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趙子魚
「不要，不要，不要過來。」伴隨著一聲大吼，趙封妖從噩夢中驚醒。
「小兔崽子，大清早的吼什麼吼？」於大海在樓下大喊道。
趙封妖並沒有搭理於大海，而是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精神還沒有從那個噩夢中清醒過來。
「做噩夢了？」於大海從樓下走上來關心的問道。
「恩。」趙封妖點了點頭。
「習慣就好了。」於大海笑著說道，「當初我也是這麼過來的。」
「老爺子這些年遇到的都是這些東西？」趙封妖雖然知道自家的老爺子是陰陽先生，但是對於具體的事情確實一丁點也不知道。
以前小的時候，如果外面有人來到家裡專門找到老爺子，趙封妖就會被送到鄰居家，而於大海則會跟著老爺子出發，趙封妖之前也僅僅以為是什麼遷墳，下葬之類的時候，但是從昨天遇到的事情來看，事情顯然不會是那麼簡單。
「陰陽先生嘛，總會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於大海平淡的說道，「行了，別瞎心思了，洗洗去吧，一會吃完早飯回老宅子。」
「哦。」趙封妖點了點頭，他可忘不了在夢裡追了他那麼長時間的那些紙人，慘白的臉，猩紅的眼睛，現在想想還有些心悸。
沖了個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這時於大海也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不算豐盛，但是很可口，老爺子當年就曾跟於大海開過玩笑，說他如果不是入了這一行，到真會成為一個好廚子，每每說到這，於大海都會默默的笑著，不說話，可能在於大海心裡，他並不後悔入了這一行吧。
鎖好了店門，於大海突然拿出鑰匙扔給了趙封妖。
「我開？」趙封妖問道。
「你開。」於大海說道，「先熟悉熟悉咱們春城的路況，等熟悉了之後，給你買台車。」
趙封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於大海，問道：「你不會是有什麼想求我的事情吧？」
「想什麼呢？」於大海拍了趙封妖一下，「給你買車是想著如果你沒有什麼營生干，還能出去跑個出租養活自己，順便給你們老趙家找個媳婦留個后。」
「甭管您說啥，主要給我買車就行。」趙封妖也懶得跟於大海抬杠，順著他說道。
春城的路很好，但是路況真不怎麼樣，幾條出城的主幹道跟市中心的道路那是常年堵，沒有一天能夠看見這些路段暢通的，好在於大海的車是個自動擋，這要是手動擋，還沒出春城呢，趙封妖估計自己的腿就會不聽使喚。
車子使出了春城，趙封妖也把自己憋了很久的話問了出來。
「二舅，老爺子真的留下了那什麼堪輿圖了嘛？」
「這個我真不清楚。」於大海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是老爺子去世之後這段時間才知道堪輿圖的事情，以前跟著老爺子從來沒聽他說起過。」
「老爺子應該很厲害吧。」趙封妖小心翼翼的問道，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麼答案。
「是啊。」於大海聽到趙封妖的話后，點燃了一顆香煙，靠在椅背上，呼出一口濃厚的煙氣，「老爺子很厲害。」
「你能給我講講老爺子的事情嘛？」趙封妖看了眼於大海問道。
「你不知道？」於大海很疑惑，「就算老爺子自己不說，姐夫當年回來的時候也應該跟你說過啊，要不然以你那驢脾氣不可能對老爺子百依百順的啊。」
「沒說過，只是給我看了老爺子年輕時候的照片。」趙封妖說道，「上大學的時候，老爺子把那本相冊送給了我，我也一直保存著，興許那些老照片裡面的老爺子才是真正的他吧。」
「相冊好好保存吧。」於大海嘆道，「也許真像你所說的，這相冊裡面的老爺子才是真正的他吧。」
說到這，於大海想了想，似乎是再做人生中很重要的決定。
「老爺子當初不告訴你趙家的事情，應該是出於想要保護你的心情吧。」於大海說道，「但是現在老爺子死後，你是必然會被牽扯進這個勞什子的堪輿圖事件裡面的，就算你我真的不知道，但是沒有人會相信的，因為你是老爺子的嫡傳孫子，而我是他唯一的徒弟。」
