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戰火燃燒

第393章戰火燃燒

一路平安嗎？元小滿聽到這樣的結果說不出是失望還是鬆了一口氣，她仰頭看著陸沉，對這個人她心中總是抱著那麼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這會兒子那點兒情緒再次被翻了出來，鋪天蓋地而來，一點兒緩衝的機會都不曾給元小滿。

她看著陸沉，等待著他的回答，就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似乎期待著他開口挽留，似乎只要他說兩句安慰的話就能讓元小滿堅定的念頭產生動搖，這種不該存在的期望從來不曾出現過，她草草把這一切定義為妄念。如今陸沉不曾挽留，她慶幸自己不用動搖，卻又說不出的失落潮湧般涌過來。

這樣的感情太過複雜，元小滿說不清，她也不想再去把這些感情理清楚，她說道：「好。」本該是如此，本該就是如此。她看著陸沉，目光還是沒有移開，這一次陸沉沒有避開元小滿的目光，而是認認真真看著他，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還能說些啥話？讓陸沉多保重嗎？元小滿張了張口，嗓子有些疼，立秋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姐姐，我餓了，可以吃飯了嗎？」

立秋的話打破了兩個人詭異的氣氛，元小滿到嘴邊的話再次咽了下去，她說：「好了，可以吃飯了。」她喊著陸沉把菜都端了出來，立春他們跟著走進灶房裡端菜。元小滿收起了自己的異樣，立春也沒多說啥，默默端著飯出去。

飯桌上坐在一起吃飯，元小滿低頭吃飯，想著這樣咋說也算是一種正經的離別，以為會像是電視劇里演的那樣，一人一杯酒說說離別的話，發表點兒啥感言。她捧著碗，抬眼看看一圈人，立春他們都在安靜的吃飯，立冬也乖乖巧巧的喝湯，桌子上只有碗筷碰碟的聲音，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沒人想要開口，元小滿也不知道該說啥，只是埋頭吃飯。沒有人拿出酒來說兩句話，一個個倒是認真吃飯，立夏立秋都多吃了半個餅。立春讓他們別總吃餅，也吃點兒菜，只吃餅不吃菜咋行？

陸沉聞言放下筷子，問兩個人是不是他菜不好吃？他下廚的次數屈指可數，做出來的菜也不咋樣，雖然沒人明著說出來，但這事兒都心照不宣了。這會兒兩個小的不吃菜，陸沉就以為是他做的菜不好吃。

比起炒菜，他更適合簡單的烤肉。對於烤肉他還是挺有信心的，只是立夏立秋不多吃，陸沉也不確定了，難道太久沒做廚藝變差了？他剛剛吃著還可以啊。

立秋快把臉埋到了碗裡面，聽到陸沉的話才露出一雙眼，眨著眼看著陸沉，吸了吸鼻子小聲說：「我、我怕……」

他半天也沒說出個好賴，立春讓他好好說話，別吞吞吐吐的。立秋推了一下立夏，讓他說話，立夏小聲說：「不是不好吃，是……可好吃了。只是我們不敢多吃，怕，怕吃多了就惦記上了，以後都……都吃不到了。」

元家姐弟都喜歡吃肉，只要家裡有條件元小滿就不會讓飯桌上少了肉。好吃的東西沒人不喜歡，他們也喜歡，只是不敢多吃，怕喜歡上就會惦記，惦記上了以後吃不到，立秋把臉埋在碗裡頭，小聲嘟囔道：「要是以後吃不到了，多難受……」

元小滿怔怔看著那盤沒動多少的烤肉，一圈人裡面好像就她吃得最多。她是看著陸沉做的，每吃上一口就會想著以後吃不到了，想要多吃一點兒，不知不覺吃了不少，倒是忘了萬一喜歡上了，以後吃不到了怎麼辦？

「要是喜歡上了，以後都吃不到怎麼辦啊？」元小滿看著烤肉，惋惜中透出點兒別的。立春看了元小滿一眼，沒有開口，立夏立秋更是不會說話。陸沉聽了再次拿起筷子，往元家姐弟碗里一人夾了一塊兒烤肉，說：「好吃就多吃點兒，小滿也會做，要是想吃了就讓她給你們做。」

