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來者不善
但是很快他就想通了他的意思，語氣有幾分激動：
「你這分明是拿自己的身份在為她撐腰？讓京城那些不安分的人投鼠忌器！也是，我早該想到，那齊飄飄好歹也是都護將軍之女，出了那樣的事外面卻一點風聲都沒有，只有你才有這樣的能力…」
宋璟不置可否，抬手為自己倒了杯茶在杯中，茶水倒進杯中的水聲潺潺。
他似是想到了什麼，不緊不慢又補了一句:「不久之後，我要她代北齊參加清竹宴並且奪魁。」
藺聖蒲臉色紫了，詫異的看著他：「不不不，我忽然有點看不懂你的意思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腦中之前勉強定型的模糊概念在他這句話落下的時候又被全數推翻
若說他是喜歡那叫雲曦的女子，可國宴這種地方，若不奪魁北齊第一強國的名聲就得拱手讓人了，可這奪魁吧那也不比不奪魁好到哪裡去。
那就是一枝獨秀，不論是哪國都不會允許這一枝獨秀順利成長下去，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宋璟不可能不知道奪魁意味著什麼。
無論如何他也沒猜到竟然會安排一個女子去奪魁，可若說他不喜歡，那那個女子的死活他根本不會在意。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藺聖蒲的沉思，也打破了屋內短暫的寧靜。
「何事？」
「學生雲薄，丞相府長..長子，特來報道。」
藺聖蒲看了一眼已經起身往書架後走的宋璟，起身去開了門。
雲曦端坐教室里望著最前方的夫子拿著一本古籍搖頭晃腦的念上面的詩文
而這一切聽在她耳中就像是催眠曲一樣。
一天的課程就這樣在她無數次哈欠中結束了，等她走出教室便看見門口杵了兩人。
一臉平靜的薄玉舟和欲言又止的凌煜，此時此刻他已經換上了冬裝。
雲曦走近，微微挑眉:「師兄？」
凌煜一身書卷氣在背後院中雪景的襯托下，顯得有幾分孤寒，他端端正正作了個文人之間的禮揖:「今日多謝雲曦師妹，來日若有用得上我凌煜的地方，我雖一介書生，卻也有一身骨肉，絕不說二話。」
雲曦笑睨他一眼，從一旁的薄玉舟手中接過披風系在身上
「師兄言重了，舉手之勞，天冷早些回去歇著吧。」
語畢她轉頭看向薄玉舟:「哥哥，我們回家吧。」
「好。」
凌煜站在原地目送著一高一矮兩道高挑身影並肩離去，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淺淺的腳印很快又被天上飄下來的雪覆蓋，沒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迹。
『或許對於你來說那只是舉手之勞，對我來說，卻並非如此。』他這樣想到
書院門口，薄玉舟望著她上車的背影:「三妹今日不用去宮中嗎？」
雲曦剛爬上馬車掀開帘子的動作一僵，前些日子絳雪台之上的窘迫歷歷在目，那股沁人心脾的冷香仍猶在鼻
「我…咳咳」
她剛吐出一個字便捂住嘴不停咳嗽起來。
一旁的秋靈上前一步，臉上露出擔憂之色:「小姐？可是著涼了？」
薄玉舟眸中也染上幾分焦灼:「雲…三妹，可是病了？」
雲曦回過頭來，臉上因急促的咳嗽染上一絲緋紅，道:「許是受了風寒，哥哥不必擔憂，我這就進宮。」
語落便要走下馬車來
薄玉舟微微瞥眉，快速上前幾大步，扶住她的胳膊，阻止了她下車:「既然病了就隨我回府吧，秋靈你去宮內傳個信。」
秋靈很識時務的退到一邊，聞言立馬應下:「是，大少爺。」
雲曦被他攙扶著坐進了回丞相府的馬車裡，落下的車簾掩蓋了車內之人臉上劃過的那一抹得逞的笑容。
兩人之間這一避便是小半個月，宋璟當然知道她什麼病都裝出來的，憑她那一手使針的手法就知道其擁有不俗的醫術。
但他也由得她去。
但是有些事終究還是躲不掉
這一日，秋葵一大早去廚房端了早膳回來就心神不寧的
秋靈站在院子里，抱臂望著她走來走去的樣子，目露疑惑:「秋葵，你怎麼了？」
秋葵看了她一眼，道:「我早上去端早飯的時候聽府中的丫鬟嚼舌根，說是侍郎大人來了。」
秋靈一頭霧水:「侍郎大人？哪個侍郎大人？」
秋葵急得跺了跺腳:「侍郎大人就是夫人的娘家啊！大…二小姐的外祖！」
「那又怎麼了？」秋靈問
秋靈越想越后怕:「這麼多年從來沒踏過丞相府，這突然就來了，一定來者不善！大小姐長女的身份被大少爺橫插一腳，夫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秋靈似乎懂了:「難不成是為了找小姐的麻煩？可小姐並未有什麼把柄落在他們手中啊，這說不過去吧？」
「你們在說什麼把柄？什麼說不過去？出什麼事了？」
身後的房門被人從裡面打開，已經穿戴好的雲曦挑眉望著她們
「小姐！」兩個丫鬟趕緊行李
「我說了多少次自己院中不必行這些虛禮？」雲曦沒回應她們的禮，只是從屋裡走出來，站在廊下抬頭望向天空。
毛裘中露出頸子和下頷綳出一道很好看的弧度。
隨著深冬一天天逼近，太陽時越來越少見，雪停了又下。
院子里積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丞相府院牆外那顆玉蘭花樹也早就披上了化不去的厚雪，在屋內透過窗戶都能聽到外面寒風呼嘯，出來更甚。
寒風刮在人臉上，就彷彿冰刀子劃過連皮帶肉一起削去一般。
雪地里偶爾傳來枝丫斷裂的聲音，那是樹枝不能負荷積雪的重量被生生壓斷傳來的聲音。
「奴婢們知錯。」兩人趕緊起身
秋葵見她穿得單薄，老嬤嬤一樣的毛病不禁又犯了:「小姐！天寒地凍的您穿這麼單薄怎麼就出來了？」
雲曦望了一眼自己身上裹了起碼六層的衣服，外面還有一件毛裘，詫異道:「我這還叫穿得單薄？」
秋葵理所當然道:「當然，你看你臉都被凍紅了，快進屋暖暖吧，這外面站久了會凍傷的，早膳奴婢給你熱一熱端進來。」
「不急，對了，你兩剛剛在說什麼把柄麻煩的？」雲曦問
秋葵擰著眉頭:「早上奴婢去廚房端早膳的時候聽到府中丫鬟在討論今日府中來了客人，是雲煙小姐的外祖，以往他們可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一次奴婢覺得他們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