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沒那個本事
「沒完沒了？」
盛墨霆從車上下來，看清地上的女人後，幽深的眼眸又沉了幾分。
方惜熙疼到說不出話，只能躺在地上倒吸著冷氣。
原本就多處擦傷的身體，又多摔了一下，濕透的衣服上滲出斑斑血跡。
「媽媽——」方小可哭著沖了上來，她卻沒有力氣回應。
盛墨霆一愣，羞辱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又收了回去。
方惜熙垂下眼睛，已經做好了放棄掙扎的準備。
遇見誰不好，偏偏又是這個男人，也許自己就要死在這個雨夜裡了吧？
她閉上眼睛，掛著自嘲而絕望的笑容，終於徹底暈了過去。
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刺激著方惜熙的神經。
她睜開眼睛，盛墨霆已經抱著方小可睡著了，眉眼間少了幾分凌厲，她這才有機會打量他的臉，不愧是傳說中的盛世美顏，上天真是不公平。
方惜熙撇了撇嘴，恰好被盛墨霆睜眼看見。
四目相對，她下意識挪開目光。
糟了，臉紅什麼啊。
方惜熙拚命想忘記，床上的一幕幕卻依舊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盛墨霆見她醒了，淡淡嘲諷道，「你對我就這麼有企圖？苦肉計還要帶上女兒？」
「我……」方惜熙回過神，立刻解釋道，「不是，酒會上我不是故意的，房間里也不是，車……攔車也不是故意的。」
她的聲音小了下去，就連自己也覺著說不過去。
盛墨霆看著她，幽深的眼眸似笑非笑，突然折射出寒冰的目光。
方惜熙本以為事情已經過去，卻察覺到身邊一陣寒意。
盛墨霆放下方小可，掐住她的下巴，聲音不大，卻散發著逼人的氣勢。
「我知道方家想要什麼，想對我耍心機，我勸你還是省省。」
「……」方惜熙苦笑著，乾脆就著他的話，「我怎麼知道他們會派我來？手段還這樣拙劣，我也不想打擾盛總的生活啊，要不您乾脆……」
盛墨霆眼中一沉，方惜熙知道他在想什麼，若沒有這些事，她一定會幫家裡說幾句話，但想到他們對自己的態度，她就一陣徹骨的冰寒。
她看向面前的男人，聲音帶著冰冷的恨意，「什麼都別給他們。」
盛墨霆似乎沒料到事情的變化，斂去一身寒意，眼中多了幾分玩味。
方惜熙看了一眼女兒，方雪琪的笑聲依稀在耳邊，想到差一點就要失去小可，她內心就一陣絞痛，對方家的恨意也強烈了許多。
「只要你能讓方家不好過，我保證消失在你面前。」
盛墨霆眼中重回平靜，面無表情道，「我憑什麼幫你？」
「這……」方惜熙這才意識到這個男人可怕的理智，在他面前，方家自以為是的小伎倆不過是自取其辱，而自己也根本無法左右他的任何想法。
「那算了。」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本來這就是她自己的事。
盛墨霆面上依舊無所動容，心中卻有些意外，看見方惜熙的身上，還穿著那件讓他淋濕的衣服，再聯想到醫生的診斷，似乎明白了什麼。
「你這樣……」他頓了一下，神色有些微冷，「就沒人管你么？」
「什麼？」方惜熙沒反應過來。
盛墨霆覺著有些不可思議，「你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
方惜熙恍然大悟，看了看小可，眼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
故作輕鬆道，「上天送我的禮物。」
似乎不願意多聊這個話題。
盛墨霆卻不願意，非要問個清楚，「他父親是誰？」
方惜熙抬眼，不理解他的執意。
察覺到他壓迫的氣場，不得不開口，語氣也有些沖，「我不知道！三年前為了救我那個不要臉的妹妹，結果把自己搭了進去，這個回答你滿意了么？」
意外的是，並沒有得到回應。
盛墨霆盯著小可精緻的眉眼，粉雕玉琢的小臉如同一枚軟糯的糰子，擊中了他的心。
方惜熙仍有些生氣，「多謝盛總送我來醫院，要是沒什麼事，就不耽誤你忙了。」
盛墨霆轉眼看向方惜熙，目光漸漸沉了下去。
他轉身離開，冰冷的聲音壓著隱約的警告，「不管怎樣，希望你做好一個母親。」
方惜熙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暗罵著，「神經病！」
窗外天色已經大亮，手機鈴聲也響了起來，電話那頭傳來同事焦灼的聲音，「你怎麼還不來上班？項目計劃書什麼時候出來啊？方總催著要……」
「不好意思，你讓她自己做吧。」
方惜熙扔下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不出五分鐘，方雪琪的電話就打來了。
「方惜熙你想幹嘛？你瘋了么？你在哪裡趕緊給我滾回來！」
「你管我在哪裡。」方惜熙冷笑道，「辭職書我已經遞了上去，項目的事以後別再煩我。」
「你……」方雪琪沒想到方惜熙竟然真的選擇離開，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方惜熙不想再聽見她的聲音，乾脆關了手機。
她把女兒送去幼兒園，回到方家收拾自己的東西，拎著行李箱出來時，迎面剛好撞上宋雅芝，堆著一臉假笑攔住她，「喲，說你兩句就不開心了？昨晚的事別往心裡去。」
「盛總的床，還是留給方雪琪爬吧，我沒那個本事，讓開。」
」你！「宋雅芝的笑容僵在臉上，「你給臉不要臉！來人，把她給我扣下！」
「憑什麼？」方惜熙怒目而視，甩開了幾個下人。
「就憑病床上那個要死不死的女人。」宋雅芝聲音透著一股酸意，卻又有幾分得意，「老爺說了，你要是拿不下盛世的項目，就徹底斷了那女人的醫藥費。」
「你們！」方惜熙氣到說不出話，沒想到他們竟然會用母親來威脅自己。
「我倒是不介意。」宋雅芝尖酸刻薄道，「我巴不得她早死早超生，就是不知道……」
「卑鄙！」方惜熙從牙縫中擠出一句，打開了手機。
「項目書我會做出來，但能不能成，全看盛墨霆心情，還有，他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最好別耍些下三濫的陰招，免得被盛世針對。」
「我這樣說，全是看在母親的面上，別忘了沒有她就沒有你的今天。」
方惜熙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彷彿電話那頭只是一個陌生人，而不是她的父親。
「如果她出半點意外，我死也會讓整個方氏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