趙封妖回頭看了於大海一眼，只見於大海目視前方，表情似乎是在回憶。
「老爺子的事情我也是在這些年自己來到春城單幹之後才知道的。」
「要知道，咱們那個小地方出來的人，想要在大城市打拚很不容易，更何況是做這些風水之類的事情，當時老爺子給我拿錢盤下了那個店鋪，可是一連幾個月都沒有生意，一個外來的風水先生肯定是不如本地的風水先生更值得信任。」
「於是，我就想出了一個注意，將老爺子塑造成一個名震華夏的風水大師，我拿著老爺子的照片，找人做了一個我胡吹的簡歷貼到了門外。」
「我還記得我做的第一單生意，那是一個三九天的夜晚，外面的風很大，三輛賓士突然停到了我的門前，從上面下來了幾個穿著黑西服的壯漢跟一個中年人走進了我的店裡。」
「我當時很奇怪，因為看他們的架勢來勢洶洶，而我剛到春城並沒有得罪什麼人，誰知那中年人一開口就問我老爺子在哪。」
「他對老爺子很熟悉，或者說他的父親對老爺子很熟悉，知道老爺子的風水造詣很高，當我說出了老爺子不想拋頭露面，我是他唯一的傳人的時候，那人二話沒說便把我拽到了車上。」
「當然他們家只是出現了一點小事，我很容易便完成了這一單生意，從那以後，越來越多的人慕名而來，都是為了老爺子的名。」
「我當時就很好奇，於是私下底便打探了一下老爺子的信息，這一打探可不得了，原來當年的老爺子可不是一般的狠人。」
於大海正了正衣襟，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老爺子趙子魚，曾任民國南方風水局副局長，負責勘測全國風水龍脈，當年跟他在一個隊伍中的人都是我那時候的風水界名人，有些人甚至到了現在依舊活躍在華夏風水界，而老爺子則是他們的隊長。」
「老爺子還是五大風水世家，趙氏的嫡系傳人，那些年在整個南方，老爺子真的可以說是黑白兩道通吃，如日中天，如果不是因為心懷天下的話，老爺子絕對不會帶隊去進行龍脈勘測。」
「那個堪輿圖會不會就是當初老爺子他們的龍脈勘測圖？」趙封妖問道。
「我也這樣想過，但是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於大海說道，「按理說如果是普通的龍脈勘測圖不會引起這麼多勢力的關注，要知道這些年，華夏風水局也組織了不少的龍脈勘測小組，繪製了不少的龍脈勘測圖，並沒有造成這麼大的轟動。」
「這麼多勢力？」趙封妖疑惑的問道。
這時於大海才知道自己說漏了嘴，所以只能夠硬著頭皮說下去，「根據我得到的消息，老爺子去世之後，來到春城的勢力確實不少，這也是為什麼老爺子讓你頭七的時候不要回去的原因。」
「知道那個紙人是怎麼回事嘛？」趙封妖繼續問道。
「扎紙附靈這件事自古以來都是扎紙匠的傳承，但是全國上下光扎紙匠的傳承就有七八種，看不出來那些怪異的紙人是哪個派系的，說白了，那些紙人也只是一些類似炮灰的先頭部隊，就是不知道咱們走後，宅子裡面又發生了什麼。」於大海說道。
「你是說當時還有很多的勢力在宅子附近？」趙封妖問道。
「我探測到了多股勢力的氣息。」於大海點了點頭說道。
「可是他們為什麼不像那些怪異紙人一樣對我？」趙封妖有些想不通，按理說如果附近有很多的勢力，目的都是老爺子傳下來的堪輿圖，沒有道理放過了趙封妖的。
「這個世界上，你最不要去嘗試的就是摸清一個人到底在想什麼。」於大海說道，「思緒萬千這個詞語就形容的非常貼切，你有可能猜到他的目的，但是絕對不會猜到他心裏面真正想的是什麼。」
「就像那些勢力一樣，他們有可能會搶奪你，但是也很有可能只是想要看一看你在死亡威脅下，到底清楚不清楚堪輿圖的事情。」
「既然結果是你真的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還有爭奪你呢？」
於大海雖然解釋的有些模稜兩可，但是趙封妖還是聽出了一些東西。
「其實最重要的還是因為你在我身邊吧？」趙封妖問道。
於大海沒有先說話，而是笑了笑，「大外甥，你可是有些太高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