一步,雙手一攤,十分輕鬆地說道
「因為兇手用的手法,實在太簡陋了。」
聽我這麼說,警官很生氣地看了我一眼
「小子,我也聽說你們在瀋陽僥倖破了幾起案子,不過說話也要小心點,誹謗是要坐牢的。」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彷彿沒聽見警官的警告一般。
「兇手就是你!」我單手插在褲兜里,右手指著兇手說道,大家紛紛看向我指著的霍許,一臉的驚訝。
霍許也沒有把我放在眼裡,輕蔑地一笑
「呵呵,我是兇手,案發時我在超市工作,中途只離開過幾分鐘,我怎麼跑到這裡來殺人?」
我自信地點了根煙,笑吟吟地看著他,別有一番意味地反問道
「你是在暗示我們什麼嗎?」
霍許微微一愣
「什麼?」
我吐了個煙圈說道
「你是想暗示我們這裡就是第一案發現場嗎?」
聽我這麼說,霍許的嘴角不自主地抽搐了一下,蘇永不解地問道
「難道這裡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嗎?」
我不忘嘲諷警官地說道
「一般來說,兇手製造密室的目的是想將自殺案偽裝成他殺案,可是這件密室的手法實在太過簡陋,簡陋到我們的警官先生都能看得出來。」
警官聽說完這句話,氣的手都發抖了,憤怒地問道
「你的意思是兇手故意設計個簡單的密室讓我破解?那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我看了警官一眼,如同給他上課一般說道
「兇手製造密室八大目的的第五條,讓警方誤以為密室就是案發現場。」
經我這麼提示,警官轉了轉眼睛,似乎也明白了一些,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你的意思是?」
「其實這就是個簡單的心理暗示,兇手把房間偽造成密室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讓人們以為死者是自殺,而是讓我們從心底里相信,這裡是案發現場,可是,實際情況是這樣的,霍許用藥物把段鳴迷暈,扔到後備箱里,然後去上班,在凌晨3點的時候,假裝去抽煙,殺死了段鳴,然後下班后開車到這裡,再把這裡偽造密室。」
聽完我的推理后,警官有些震驚,聲音略帶顫抖地問道
「這你都能想到,你那是什麼腦子啊?」
「證據呢!」霍許情緒激動地問道。
警官也回過神問道
「是啊,證據呢?」
我假裝為難地點了點下巴說
「是啊…證據呢?按照死者的這個死法,他一定會迸出大量的鮮血才對,照理說應該會濺在霍許的身上才對,可是霍許同事卻沒有看見,這是為什麼呢?唯一的解釋就是,當時霍許用塑料袋之類的東西把死者包覆好,只露出頭,防止他會憋死,當他刺死死者的那一刻,所有的血都噴到了塑料袋裡,可是那個塑料袋現在在哪呢?我猜不會在你的車裡了。那你會把它扔到哪呢?應該是在來的路上,會路過某個橋,你順手把它扔到了河裡吧?」
警官身邊的警員說道
「確實有一座橋!」
我繼續說道
「所以,霍許,洒脫一點,認罪吧,警察想要在河裡找到一個全是血跡的塑料袋,比吃飯還容易,而那上面一定會有你殘留的痕迹。」
霍許全身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放棄了抵抗,哭著說道
「我明明已經還了他很多錢了,可是他還是像個吸血鬼一樣,不停地折磨我,想要吸干我最後一滴血…」
警方把霍許帶走後,段鳴的母親含著眼淚來到了我身邊,掏出了2000塊錢,顫顫巍巍地說
「謝謝你啊,小夥子,這是我們一點心意…」
我聳了聳肩,指著蘇永對老人家說道
「這個錢你就直接給我們團長就好了。」
