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人心第一課
「陳飛可憐嗎？」於大海冷不丁的看著趙封妖問道。
「是挺可憐的。」趙封妖點了點頭說道。
「如果眼前的這個靈體是陳飛的話，你能夠下的去手嘛？」於大海又繼續問道。
趙封妖面對於大海的這個問題，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確實被剛才一系列的場景給帶入進去了，捫心自問，趙封妖面對經歷如此慘痛的陳飛，一定下不去手。
「封妖，你要記住。」於大海看著趙封妖語重心長的說道，「我輩風水術士，對待靈體不是要看他的遭遇，而是要看他是否心善，心善者，當送入輪迴，惡念者，定當灰飛煙滅。」
「我們風水術士做的就是替天行道的事情，惡靈荼毒百姓，不要管他生前遭遇了什麼，因為這些都是因果，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我們要做的是維護一方平安，而不是判官，評論誰對誰錯。」
「記住了嗎？」於大海問道。
「記住了。」趙封妖點了點頭說道。
「還有最重要一點。」於大海左手成劍指拂過拂塵銀絲說道，「不要輕易被眼睛所見到的事物所迷惑，要學會用心去感受，心眼清，則萬物明。」
「啊？」趙封妖面對於大海突如其來的話有些發懵，不知道他是作何用以。
而接下來，於大海說的話則是徹底的顛覆了趙封妖這二十多年積累下來的常識，也令他明白了，人心的險惡。
「我說的對嗎？王雪。」最後一句話，於大海是對著那一堆屍體說的。
「哈哈哈。」一聲嬌笑傳來，與之前畫面當中王雪的嗓音一般無二，「真不愧是東北三先生之一的於先生，我的這點小伎倆，被您一眼就識破了。」
「被別人利用的感覺不是很好吧？」於大海並沒有理會王雪的恭維，反而是一語道破天機。
「於大海，你以為今天走進了我的蜃景，看了那麼長時間的電影，你還能夠輕易的走出嗎？」王雪似乎是被於大海的話所激怒了，聲音顫抖的說道。
「天下能夠困住我於大海的蜃景不在少數。」於大海笑了笑說道，「但是眼前你布下的這個不算，就算你們為了我已經提前布置了十五年。」
「二舅，你說什麼？他們為了你竟然謀劃了十五年？」趙封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於大海問道。
「封妖，記住，今天就是我給你上的人心第一課。」於大海說道。
「於大海，既然知道這個局是我們為了你布置了十五年，你憑什麼認為你能夠走出去？」王雪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就憑我是趙子魚的弟子。」於大海上前走了一步，面對眼前屍體堆，右手拂塵向前一甩，血色的拂塵銀絲如一條帶上血跡的銀龍，直接向屍體堆砸去。
拂塵濺起混雜雨水的血跡，飄向四周，一聲慘叫之後，屍體堆向四周炸開，露出了下面的橡膠跑道，跟從橡膠跑道奮力向外面鑽出的王雪的屍體。
空洞的雙眼只剩下了眼白，雙手枯瘦僅剩下皮包骨，衣服還是死時穿的那一身，但是已經破爛，腹部的傷口不斷的向外滴下墨綠色的液體，王雪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雙臂自然向下垂直，空洞的眼白緊緊盯著趙封妖跟於大海二人。
「終於肯出來了嗎？」於大海看著已經不成樣子的王雪，隨即向四周望了望說道，「讓那個老四也一起出來吧，你也清楚，年紀大了，總是要休息的。」
「哈哈哈。」王雪突然笑了起來，聲音陰冷的說道，「您還真是有恃無恐啊，真想看看你跪地求饒的樣子。」
「一個被人圈養了十五年的靈體，時間似乎讓你失去了敬畏。」於大海說道，「今天就讓你，跟你背後的那人看一看，趙子魚雖然去世了，但是趙氏風水一脈並不是可以讓人隨意設計的。」
於大海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整個人已經飛了出去，沒錯，就是飛了出去，趙封妖目瞪口呆的看著於大海的身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眼前於大海的樣子，簡直就是顛覆了趙封妖的三觀。
「你竟然？」王雪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便給欺身身前的於大海用拂塵隔斷了頭顱。
「我不甘心。」王雪跌落的頭顱在地面上不甘心的說道，沒有聲音，但是趙封妖卻是讀懂了她的意思。
墨綠色的液體從於大海手中拂塵銀絲上向下滴落，蜃景也隨著王雪的身死變得支離破碎。
「嘩啦啦。」暴雨的聲音出現在趙封妖的耳中，蜃景破碎之後，現實世界也就重新出現在眼前。
望著平淡無奇的在雨夜中的體育場，趙封妖感覺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如果不是一臉思索的表情，拿著那根還在滴落濃綠色液體的拂塵，向著自己走來的於大海，趙封妖還真不敢想象，自己在這之前經歷的一切。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趙封妖跑到了於大海身邊問道。
「這是一個局。」於大海呼出一口濁氣說道，「一個為了我，或者說是為了老爺子的傳承，布了十五年的局。」
「十五年前，應該是有人察覺到了老爺子還在人間，於是費盡心思，布下了這個局。」
「那個叫做老四的人，應該就是那人精心挑選的布局者，陳飛，孫辰，王雪也只不過是這個棋局中的棋子罷了。」
「為什麼？」趙封妖說道，「就為了一個布局，就殘害了這麼多條人的性命？他們把自己當成什麼了？擅自擺弄別人性命的當權者嘛？」
「封妖，這就是我給你上的人心第一課。」於大海說道，「人的慾望是無窮的，有些人為了慾望，可以做任何的事情。」
「先說那個陳飛。」
「在蜃景中，給你最直接的感官就是他的無妄之災，但是背後的事情卻是他的控制欲害了他，他想要控制通過自己關係來工地工作的孫辰等人，正是因為這個控制欲，被那個老四抓住了機會，利用了一個簡單的計謀，便使他陷入到了絕境當中。」
「王雪，那個女學生，則是被人利用了嫉妒心，如果不是因為她心懷嫉妒，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最後因為王雪的一句話，釀成了這場慘劇。」
「王雪最後說了什麼？我怎麼什麼都沒聽見？」趙封妖好奇的問道。
「有些東西是用心看的，用心聽的，你的路還很長。」於大海解釋道，「王雪當時在陳飛的耳邊說了一句，得不到你就毀了你。也正是因為這句話，才讓陳飛暴起傷人，最後自己被人打死。」
「罪魁禍首竟然是王雪？」趙封妖驚訝的問道。
「不是。」於大海搖了搖頭，「沒有發現那個老四太淡定了嗎？正常人於大海這種事情早就驚慌失措，能夠表現的這麼淡定，就說明這一切都是被精心設計的，都是那個叫做老四的人設計的結果。」
「老四？可是他不是已經死了嗎？」趙封妖不解的看著於大海問道。
「是已經死了，而且是在十五年前就早已經死了。」於大海說道。
「可是死了的人怎麼還會。。。？」趙封妖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來形容，話到了嘴邊說不出來。
「怎麼還會像個正常人一樣嗎？」於大海說道，「想知道答案的話，只能是一起去看一看了。」
說著，於大海伸手拽住了趙封妖的肩膀，右手拂塵一抖，趙封妖直感覺自己眼前的場景瞬間變換，出現在了教室走廊裡面。
在走廊的盡頭，有一個身披黑色雨衣，背對著他們的人影。
「想要殺了我的蜃景，怎麼會那麼輕易的碎掉呢？」於大海看著趙封妖笑著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