這能一樣嗎？立春在心裡小聲吐槽，沒人開口說這件事兒，他也不敢說。元小滿做好了心理準備，聽這話也就順著說道：「想吃就多吃點兒，以後要是還想吃了姐姐給你們做。」

立夏立秋面面相覷，也沒啥好反駁的，應聲好。等到飯吃完了，立夏立秋習慣站起來去收拾碗筷，這回陸沉攔住了他們，說：「我自個兒收拾就成了，你們……」他頓了頓問立夏立秋還有啥要忙的嗎。

「沒了吧。」馬車上的東西裝的整整齊齊的，該拿走的東西都拿走了。陸沉說灶房裡還有餅子，讓立夏立秋裝上，元小滿一口拒絕了，「陸大哥，那些餅子是留給你吃的。我們乾糧夠，你留下吃吧。」

她都被陸沉的話說的沒啥脾氣了，自個兒動手收拾了碗筷，陸沉去抓她手裡的碗，元小滿乾脆就把碗推到陸沉手裡，說：「麻煩陸大哥了。」她幫著把剩菜端進灶房，刷碗這事兒也沒讓陸沉全乾了，她也跟著動手收拾收拾灶房。

等到一切弄完了，元小滿看看了外面天色，也該走了。她牽出了陸沉的馬，現在這馬兒她喂得久了，也願意讓她摸一摸。只是駕馬車這事兒還得立春來，立夏立秋吃過飯就困了，立夏懷裡抱著立冬，聽到動靜，從屋子裡跑出來問：「姐姐，我們要走了嗎？」

元小滿點點頭，說：「差不多該出城了。」立夏立秋跑上馬車坐好，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哈欠，立春扶著元小滿說：「姐姐，你也坐上去，我來駕馬車。」他剛抓住韁繩，陸沉就從灶房裡走出來。

他個子很高，脊背筆直，站在那兒就跟一柄刺入夜色中的寒劍，鋒芒畢露。陸沉本就是這樣的男子，眉眼冷冽，渾身鋒利，彷彿多靠近一點就會讓人受傷。這樣的人元小滿總覺得跟曾經的她很是相似，如今又覺得有點兒不一樣。

陸沉大步走過來，他讓立春坐到馬車後面，說：「出城路途遙遠，我送你們吧。」

「陸大哥，我們可以……」元小滿話沒說完，人就被立春推著上了馬車，「姐姐，咱們走吧。」

她的話也就停在了嘴邊，陸沉坐到了馬車前頭，扭頭看了一眼後面的位置，馬車不算小，這會兒已經裝了不少東西，中間那麼小小的位置容下立春幾個小孩子還成，這要是再加一個元小滿就不夠了。他往旁邊挪了挪，騰出一小片位置，元小滿看了一眼立春，立春乖乖坐到陸沉旁邊，馬車晃晃悠悠往前行駛，繞過後院，穿過黃土地，不如夜色中。

馬車前面掛了車燈，勉強能照亮前路，元小滿坐在最後面，兩邊是摞起來的行李，立夏立秋已經睡著了，立冬打著小呼嚕，元小滿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陸沉的背影。燈火搖晃，夜色朦朧，陸沉的身影像是一抹小小的剪影，就這麼在昏暗的燈光中搖晃。

元小滿盯著看了久了，困意也翻湧上來，眼皮似有千斤重，緩緩往下落。距離城門還遠，她能睡一覺嗎？有陸沉在，她能放心睡一覺吧？她的頭越來越低，眼前光景越來越小，忽然間一束火光劃破夜色，如同流星一般從夜空之中墜落下來。

那火光盛極，照亮無盡夜色，元小滿看著陸沉飛舞的髮絲，聽到巨響在耳邊炸裂開來，這夜色的寧靜徹底被打破。陸沉回頭，把元小滿從困意中徹底拉了出來，他喊道：「小滿！」

這戰火終究是燃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