「團,團長?」死者的兒子有些驚訝地看著蘇永問道
「你是團長?那你是不是比這位哥哥還要厲害啊?」
蘇永一邊收錢一邊說道
「那是當然了,沒有點本事,怎麼當團長啊?」
我白了蘇永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喂,你能不能說點重要的事?」
「啊,對啊,重要的事。」蘇永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對老人說
「那個…老奶奶啊,你看看,來回的火車票能不能給報了?倆人來回400多呢…」
老人家聽后連忙又從錢包里掏出了500,遞給了蘇永,案件徹底解決后,在火車上,我笑呵呵地問蘇永
「永哥,這2000塊錢,咱們咋花啊?」
「花?」蘇永瞪了我一眼說道
「花個屁啊,這麼久了,第一次收到錢,我買設備一共花了9600,這才2000塊錢,你還欠我7600啊,等那些錢還完了,我們再分紅。」
我靠著車窗,嘆了口氣說道
「資本家的每一分錢,都是沾滿著鮮血的啊,不過還好,TLH偵探團作戰成功!」
第二天早上,我們一群人在寢室品嘗永哥給我們準備的美食,郭宏義留著眼淚說道
「哎呀卧槽,永哥,昨天你們出了趟差賺了2000塊錢,你就請我們吃這個?」
蘇永用手背擦了擦汗說道
「光看到賊吃肉,沒見過賊挨打是不?只看我賺錢了,你知道我賠多少不?」
說著急忙喝了一口水,看來他也辣的夠嗆,郭宏義用手給自己扇風,氣呼呼地說道
「賺點是點,積少成多麼!」
蘇永不耐煩地說道
「你廢話怎麼這麼多?剛才不是你說天冷了,吃點這玩意兒取取暖么?」
一聽蘇永說這話,郭宏義氣得扔掉了手裡的鴨脖,說道
「我他媽說的是天太冷,吃點麻辣火鍋,誰他媽說吃麻辣鴨貨了!」
蘇永裝傻充愣地說道
「你普通話不標準,誰能聽懂啊。」
我終於到了極限,實在吃不下去了,把鴨脖扔到了桌子上,用紙巾擦了擦手,拿了瓶水回自己的床上躺著,憤憤不平地說
「買鴨貨就買唄,你怎麼還不拿一次性手套呢?」
蘇永扣了扣牙說道
「忘了唄!你們咋那麼多事呢?」
我看他這個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決定耍他一下,盯著他的眼睛說道
「哎?永哥,你眼睛上好像有東西。」
蘇永眨了眨眼睛,摘下了眼鏡,用手背擦了一下說道
「沒有啊。」
我心理合計著
「看來這傢伙不是真傻。」
「咋沒有呢?」說著,我站起身來,用沾滿了麻油和辣椒的手,擦了他眼睛一下,假裝無所謂地說了句
「哦,看錯了,是痦子啊?大老爺們還長美人痣?」
幾秒鐘后,蘇永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疼痛,大罵道
「哎呀我的眼睛啊!卧槽!卧槽!你還是不是人了?」
我一臉無辜地說道
「我真的是看錯了嘛,生這麼大氣幹嘛?」
關爽辣得吐著舌頭說道
「陽兒,真不該這麼玩啊,那辣椒油啥的,真容易把眼睛燒傷。」
「就是嘛!鬧著玩沒輕沒重!」蘇永用紙巾擦著眼睛,流著淚說道。
關爽掃了蘇永一眼,話鋒一轉對我說道
「要用就用酒精,那玩意一會就揮發了,就算他真瞎了,警察也找不到證據,他不就活該嗎?」
「哈哈。」張可新笑了笑,緊接著催促我們快點吃
「快吃吧,一會校園電台的人就到了。」
校園電台在得知我們的故事後,感覺十分新奇,想要為我們做一篇專訪,而我們為了打開知名度,更是巴不得有人來採訪我們,雙方一拍即合,很快安排好了時間。
我們一個個齜牙咧嘴地把蘇永買的鴨貨全吃光了,紛紛跑到洗手間去漱口,我一邊吐著水,一邊說道
「這人就是他媽賤的,明知道那玩意辣,還非得吃光。」
