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們沒你聰明

書房很寬敞。

溫樂白虛掩上門，沒有浪費時間，徑自往落地窗邊的書桌走去。

抽屜沒有上鎖。

溫樂白打開第一個抽屜的時候，明顯怔住，然後也沒有時間多想，繼續翻別的抽屜。當她順利在最底部的抽屜里找到了宋良平口中的黃色文件袋時，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怎麼會有種在一步步走進陷阱的錯覺？

溫樂白還在懷疑蕭商是不是故意沒鎖書房的門時，樓下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玻璃碎響，她一驚，也不管是不是陷阱了，趕緊先拿手機把裡面的文件都拍下來，然後把東西放回原位，再裝作若無其事的離開了書房。

樓下，蕭商不小心把一個碗給摔碎了，湯水灑了一地。

溫樂白下樓后，穩了穩氣息，朝他走去，佯裝鎮定：「蕭先生，您沒事兒吧？」

「沒事。」

蕭商要起身。

溫樂白見他一腳就要踩在玻璃上，條件反射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小心！」

蕭商停住，垂眸。

無神的目光落在了被拽住的胳膊上。

溫樂白心頭一跳，趕忙鬆開了他，解釋說：「地上有玻璃，別踩到了。」

蕭商默了片刻，薄唇輕啟：「謝謝。」

話落，溫樂白愣住，神色複雜。

她想起了顧瑤口中做事喜歡趕盡殺絕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蕭魔鬼，讓圈內談之色變的蕭二少爺，和她眼前看到的這個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還是說，都是裝出來的假象？

「蕭先生，能冒昧問一下，之前您的幾個心理醫生，為什麼都走了？」

蕭商說：「他們沒你聰明。」

溫樂白怔愣了一下，旋即蹙眉，總感覺他話裡有話。

還是他已經知道她今天來的目的？

「怎麼了？」察覺她的沉默，蕭商稍稍偏頭，溫熱的氣息擦過了她的眉頭。

溫樂白渾身一僵，像是有電流竄過四肢百骸，酥酥麻麻的。

她猛地退後一步，臉色不太自然：「抱歉，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想先回去了。」

蕭商似乎並沒有懷疑她的反常，清冷又剛毅的五官沒什麼起伏，他的嗓音醇厚低啞，淡淡道：「我讓人送你回去。」

「不用麻煩了。」溫樂白想也沒想就婉拒：「我可以自己回去。」

蕭商沒有強求。

溫樂白離開別墅后，闞默從二樓走了下來。

蕭商還坐在餐桌上，不知在想些什麼，落在正前方的雙眸深遠悠長，窺不見底。

闞默掃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碎片，蹙眉：「先生，就這樣放她走嗎？」

蕭商嗓音不溫不火：「她會回來的。」

說完，他起身，精準避開了地上的玻璃碎片，往樓上走去。

……

穿過馬路，溫樂白坐上了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賓利。

剛上車，宋良平就迫不及待地問她：「怎麼樣，東西拿到了嗎？」

溫樂白點了點頭。

宋良平面露喜色：「給我看看。」

溫樂白拿出放在包里的手機，沒有直接給他，先問了一句：「這是什麼文件？」

宋良平意味深長：「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是可以用來跟蕭商談條件的籌碼。」

溫樂白：「那如果這份文件泄露了，蕭商會怎麼樣？」

宋良平頓了下，眸色變得陰鬱：「還能怎麼樣，當然是被趕出蕭氏。」

溫樂白一滯。

宋良平點了根煙，吞雲吐霧后，勾唇：「他在蕭氏不過是個代理總裁，說得難聽點，就是在給蕭原打工而已。圈內都知道他們兩兄弟不合，表面風平浪靜，私底下一直斗得你死我活，這次蕭商犯了錯，蕭原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

他隔著雲霧看了一眼沉默的溫樂白，不禁詫異：「你該不會是在可憐他吧？」

溫樂白捏緊手機，沒說話。

宋良平皺眉，提醒她：「別傻了，你知道蕭商是個什麼樣的人嗎？他可以完全不念舊情逼一個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下屬跳樓自盡！他這種人根本沒有心，眼裡除了利益還是利益，你現在可憐他，他要是想對付你，可一點也不會心慈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