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背黑鍋
熱!
彷彿置身於天堂,又彷彿墜入地獄,身體里燃起的熊熊烈焰似乎要將她灼成灰燼。
腦袋裡空白一片,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儘快找到能澆滅她慾念之火的源泉!
要快!
於是,遵循著本能,她滾燙的身體撲進男人的懷裡,像是沙漠里的行者找到了綠洲,仰頭不住探尋著男人的臉,男人的唇。
撕裂般的疼痛襲來,她整個人沉淪在炙熱的岩漿中,承受著窒息般的掠奪,卻依然無法自拔……
「1414號出來,有人來探監!」
牢房外,獄警的聲音讓紀晨曦猛地驚醒過來。
額頭上冷汗涔涔,她像一條擱淺在沙灘上的魚,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過了好一會兒,腦子裡的空白褪散,意識才漸漸回歸。
「1414號,磨蹭什麼呢?」
門口的聲音再次傳來,儼然帶著不耐煩。
「來了。」
紀晨曦扶著腰慢慢起身,挺著八個月大的肚子蹣跚著腳步朝牢房門口走去。
探監室里。
隔著玻璃,紀晨曦一眼就看到站在外頭的紀君雅。
她身上穿著一條純白色的長裙,柔美的五官化著淡妝,越發顯得氣質優雅,明艷動人。
當看到穿著一身囚服還挺著個大肚子的人,紀君雅微微一笑,關心道,「晨曦,你在這裡怎麼樣?還住得慣嗎?要不要我讓人關照關照你,給你換一間條件好一點的牢房?你畢竟是孕婦。」
紀晨曦沒有回話,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與自己隔了一層玻璃的漂亮女生,突然瞪起雙眼,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
下一刻,她衝到玻璃前,一手扶著高高隆起的腹部,另一隻手抓過面前的電話聽筒,眼神帶著恨意,「紀君雅,開車的是你!撞人的也是你!你為什麼要陷害我?為什麼?」
紀君雅站在外頭,以高高在上的眼神看著她,視線落在她的腹部時,紅唇勾起別有深意的弧度,不過嗓音依然柔柔弱弱,「晨曦,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案子已經結了,刑也判了,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肇事逃逸的殺人犯,你撞死了人。」
「我沒有!那天明明是你開的車!是你!是你把人撞死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出車禍后,你趁我昏迷,把我從副駕座搬到駕駛室!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為什麼要讓我替你背黑鍋?為什麼要把這一切嫁禍給我?」
紀晨曦咬牙切齒地說出這番話,黑白分明的眸子死死瞪著她,恨不得把她的身上瞪出幾個血窟窿來,「紀君雅,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是你的親妹妹!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相較於她的歇斯底里,紀君雅臉上神情溫婉淡定,沒有絲毫波動,「晨曦,你這麼激動,萬一動了胎氣可就不好了!說實話,你真該好好感謝你肚子里的小野種,因為它,法官才格外開恩只判了你五年的有期徒刑。」
提到孩子,紀晨曦的眸光頓時一緊,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語氣迫切,「懷逸哥呢?我要見懷逸哥!我還懷著他孩子,他不會坐視不理!我要告訴他,這場車禍從頭到尾都是你在陷害我!我是無辜的!他是律師,他一定會救我跟孩子!」
「孩子?」紀君雅頓時像是聽到了什麼好聽的笑話,眼神一冷說著跟她身份不相稱的惡毒話語,「你該不會天真地以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懷逸哥的吧?」
她這話意有所指,紀晨曦一怔,雙手下意識地護在隆起的腹部,「你什麼意思?」
「那晚你自己喝多了,跟野男人搞出了野種,你心裡沒點數嗎?懷逸哥頭上都綠出大草原了,你還想讓他替你打官司?紀晨曦,你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胡說!你胡說!」紀晨曦臉色一變,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我記得很清楚,那晚約我見面的就是懷逸哥!這個孩子就是他的!」
「是嗎?」紀君雅輕輕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可是,那天晚上我一直跟懷逸哥在一起,難道跟我滾床單時候,他還能分身去見你不成?」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紀晨曦拚命搖頭,兩隻腳踉蹌地後退著,臉色發白,「那晚是懷逸哥,是他!我不可能弄錯!懷逸哥愛的人是我,怎麼可能跟你……你別想騙我!」
她跟孟懷逸交往了整整五年,如果她肚子里不是懷逸哥的孩子,那她成了什麼?孩子又成了什麼?
「別自欺其人了,我的好妹妹!當時看你懷小野種的時候那麼開心,我們都不忍心戳破你的美夢呢!」
「我不會相信你!你說的話,我連一個標點符號的不相信!」
「你口口聲聲說,懷逸哥愛你,那麼你進監獄后,他有單獨來見過你嗎?」
紀晨曦臉上神色重重一滯,「那是因為懷逸哥在替我想辦法,他說會替我辯護救我出去!」
「別再自欺欺人了,你就在牢里好好養胎吧。」紀君雅微笑著抬起左手,故意將手上的鉑金鑽戒亮給她看,「對了,有個好消息要跟你分享。我跟懷逸哥明天就要訂婚了,可惜你不能來參加我們的訂婚禮,真遺憾呢!」
「你胡說!」紀晨曦臉色越來越白,握著電話聽筒的那隻手也無法控制地顫抖著,「懷逸哥那麼愛我,他怎麼可能跟你訂婚?」
「妹妹,再告訴你一個秘密。」紀君雅嬌笑一聲,壓低了聲音,「其實那晚約你的是我,在你酒里下藥的也是我,我還幫你叫了三個牛郎呢!你都不知道,你那晚上在別的男人身下叫得多浪多賤!我手機里還拍了現場版視頻呢,你要不要看?」紀君雅作勢就要掏手機。
「你閉嘴!」紀晨曦捂在腹處的手死死攥成拳頭,整個人如墜冰窖,渾身僵冷得連血液都快凝固了!
她用力撐大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在紀君雅面前維持最後的尊嚴。
可是那晚的事,她也並非全無記憶,腦海里時不時總會浮現起一些零星的片刻。
她依稀記得,那個男人很高大也很強壯,身形似乎比孟懷逸要健碩許多。
不!
不可能的!
她不相信那晚上是別的男人!
她更加不相信自己肚子里懷著一個父不詳的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