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肉不夠吃嗎？

第14章肉不夠吃嗎？

再看向元小滿時，只見她又掛上了淺淺的笑，多一分這媚，少一分則涼薄。她道：「今日之事多謝山子哥了，改日我讓立春把買鹽的錢給你送回去。」

「不、不著急。」蕭正山擺了擺手，心中還因退婚那件事對元小滿心中有愧，這才願意主動出錢幫立春買鹽。只是他家也不富裕，買一罐子鹽的錢也不是個小數字，他再怎麼愧疚也只能讓元小滿晚些還。

看他這個樣子，元小滿當真是想立刻把錢還給蕭正山，免得日後過多牽扯，蕭家寡婦性子她也是清楚，要是讓她知道這事非得再來找元小滿鬧上一場不可。奈何如今家中確實是沒什麼錢，就連那買鹽的銅板還是她前面賣柴火攢下的，貼補家用。

要不是這些野豬肉得抓緊時間腌上，元小滿也不會都拿出來讓立春去買鹽。如今元小滿也只能希望陸沉能把那些野豬肉賣個好價錢，好讓她快些還了這筆賬。不然，她就只能再去山上多砍些柴火，還了蕭正山的錢。

「小滿，上次退婚那事兒是我……」

元小滿打定主意不再和蕭正山過多牽扯，聽他這般開口，眉頭一跳，打斷他說道：「山子哥，我灶房裡還燒著水，就不多留你了。路上雪大，你回去時候當心些。」

蕭正山話說了一半，還想繼續說下去，元小滿面上的笑意卻是冷了，他心一沉。終究是他想要退婚，也不能埋怨什麼，吶吶答道：「是啊，我該回去了。」他家和元小滿一條街，相隔不過幾步路。當初小寡婦就是看上了元小滿勤快能幹，兩家離得近，這才定了親。如今退婚了，兩家住在一條街上，竟是也沒怎麼碰見過。

元小滿該說的都說了，轉身回了屋子。

屋裡立春換了一條褲子，臉上的淤青被抹了一層墨綠粘稠的東西。元小滿說是讓立春回來上藥，家裡這麼窮又怎麼買得起葯？不過是元小滿從山裡挖回來的幾顆活血化瘀的草藥，搗碎了封在罐子里，要有個磕磕碰碰敷上去，藥效一般。

「姐姐，山子哥走了？」立春見元小滿回來，便從炕上跳下來。

元小滿點了點頭，目光落到立春的傷口上，柔軟了神色，「腌臘肉也不著急，平日里就屬你穩重，怎麼今日走那麼快？路上又是冰又是雪的，多不安全。」

立春面上一紅，嘴唇動了動不說話。他臉上的傷不是摔得，是被打的。立春買鹽回來的時候，幾個孩子攔住他，想要搶他的鹽，他不願意給，起了爭執才弄成這樣。他一個人打不過那一群人，眼看著鹽罐子打碎了，他也無力反抗，多虧了蕭正山來得及時，他才得救。

他不想讓元小滿擔憂，這才撒了謊。方才受人欺侮，這會兒得了元小滿的關心，心中一顆酸棗泡成了水，淚意上涌。立春忙低下頭，不敢看元小滿，囁嚅道：「姐姐，我這，我就是想吃肉了。」

說謊也說不利索，元小滿哪裡看不出立春是怕她擔憂才這般開口，心中微微嘆息，只道：「中午那些肉不夠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