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救駕
輕咳一聲,許文嵐還想說幾句話圓圓場面,就聽到女子嬌笑聲:「你看,我就說了,東方美人都是害羞的。」
轉目看去,正是瑪麗婭,穿著休閑的長裙,正坐在白色的圓桌旁,沖著她們笑。
等許文嵐看過去,她就起身站在她身邊,揚手向遠處叫道:「這裡……」
這時,許文嵐才留意到遠處有一輛自行車正緩緩騎來。
說是自行車,可這自行車實在是太簡陋,光是看,許文嵐都覺得笨重,尤其是那輛車子橫衝直撞地過來竟是轉不了彎的,還是兩個侍從上前一人一邊接住了車子,車上的人才邁下車來。
許文嵐是瞧不上眼這簡陋的自行車,可沈德章卻是看直了眼。
「這莫不是武候造的木馬牛車?只有兩個輪子,就這麼腳踩著就跑起來了?」
撫了下額頭,許文嵐笑笑:「這個還不算什麼,以後總有比這個還跑得快的,都不用腳踩就能跑起來。」
轉目看她,沈德章倒有點信她。這段日子來,倒沒見她說過大話。
「有多快?」
「多快!最快的今天還在關外,明個兒就到京里了。」許文嵐說得認真,可沈德章卻是直接翻了眼皮白她。
她也知道自己說的這會兒肯定沒人信,也不惱,只是笑笑。
兩人說話間,那位剛騎了自行車的亞歷山大一世也過來了。
先是看了眼許文嵐,問的卻是:「大清沒有自行車吧?這輛車是十年前我們俄國一個農奴造出來的,只有兩個車輪卻不會倒下,踩起來比人跑步還快。能獻上這樣的寶物,我當時就放了那個農奴自由。」
許文嵐聽了,心裡一琢磨,覺得這是沙皇在顯擺,心想既不能不給面子可也不能墮了自家的臉面。
就笑盈盈地道:「陛下這輛自行車是好的,可依我看,這車並不完美。一輛車都不能隨心所欲地轉彎,調整方向,又怎麼能算得上是一輛好車呢?」
聽許文嵐這麼一說,一世臉上的得意之色少了許多。
深深望了許文嵐一眼,這才問道:「我倒想聽聽你們大清的好辦法,如何能讓這輛車轉彎。」
許文嵐眼珠一轉,笑道:「還要借陛下的自行車一用。」
一世揮揮手,便有侍從把自行車推了過來。
許文嵐仔細一看,車把車架連成一體都是死的,可不是不能轉彎。
想想她就伸手在車把下方虛劃一線:「若是這裡分成兩段,車把可以自由轉動,那不就能轉彎了?自然,下面也是要做調整的,這還要看貴國的能工巧匠怎麼做了。」
聽完許文嵐的話,一世再看自行車,過了好一會兒才轉頭看站在一旁的金髮青年:「約翰,聽到了?看來咱們來自大清的貴客果然是個聰明的女人。」
被稱為約翰的金髮青年點頭,笑著奉承了兩句,一旁的瑪麗婭也笑著插話進來。
一時間相談甚歡,連沈德章都漸漸放鬆下來。過後還笑說這羅剎國果然沒有咱大清國的規矩大,那個沙皇竟這麼沒架子。
進了趟冬宮,獻上一對青花瓷瓶,許文嵐也算是初步打開了羅剎國皇室的大門,或明或暗,已經開始有不少人接觸伊萬,想和來自東方的商隊接觸。
許文嵐卻是不急,貨在就不愁賣,這次帶來的貨物都是精品,總要價高者得。
莫斯科和聖彼得堡兩邊跑,許文嵐似乎更熱衷於宮廷娛樂活動中,一點都不關心自己帶來的貨物到底能不能賣得出去。
可她越是這樣漫不經心,那些商人就越急,連貨都沒真箇見著,已經把價格哄抬了兩倍。
伊萬催著許文嵐出手貨物,許文嵐卻還是沒脫口。再多拖五天,等她這次從聖彼得堡回來,這些貨大概就又要翻一番了。
帶了林明幾個去冬宮,這回卻是陪著沙皇等人去狩獵。
許文嵐若說騎馬,算不上高手,像兩位格格那樣玩出花樣的騎法,她可是不敢的。可在羅剎國一比,她還算是騎得好的了,連騎士約翰都忍不住誇上一句。
羅剎國打獵,用的是鳥統槍,許文嵐沒用過這個,好在她還自奮了**,大的打不得,獵只兔子總還是可以的,也算沒丟了朱老爺子的臉。
這個年代,最讓男人熱血上頭的大概就是打獵這件事了,獵犬狂吠,森林裡的鹿被趕出來,一群群地跳過灌木叢,男人呼喝著打馬追上,一片喧囂。
許文嵐也不跟得太近,遠遠地帶著自己人綴在後頭。
這種場合,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左右不過是交際應酬,搶什麼呢?
駛過一片林子,許文嵐還沒覺出什麼,林明已經警惕起來。
「好像有點不對頭……」
跟在後頭的沈德章還懵懂,再後頭的兩個護衛卻已經把他先圍了起來。
許文嵐一看,倒先笑了:「不用那麼慌,就算是有埋伏,也不是沖著咱們來的。」
可不是,在這異國他鄉,哪兒還有人特意伏擊他們呢?要想伏擊也是伏擊的前面那位。
危險倒是有些危險,可總是個機會。
主意一定,許文嵐立刻招了林明過來,原還想把沈德章留在後頭,可這書獃子犯了獃氣,非要跟上,這個時候也沒那個時間爭論,只能帶了他,一行人疾駛追了上去。
遠遠的,就聽到槍響,比剛才打獵的槍聲更密集。許文嵐一聽,就知道這是對上了。她原想上前,可林明卻一把把她按下,讓她跳下馬伏在地上,自己則縱馬上前。
這回可真是中國功夫對上洋人火器了,猝不及防下,那群刺客倒讓林明等人殺了個措手不及,還沒穩了陣腳,皇家侍衛隊也趕了來,一群刺客除了兩個逃掉之外,都死了個乾淨。
「可惡的十二月黨人!」一世怒喝,雖然沒受傷,可這次的刺傷仍讓他大發雷霆。
「一群烏合之眾,還妄想推翻皇室,真是異想天開。沒有了皇室、貴族,他們一群平民懂得怎麼治理國家嗎?」
許文嵐在旁聽著,想想很多年後的「十月革命」,默不作聲。
一場沒有成功的暗殺,卻讓許文嵐得了個便宜。
因為這次救駕有功,沙皇特封了個女爵士的爵位給她,雖說口頭榮譽,除了賞了些珠寶外,沒什麼實質的好處,可光是這個名頭也靠許文嵐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