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黎明之前
三年後的一個晚上,王越與高澤在這個南山頂上,席地而坐,邊上有數壇美酒,二人喝了許久誰都不曾說話。這也是高澤出生以來第一次喝酒,他喝的爛醉如泥。躺在地上,王越看著他笑著說道
「徒兒,雖說你我緣分使然,但當年收你為徒,除了滿足自己的好奇之心。更重要的卻是一個承諾,在他口中你是那個改變天下棋局的人。而我對此並不感興趣,但是我亦很想知道能瞬間感悟天劍境界的你,到底有何不同之處。」王越拿起酒罈一飲而盡繼續道
「事實證明你對劍道的領悟,卻實有著自己獨到的一面。但你殺伐之心過重,也不知當初的選擇對於這個天下來講是對還是錯。然而無論如何選擇,你的一生都將充滿傳奇。只是不知對於這個搖搖欲墜大漢來講,你的出現代表的是重生還是毀滅」王越自嘲一笑拿起酒罈一飲而盡,突然一片樹葉隨風而動落在王越肩頭,王越拿起那片樹葉,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後大笑一聲
「哈哈哈,,,,天道輪迴、陰陽互轉,所有的一切或許早有定數。不過為師很欣慰,有你這個弟子」突然王越騰空而起,消失於無盡的黑夜,好像對所有的事情都已釋然。無盡的夜空中只傳來一聲「長路漫漫,唯劍作伴」。
高澤緩緩的睜開雙眼,拿起僅剩的酒罈一飲而盡大笑一聲「哈哈哈,原來如此」。
「師傅,我走的路滿是枯骨,對於現在這個天下來講,我代表的就是毀滅,但毀滅之後不就是重生嗎。不知道,您能不能看到那一天的到來。我原本在尋找答案,卻沒想到得到了又一個謎題。那個『他』到底是誰?」。
說著起身,朝著王越離開的方向大拜
「徒兒,恭送恩師」
又過了兩年,高澤踏上了并州之行,此時的他年僅八歲。雖然高毅和李氏萬般不許,但他明白自己沒有選擇,只有自己足夠的強大,他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所以他留下一封書信,說是想見見,那個不曾謀面的弟弟。好讓李氏他們能夠安心。
但并州乃四戰之地,外族侵擾不斷。高澤憑著一身武藝收攏了一些對異族仇深似海的青壯之士,加上邊塞之人都會騎馬射箭,是天生的優質兵源,在對他們加以現代化的訓練。所以經常偷襲,掠奪一些防禦比較弱小的部落。在他12歲的那次襲擾當中,遇到了歷史上的河北四庭柱之一高覽。從此,高澤、高順、高覽便馳騁與整個漠北草原,隨後建立了讓人聞風喪膽的血狼兵團。
高澤緩緩的睜開雙眼,從回憶的思緒中醒來。握了握手中的長劍,猛的一踢馬腹,馬兒有如離弦之箭一般,向前方狂奔而去。。。
「尊貴的布里莎大人,首領命我們極速返回草原,準備對抗步度根和素利。而且具匈奴人探報,發現了血狼騎兵的蹤跡」這位長相極度猥瑣的人說道。雖然此人長相不堪入目,但卻深受布里莎的信任。
「什麼時候」布里莎面容驚恐的說道
「三天前在五原郡」
「在五原,在五原管老子屁事。我們在雲中,兩地相差盡三百多里。再說我們以不在雲中境內,他找的到嗎,哼,如果他們敢來,我並不建議讓他們就此消失,殺我鮮卑勇士那麼多,他若敢來,那就一併清算」布里莎話音一變憤怒的將酒罈一拳打碎
「那些匈奴人早已被漢人打怕了,而且狡詐多端,他們那邊也不可輕信,不過,你吩咐下去,多部崗哨,嚴加防範,隨時準備給他們迎頭痛擊。明天一早我們就去和首領匯合」
「是,大人」
「去吧」
他所說的話也並非狂言,這幾年來雖然不曾剿滅這隻騎兵,但也知道這隻騎兵雖然精銳,但卻人數不足千人,從來也不曾和他們進行正面衝突,每次都是偷襲或騷擾。
但凡事總有例外,那一次是讓整個鮮卑族都無法忘記的一天,血狼騎兵偷襲了遠在北疆之外的鮮卑王廷,殺死鮮卑王石槐的唯一繼承人和連。並殺死鮮卑王妃在內的172位王室成員,更可恥的是守衛王廷的3萬軍隊竟然來不及反應(或許有人根本不想讓他們反應)
和連的死,讓原本一統的鮮卑族四分五裂。隨後這隻騎兵多次奇襲北方各族。更無奈的是他們到現在,也不知道這隻騎兵的統帥是誰,甚至不知道他們是哪族人,只知道他們好像要與所有人為敵。為了更好的隱藏自己,高澤也經常會騷擾漢人城鎮。
「不過這次不同,我可沒打算找你,但你若是來找我,憑我手中的5000精銳,我不認為你能殺的了我。而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誰?哈哈哈。」布里莎面目猙獰的笑到道
