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齊敏買書

語文課上。語文老師竟然全部是念念念，照本宣讀。難怪家長們說上學叫念書。

前桌的雅雅嫌這樣閱讀節奏太慢，浪費寸金難買的寸光陰，就把那本大書放在抽屜里。她坐的筆直，好像非常認真地在聽老師的念誦，其實多半注意力在抽屜里的《大浴女》上。

鐵蛋便也跟著學。他又偷著看《呂梁英雄傳》。

這時雅雅的同桌小紅突然站了起來，站著上課。

「這位女同學，你叫啥名字？」語文老師問小紅。

「王小紅。」

「你怎麼站著上課？」

「凳子太臟。」

「誰給弄髒的？」

「我後面的男生。」

這時她后桌的臧小金說話了：「我？我怎麼弄髒你的凳子了？」

「你用腳碰著我的凳子了！」

「我才換的新鞋。」

「我的凳子不許男生碰！」

「這時雅雅站起來，把自己的凳子換給了小紅。」

話說那位叫齊敏的女同學，曠課回到了家去，然後謊稱要去配近視眼鏡，找姥娘姥爺爺爺奶奶爸爸媽媽舅舅妗子姨媽姨父乃至表姐和小外甥女集資。拿到錢後去了縣城市城跑遍新華書店和舊書市場。

她買了《小兵張嘎》，《鐵道游擊隊》，《平原槍聲》，《桐柏英雄》，《野火春風斗古城》，《暴風驟雨》，等等類似的書籍108本，帶回家來。

「你配的近視眼鏡呢？」爸爸問。

「我到醫院一驗光，才25度，醫生嫌度數低，不給配。」齊敏一臉的認真。

「那把錢交回家來。」媽媽命令。

「錢都買了書了！」齊敏打開大包。

「花錢像瀑布一樣！你以為你爸爸掙錢容易呀？」媽媽嚴厲地教訓。

「有啥不容易的？我告訴你吧，他在學校，就是個濫竽充數！」齊敏用一根手指頭指指他爸說。

「孩子買書是愛好知識的表現，應該表揚才對。」齊老師勸導妻子。「會濫竽充數也了不起，總比你個沒心沒肺的二貨強！」媽媽一直是維護齊老師的。

「你才是二貨。你全家都二貨！」齊敏以牙還牙。

「快去上學吧。」菩薩低眉的爸爸把她送出家門，「啥叫你全家都二貨？合著你不是咱們的成員啦？」

「是啊。」

「那你還那樣說？」

「沒錯呀，我首先承認，我自己是二貨，然後才說她是二貨。」

「那你說你爸爸我也是二貨呀？虧我從小那麼嬌寵你。」

「你以為你嬌寵我我就領情啦？言教不如身教。你教書干工作的樣式那麼二，只會一絲不苟的照課本念，到底念的是啥其實你自己是不知道的。」

「初中數學太難，我一道題也不會做呀，你說我不念的話我怎麼教書掙錢呀？」

「那你不會從頭學起嗎？不懂的，不願意問別人，和我一起探討還是可行的。」

「我既然能混到退休，還何必呢？」

「所以說你也二，很二，更二呀！」

齊敏背上她採購到的書，跑步回學校去了。一路上唉聲嘆氣：「唉！這人啊，有時候有爹不如沒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