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快給你弟媳找個乳娘。

「荀江呢？」王老夫人問道，她決定找荀江談談，畢竟荀江還「小」，還有挽回的餘地。

「公子舟車勞頓過於辛苦，現在已經上樓休息去了。」江一行禮說道。

「休息了？」王老夫人一想也是，洛陽到穎川可是不近。既然荀江休息了，那王老夫人便想著從這些護衛們下手。

「這些女童都是怎麼回事？莫非是學京城那些紈絝子弟般強搶回來的！」王老夫人語氣有些不善地朝著江一問道。

王老夫人已經決定了，若真的是強搶回來的，那她一定會打斷荀江的狗腿。小小年紀便如此，長大了還了得，到時候整個荀家的名聲都會給荀江給敗掉。

「啟稟老夫人，這些女童都是黃巾戰亂后被丟棄的難民。公子救她們時皆已經奄奄一息，就連我等也是公子所救！」江一面露感激地說道。

「難民就好。」王老夫人心中稍慰，若都是救助的難民倒也還好，起碼證明荀江心地仁慈。

「那他為何稱呼她們為娘子？小小年紀如此稱呼，豈不是讓人笑話！」王老夫人又是問道。雖然東漢十三歲為人母人父的已為常態，但是這十歲便有這麼多妻妾還真是聞所未聞，古往今來僅荀江一人。

「這個……」江一也是有些尷尬了。「這個在下不知！」

「吱～」閣樓上一間房間的房門打開，只見荀江抱著那尚在襁褓之中的女童走了出來。

「小花餓了，快去找個乳娘過來。咦，嫂夫人在此便好，快快幫你弟媳找個乳娘！」荀江站在二樓朝著王老夫人喊道，稚嫩的聲音不禁讓人有些好笑。

「弟媳……」王老夫人的額頭不禁出現了幾條黑線。

「荀江你給我下來，老身有事問你！」王老夫人感覺自己有些頭疼，說話的聲音也是小了許多。

「嫂夫人有事以後再說，你弟媳馬上就要哭了。還是先找乳娘來吧！」荀江焦急地說道。

「嗚哇～嗚哇～」那女嬰很是聽話的發出了哭叫聲。

「小花別哭，夫君在呢！」荀江連忙哄了起來。

「夫君，小花怎麼哭了呀！」

「哎呀，還用問嗎？肯定是餓了，這都不知道。」

「人家哪裡不知道，人家故意問得而已。」

樓下的鶯鶯燕燕頓時跑了出來圍住了荀江嘰嘰喳喳，場面一時間好不熱鬧。

王老夫人頓時頭更疼。「罷了罷了，找個乳娘過來。」

「是。」她身後的下人應道。

「你和我出來，我有事問你。」王老夫人朝著江一招手道。

「是。」

離開了荀江的居所，沒有了那些嘰嘰喳喳的聲音，王老夫人一下子感覺身心舒適了許多。

「你仔細與我說說他在洛陽所為。」

「是。自小公子六歲來洛陽起，便時常出門尋找那些因為戰亂而被丟棄的女童。」江一恭敬地說著。

「還好，穎川富饒，應該沒有什麼女童被丟棄。」王老夫人稍微有些放心，但是江一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心中一涼。

「小公子做事很是耐心，最遠的一次找了三天三夜，都快出了司隸。直到找到了那個被丟棄在深山的女嬰小花，才肯回洛陽。」

王老夫人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慈明就任由他胡鬧不管？」王老夫人疑惑地問道。

「慈明先生管了，但是他說不過小公子。」江一想起了荀江和荀爽爭辯的樣子嘴角不禁露出了笑容。

「說不過他？怎麼可能！」王老夫人不太相信了，「荀氏八龍，慈明無雙」這句話可不是虛名。

「小人不敢亂放厥詞，當時慈明先生不準小公子再去外面帶女童回家，小公子當時就說：「我一系就剩我一個獨子，我若不多找一些媳婦，如何能夠光耀門楣？你這老頭這樣阻攔我，是不是想讓我這一系絕後？爹啊，你若是九泉之下有知，快快半夜來教導你的侄兒慈明！他想要我們這一系絕後啊！」小公子此番一說，慈明先生就啞口無言了。」江一至今還記得荀爽那微微色變，連忙朝著天空拜下去的模樣。

「叔父息怒，別聽江兒胡說！」

古人迷信，荀爽也不例外。

「這……」王老夫人也是聞所未聞，一個十歲孩童竟能讓慈明都吃癟。

「慈明就沒有想過其他辦法限制江兒嗎？」王老夫人又是問道。

「當然有，慈明先生曾經拿著幾卷《左傳》給小公子，告訴小公子不讀完就不許出去！」

「這個辦法好啊！教導學業，江兒總不能再拿叔父來壓慈明了吧！」王老夫人點了點頭。

「可小公子有過目不忘之能，只花兩日就倒背如流。」江一搖搖頭說道，

「怎麼可能？兩日怎麼可能背得下《左傳》？」就如荀彧這般天才，也花了數月時間。

「老夫人搞錯了，不是背的下。而是倒背如流！慈明先生一開始也不相信，小公子便倒著給他背了一段！」江一認真地說道。

「這世間難道真有過目不忘之人？」王老夫人見江一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她心中對小荀江的印象開始慢慢轉變了。

其實他們都不知道，荀江其實是花了兩天時間倒著背了其中一段而已。反正他也弄不懂其中的意思，正著背倒著背也都一樣。

「慈明難道就沒想到把這些女童給送走？」王老夫人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慈明先生有次趁小公子不在府邸，偷偷送了三個女童給他人撫養。但是小公子第二天一回來便發現了，他直接帶著其他的女童到了其中一戶人家門口罵他們：強搶民女，無恥之輩，大奸大惡之徒，那些女童們也坐在門口哭聲震天，百姓圍觀者甚多。最後惹得官府都出面了，那戶人家也只好送回女童，另外兩戶人家還沒等小公子前去，便也早早恭敬地送了回來！」

「額…如此聰慧且機靈的孩子，可以都用錯了地方。若是用在學業之上，又何恐不能光宗耀祖！」王老夫人也是沒有了辦法，說也不行，管也不行，送也不行。

「嗯。慈明先生也是這般說得，他說小公子若是肯鑽研書籍，日後的成就將遠勝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