他的笑聲不但癲狂,而且非常刺耳,隨既他看著床上,嚇得渾身發抖的漢人女子。調侃道「漢人女子真是尤物,嬌滴滴的容顏真想一口把你吃掉,這絲綢一般光滑的肌膚,真是讓人陶醉,哈哈哈」隨機發出了野獸一般的吼聲。。。
公元185年,中平二年漢靈帝繼位的第十七個年頭,自靈帝繼位之後,東漢政治已經病入膏肓,天下旱災、水災、蝗災等災禍頻繁,四處怨聲載道,百姓民不聊生,國勢進一步衰落。
再加上宦官與外戚爭權奪利,最後宦官推翻外戚竇氏並軟禁竇太后,奪得了大權,又殺死正義的太學生李膺、范謗等100餘人,流放、關押800多人,多慘死於獄中,造成第二次黨錮之禍。
而昏庸的靈帝除了沉湎酒色以外,還一味寵幸宦官,尊張讓等人為「十常侍」,並說「張讓侍乃我父、趙常侍乃我母」,宦官杖著皇帝的寵幸,胡作非為,對百姓勒索錢財,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可謂腐敗到極點。靈帝對宦官的寵信與依賴就是後來叛變的導火索。
大漢的進一步衰弱,促使北方胡族對我北疆,更加肆無忌憚的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石槐,東漢時期鮮卑部落首領投鹿侯之子。勇敢健壯,富有謀略,選為部落首領。
東漢末年,在彈汗山建立王庭,向南掠奪東漢,向北抗拒丁零,向東擊退扶余,向西進擊烏孫,完全佔據匈奴故土,甚至一度攻至倭國,東西達一萬四千餘里,南北達七千餘里。
建寧三年170年,率軍攻打雲中郡。熹平四年175年,多次攻打緣邊九郡及騷擾遼東屬國。漢桓帝甚為憂患,欲封為王,請求和親。檀石槐堅辭不受,加緊侵掠,建立三部,各置大人統領。熹平五年176年,漢靈帝即位后,幽州、并州、涼州的邊塞諸郡每一年都會遭到鮮卑的攻打,被殺死的、被搶掠的,不可勝數。熹平六年178年八月,漢靈帝派遣烏丸校尉夏育由高柳出發,破鮮卑中郎將田晏由雲中出發,匈奴中郎將臧旻率領南匈奴的屠特若屍逐就單于由雁門出發,各自率領騎兵一萬多人,三路分兵出塞,意欲推進二千餘里。
檀石槐命令東、中、西等三部首領各自率領部眾迎戰。夏育等人遭到慘敗,甚至連符節和輜重全都喪失,各自帶領騎兵數十人逃命奔回,漢軍士兵僅戰死的人就多達十分之七八,只有十分之一的漢軍士兵回到漢朝。此次戰役過後,同年12月石槐病世,傳位於和連。光和六年183年5月,和連死於漠北王廷。從此北方草原更加混亂。。。
現在的高澤已經在這個草原之上馳騁了5個年頭,看著不遠處的鮮卑人部落,沒有絲毫的波動,就像在看死人一般。
此時,雲中郡西北邊境。一位英姿颯爽的少年,手握一桿長槍,深深的凝視著遠方。他的身邊有著一百多人,裝備卻五花八門,不像是軍人,更像是臨時組成的鄉勇。
「出發」一位面相粗狂的中年男子命令道,這個人應該是他們的首領。但他們行動的方向竟和高澤他們的目標出奇的一致。
高澤望著不遠處的鮮卑人,靜靜地坐在草原之上。不知道他在等待著什麼,或許是在享受這,大戰前夕最後的平靜。黎明之前,夜幕降臨的最後一刻。這是每個人在一天當中,最放鬆的瞬間,也是天空最黑暗的時刻。
血狼騎兵的行動是他故意讓匈奴人發現的,就是讓他們告訴鮮卑人,我、要來了。而鮮卑人在這一夜,每個人都做好了戰爭的準備,他們一直在等,等待著敵人進攻的那一刻,然後將他們撕的粉碎。
只是今晚卻出奇的寧靜,甚至可以聽到馬兒反草的聲音,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流失,他們的精神和意志也在慢慢的消散。加上他們馬上要回草原,所以這兩天他們連續的洗劫了好幾個鄉鎮,每個人的身心都透支到了極限。
「可惡的血狼,他們到底來不來」看著這些滿身疲憊的士兵,臉上全是困意。如果在這樣下去,明天回不回的去都是個問題,現在的草原混亂不堪,隨時都有可能受到各方的攻擊。我得覲見布里莎大人
「尊貴的,布里莎大人。您忠誠的下屬,薩比求見」
「何事」布里莎懷裡正抱著那個漢人女子,享受著雨後的溫存,突然被人打擾很是惱怒。但一聽是他還是忍耐了下來,畢竟此人對自己忠心耿耿,而且頗具頭腦。
「大人,血狼的目標應該不是我們。而且現在我軍人困馬乏,甚是疲憊。不如讓我軍就此休息,只派少量部隊警戒。也好應對明日之行」薩比在賬外請示道
「去吧,我早說過血狼他不敢」
「是,大人。屬下愚鈍」
再過兩個時辰就是黎明,黎明過後我等就安全了。尊貴的草原之神,你忠誠的兒女向您禱告,保佑我等。薩比心中默默在地祈禱。
但有些時候,總是事與願違。註定今夜無人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