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逆鱗

莫凡很迷惑。

因為，這股被阻擋的記憶所示，前世父母出車禍而死，可現在。車禍是有了，但是父親只是與司機一起失蹤了，下落不明。而媽媽被撞飛后，就成了植物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裡，昏迷不醒。

至於她現在具體在什麼醫院，情況如何，莫凡不得而知，一直都被二叔一家看護著。

「這是怎麼回事？」

略微沉吟，莫凡忽然狂喜了起來：「記憶沒錯，是這樣的。那這麼說，我重生到了平行時間，或者因為漩渦的裂痕，導致事情發展發生了一些轉變...難道，真是我的執著感動了上蒼，特地給我這樣一個彌補缺憾的機會么？」

他差點兒興奮得狂吼出來！

「爸，既然你只是失蹤，我相信你一定沒死。你放心，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一定會找到你！」

「還有媽媽，你雖然現在是植物人。可此刻的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堂堂斗戰仙帝，一身修為和丹藥蓋世無雙。只要我恢復修為，你的腦神經受損我就能修復，等我找到爸爸，咱們一家三口，又能重新團聚了！」

本以為的陰陽兩隔，現在有機會再聚首，這等欣喜，讓莫凡激動萬分。

直到過去了好一陣，他才漸漸平復，而目光，則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對面坐著的小丫頭。

她叫莫貝貝，的確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她媽媽，名叫聶靜雯，是外江市小家族聶家的庶出。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她並非聶家親生，而是撿來的。從小被收養，卻沒有過過怎樣錦衣玉食的富足生活，相反，被欺凌和打罵，那是家常便飯。而又因為她姿色不錯，知書達理，就成為了聶家往上攀爬的棋子，與莫家聯姻，嫁給莫凡，便是聶家想要依附莫家的計謀。

只是如意算盤打空。

在爭奪莫家繼承權上，莫家子嗣招數盡出，最醜陋的，便是莫震天的車禍，熱門人選的他，現在意外失蹤，而莫凡又因為莫須有的罪名，鋃鐺入獄。

記憶所示，在莫凡服刑的那一刻，其實聶靜雯已經懷孕了，等到出獄，莫貝貝也五歲的時候，本來聶靜雯想要來找莫凡的。可是，因為莫凡現在是個喪家之犬，而聶靜雯還有剩餘利用價值，所以聶家又為她重新尋了婆家。

這才有了這小舅子，就是眼前的聶少風過來叮囑莫凡，別搞事情，他和聶靜雯已經沒有半點瓜葛，將莫貝貝送過來，已經仁至義盡，如果還想要來糾纏，那聶家自然不會客氣。

「呵呵，看來人間和仙界都是如此。你高高在上時，誰都來攀附，甚至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能找得到。可當你落魄時，卻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還不忘往你身上吐口水，人情淡漠，我在仙界的時候已經習慣了。」

莫凡自嘲。

歷經仙界六千年的殺戮，什麼殺人越貨，為了爭奪修鍊資源這些，他不知經歷了多少回，可以說是麻木了。關於聶家的小九九，他心知肚明，本不願多理。可是，他們這麼欺負聶靜雯，自己的妻子，女兒的母親，這不能忍。

現在，她被聶家限制人身自由，甚至有可能被安排相親，又嫁給別的豪門闊少，這不等於是將她往火坑裡推么？

自己不能坐視不理！

一定要找到她！

就沖她在自己入獄后不離不棄，還苦苦養育著自己孩子這一點，這種患難夫妻，必須要讓她以後一輩子幸福才行！

……

「莫凡，我剛說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嗎？我希望，這是咱們最後一次見面。以後，你就帶著你這小孽種，過自己的生活就好了，別出現在我們聶家的視線里！要對我姐還敢有非分之想，我特么叫人打斷你的狗腿！」

「走。」

說完。

聶少風大手一揮，轉身就要離開。

「舅舅。」

而這時，有些急不可耐的莫貝貝，忽然跳下了靠椅，跑過去，拉住對方衣袖，弱弱道：「舅舅，我媽媽呢？媽媽說，等我找到粑粑，她就會來和我們會合的，可...」

「滾！」

聶少風無比厭惡的怒吼一聲，對待這侄女兒，他卻連陌生人都不如。反手一拽，就推著貝貝的小身子往後面退，還出言不遜道：「別特么叫我舅舅！我不是你舅舅！我沒有你這種侄女，你就是個孽種，一個沒人要、沒人愛的野種...」