張可新往水龍頭旁一靠,舔著嘴唇說道
「一會接受採訪時,你可別這麼說話啊,太影響形象了。」
「放心吧,不能啊。」說著話,我注意到旁邊的蘇永眼睛腫起了一大塊,嚇得我「媽呀」一聲,關切地問道
「永哥,你眼睛咋的了?」
蘇永的左眼生無可戀地看著我,反問道
「你說呢?」
為什麼我只說左眼呢?因為此時他的右眼已經腫的睜不開了,此時我才意識到剛才玩笑真的開大了,有些后怕地說道
「永哥,你沒事吧?我就輕輕碰一下,咋能腫成這樣呢?」
蘇永長嘆一口氣,用冷水敷著眼睛,如同認命了一般說道
「沒事,我習慣了,你就是上天派來玩我的…」
我實在沒想到蘇永竟然這麼大度,半討好蘇永半認真地跟張可新說道
「你看看咱永哥這胸襟,這才是純爺們呢。」
張可新也對蘇永的態度感到意外,附和地說道
「是呢,是呢…」
「還得說永哥這皮膚嫩,要是別人,能腫這麼大一塊?永哥,我對你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沒等我拍完馬屁,蘇永「啪」地一聲把一捧水砸到了水池裡,喊道
「我胸襟你倆表大爺啊!除了忍著!我還能咋辦!」
關爽可能是看蘇永真的有些可憐了,有些心酸地說道
「永哥,其實…你可以反抗啊。」
「反抗又能怎麼樣啊!換來的又是一頓更殘忍的摧殘!」蘇永把頭轉向了關爽,指著我,悲憤到極點地說道
「我不是不想反抗!是沒有反抗的能力!臉皮沒他厚!又沒他無恥!還沒他那麼損!你讓我咋反抗!」
說完,氣洶洶地走了。
郭宏義看了看蘇永的背影,又看了看我,莫名其妙地問道
「他這是誇你呢嗎?」
我也被蘇永的舉動嚇了一跳,不明所以地說道
「應該是吧…」
一個小時后,我們一行人打扮了一番后,穿著自己最帥氣的衣服來到了學校食堂,到了之後我們才知道自己是白折騰了,沒有攝像機,沒有燈光,只有一名同學對我們進行所謂的專訪。
強烈的落差讓我們心生失望,帶著失落的心情,我們幾人坐了下來,採訪我們的「記者」剛要打開錄音筆,也注意到了蘇永的眼睛,似乎有些嚇到了,擔憂地問
「同學…你的眼睛怎麼了?」
蘇永仰著脖,瞄了我一眼,惡狠狠地說道
「沒事,狗撓的!」
要不是因為把他的眼睛弄成這樣,我早就跟他翻臉了,不過這一次我實在理虧,只能隱忍。
「記者」驚訝地問道
「啊?狗還撓人呢啊?我以為只會咬人呢…」
我不耐煩地打斷道
「美女,我們還是快點開始採訪吧,好不好,他眼睛這樣了,一會我們可能帶他去看看骨科。」
言外之意就是,蘇永要是再敢亂說話,我就把他打得去見骨科醫生,「記者」並不了解我們這種聊天方式,單純地以為我只是口誤了而已,撇了下嘴,打開了錄音筆,開始了採訪。
「各位同學大家好,我是張鄱陽,今天我們很榮幸請來了外語學院的一個很特殊的男生寢室…」
張鄱陽很專業,當錄音筆打開后就如同變了一個人似的,聲音十分甜美又充滿了活力,很會調動我們的熱情,採訪進行地也十分順利,聊了半小時后,張鄱陽帶著標誌的笑容問道
「宋陽同學,你們遇到了三起案子,似乎每一次到了最後,都是由你來揭秘的,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才是團隊的核心呢?」
我強壓著心中的喜悅,不過還是冠冕堂皇地說道
「準確來說是四起,就在昨天我們剛剛又破了一起案子,至於你說我是不是核心,當然不是了,我們沒有核心,但是每一個人又都是核心,只是分工不同而已,關爽負責解釋我們不理解的專業知識、郭宏義負責尋找入小慎微的線索、張可新負責色誘…不是,負責獲取情報,最後,我們面對的都是窮凶極惡的歹徒,而丁玉彬就是負責保護我們安全的。」
張鄱陽一邊點頭,一邊記錄,她意識到我沒有提蘇永,抬起頭看了蘇永一眼問道