「啪！」

話沒罵完，他的手背便被人一掌拍開，接著整個人就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而衝到近前的莫凡，則是蹲下身，摸著貝貝通紅的手臂，關切道：「怎麼樣貝貝，沒事吧？」

貝貝只是小孩子，細皮嫩肉的，哪經得起成年人這麼生拉硬拽，立刻就被疼哭了，一雙大眼睛，充滿了楚楚可憐，哭訴道：「粑粑，是貝貝做錯了什麼嗎？為什麼舅舅要打我，還罵我是孽種。」

「我...」

莫凡有心想要解釋，但是忽然悲從中來，千言萬語，如鯁在喉。

就憑聶少風此刻對待她的態度，就知道，這幾年，她們母女倆在聶家過著怎樣非人般的生活。

他心底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讓母女倆受任何委屈，她們...就是自己的逆鱗，觸之必誅！

……

「貝貝，你什麼都沒做錯，你別亂想。」莫凡小心翼翼的擦拭掉女兒的淚水，安撫道：「這種人，根本不配做你舅舅，他說的話，你就當是狗在叫就行了。」

「那他剛說我是孽種，粑粑，孽種是什麼意思呀？」丫頭年紀小，對任何事情都充滿了好奇，望著這張天真爛漫的臉，一時之間，莫凡還真不知道如何解釋。只是『孽種』兩個字，就像尖針一樣，狠狠的刺痛在他心裡。

莫凡彎腰將女兒抱起來，徑自的朝著聶少風那邊走去。

此刻的聶少風，已經在兩個保鏢的攙扶之下，緩緩站起，身子還有些輕飄飄的。

望著迎面走來的莫凡，他心裡又氣又疑。

氣的是，這窩囊廢、強.奸犯居然敢公然和自己動手，這要傳出去，以後還怎麼混？

疑的是，這小子雖然以前練過搏擊，可大家都知道，那就是花拳繡腿，所謂的拳王，不過是靠著花錢打假拳而已。沒想到，他這麼猛，剛那一掌下來，自己的手臂還火辣辣的疼，難道他真的有些本事？

不過即便如此，在聶少風眼裡，他依然是那個扶不起的阿斗，窩囊廢一個。

本來遵從父親的叮囑，只是將小孽種扔給他，再警告下就完事兒的。

可沒想到，他居然不知死活，既然這樣，那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莫凡！」

聶少風大喝一聲，盯著莫凡，目光死寂般陰冷：「你居然敢跟我動手，你怕是坐牢坐傻了吧？看清楚我是誰？聶家未來的繼承人，你一個強.奸犯有什麼資格和我叫板？現在還帶著個孽種，你們倆現在就是沒人要的喪家之犬！我給你一個將功贖過的機會，現在過來，給我跪下，磕頭！認錯！否則...」

「否則你會怎樣？」莫凡的目光漸冷，雖然此刻的他，修為盡失，但是多年的殺伐縱橫，早就練就他一身非凡的氣勢，現在哪怕是這麼風輕雲淡的說話，卻給人一種嚴肅、肅殺的陰寒。

而聶少風也是因此心裡震撼，奇怪，這廢物怎麼看起來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你特么這是給臉不要臉！」

聶少風給他這麼死神般的凝視盯著非常不爽，不禁一口破罵，打了個手指，吩咐道：「給我上！搞死他個王八蛋！」

「是，風少。」

「我們早就準備好了，您就瞧好吧。」

倆保鏢見到主子受辱，其實早就磨刀霍霍，此刻終於有機會一展身手，不由分說，他二人立刻就朝著莫凡急沖而去。

「這倆人，看起來身強體壯的，應該是個練家子。」

「這小子不是對手，怕是得被打成豬頭啊。」

「這人我看起來有些眼熟...剛剛那聶少風喊的什麼？莫凡？難道是莫家那個過氣大少？」

「好像就是他。聽說五年前，他還因為強.奸罪入獄，這怎麼剛出來就惹事兒呢？」

「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一灘爛泥，好好的一手牌被他打得稀巴爛！」

「……」

見狀。

周圍圍觀群眾，無不搖頭、嘆息，對莫凡沒有絲毫同情，反而事不關己一般的看戲。

在他們眼中，莫凡不思進取，是個吃喝嫖賭的窩囊廢，這好不容易出獄了，尋思著應該知道怎麼好好做人了，偏偏還要去招惹別人。這聶少風是誰？堂堂聶家大少，有權有勢的，是他一個喪家之犬所能招惹得起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