「那這位蘇永同學呢?」
我順著張鄱陽的目光看了過去,蘇永的眼睛依舊臃腫,樣子真的有些滑稽,我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
蘇永瞪了我一眼,雖然沒多說什麼,但我感覺到他正在試圖用眼神殺死我,關爽連忙解釋說
「蘇永某種意義算是我們偵探團的創始人吧,最開始的構思、偵探團的成立,以及大部分資金都是他提供的。」
張鄱陽點了點頭問到
「最後一個問題,按照你們的說法,每次遇到案子后,都是依靠幾個人的默契配合才解決的,可見你們的關係十分友好了?」
對於這種十分無聊且官方的問題,誰都知道要怎麼回答的,我們的發言官關爽如同準備好了答案一般回答道
「這個當然了,我們…」
「也不一定,也有招人煩的。」沒等關爽說完,蘇永不屑地說道。
我們幾個都有些意外,不過張鄱陽還是比較專業的,依舊用極富磁性的嗓音問到
「你的意思是說,有成員跟你之間關係不太融洽?」
「當然了!」蘇永看了我一眼,沒等張鄱陽提問,繼續說道
「就是宋陽,這個大傻逼!」
張鄱陽聽蘇永這麼說,嚇得連忙用手擋住錄音筆,不知所措地看著我們,要是按照往常,蘇永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早就爆發了,不過一是念著弄傷了他的眼睛,心裡有些愧疚,二是這還有外人在採訪,多少要注意些形象,我強忍著沒有發作,只是略帶威脅地說了句
「你練膽呢?」
郭宏義等人見我沒有爆發,都鬆了口氣,張可新輕輕碰了下蘇永,示意他注意點場合,張鄱陽有些尷尬地對蘇永說道
「同,同學,我們這是校園廣播啊,怎麼能說髒話呢?」
蘇永沒好氣地「哦」了一聲,對張鄱陽說
「不好意思,不小心說了髒話,那你重新問吧!」
張鄱陽不明所以地看了蘇永一眼,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讓自己重問一遍,不過出於禮貌,又重複了一下剛才的問題
「這位同學,有成員跟你之間關係不太融洽?」緊接著又用手捂住錄音筆,小聲提醒道
「不可以說髒話啊。」
蘇永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不會說髒話,緊接著運足了氣,喊道
「大傻逼!」
我們在座所有人都微微一愣,過了幾秒鐘我才明白蘇永的意思,忍無可忍地站了起來,拽著他的脖領子問道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的意思我的名字是髒話唄!」
見我要動手,其他人連忙起身阻止,張鄱陽更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連忙關上了錄音筆,一臉茫然地看著我們,張可新一邊拉著我一邊解釋道
「沒事,沒事啊,他倆總這樣,我們都習慣了。」
郭宏義也連忙囑咐道
「那啥,美女啊,這段掐了別播啊。」
「嗯嗯,掐了不播。」張鄱陽十分無奈地答應著,收拾好東西先走了。
我們總是有各種辦法將一件很正經地事情變成戲謔,我們一群人在食堂鬧了很久才結束,傍晚聽著張鄱陽對我們的專題報道,儘管廣播里傳出的是我們做作又充滿官腔的語言,儘管這些話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是,我們的偵探團確實火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很快,我們迎來了新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