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一石十鳥

第689章 一石十鳥

這一句話叫當場幾個知情者全部瞪圓了眼睛。

察覺到戴郁白情緒的大起伏,武清趕緊指揮梁家護衛,「你們暫且出去,在監房門外等候金城井察。

顯然,對於武清的話,他們並不怎麼買賬。

直到戴郁白冷冷的吐出幾個字,他們才順利撤出。

然而梁國仕的話還在繼續,「喬瑜,我卻只對你一個女人真心,為什麼你就不能對我笑一下?還說客心是白焰的孩子···竟欺騙了我那麼多年···你知道嗎···我最對不起的就是客心···」

梁心哭著搖頭,他想再喚一聲父親,嘴唇卻顫抖著根本發不出聲音。

梁國仕望著梁心的眼神開始渙散,眼前的白光越發強盛。

「喬瑜···我的承諾沒有變···寧願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你···等我···」

話音未落,梁國仕握住梁心的手便垂了下去。

「爹!」

梁心哭嚎了一聲,便撲在梁國仕的身上瘋狂搖晃。

這時,從通道中又走出一個人。

武清警惕查看,卻見柳如意完好無損的走進監房。

他目不斜視,直到走到梁心的近前,拿出武器,對準了梁心的太陽穴。

梁心的動作登時一僵,倏然抬頭,柳如意挑眉一笑,「梁大少,別急,我這就送你去找爹。」

「如意!」一隻手突然伸出攥住柳如意手腕。

柳如意登時皺起眉,「小師叔,不可婦人之仁!」

武清目光一霎,嘴角不覺抽動了一下。

她忽然間就覺得很哀傷。

她低下頭,看著表情木然,只有眼角淚水不斷滑下的梁心,「什麼是婦人之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罪不至死,便不能輕易奪取別人的性命。犯了什麼錯,就承擔什麼罪名,要得到什麼懲罰。而不是什麼都要拿命來償。」

「的確,丟失了元容的金庫,就夠他在監獄里度過餘生的了,不必再污了咱們的手。」戴郁白也走向前,望著梁心目光複雜。

梁心低下頭,忽然咯咯的笑了起來,「我一直很奇怪,郁白你付出那麼多,也要跟在梁國仕身邊,是為了什麼?

我甚至早就猜測過,你是不是別有用心的刺客,但是你後來有那麼多機會下手,你都沒有起殺心。現在我才知道,你搭上自己最好的青春,所有的尊嚴,為的只是將梁家徹底吞掉。不單單隻是做掉梁國仕那麼簡單···」

說到這裡,梁心猛地抬起頭,瞪著戴郁白,雙目赤紅,「你要梁家身敗名裂,你要接管梁家所有勢力財權,你要踏著梁家的肩膀,走到上面。所有的這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中,每一步的意外發展,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戴郁白,真是好狠的手段,好絕的用心!」

武清眉梢微動。

她不覺看了一眼旁邊的柳如意。

她突然發現,自打真正和戴郁白確立關係了之後,對於戴郁白,她便產生了盲點。

現在跟著梁心跳脫所有限制,她才發現整個事情的確都在戴郁白掌控之中。

劫梁家金庫是戴郁白的命令,而柳如意本就是戴郁白與黃亞橋行動組的人。

而之前的藍瑟,聽話口,也是他們行動組中的人,而且還是一個隱藏多年的姦細。

戴郁白先是夥同她把金庫劫出,然後故意放出消息,叫聞香內已經有了反心的白龍門門主邵智恩知曉。

邵智恩早已經和溫家勾連,溫家便想坐收漁翁之利,在戴郁白與梁家斗得如火如荼的時候,叫邵智恩出手搶走金庫。

因為要審問出戴郁白行動組內部消息,而戴郁白又是有口皆碑的硬漢,尋常人根本套不出他的話,溫家就派出了在行動組隱藏多年的藍瑟。

另一方面,由於柳如意名義上還是聞香的人,因著涉及聞香諸多內部事宜,戴郁白算準了邵智恩會帶走柳如意。

這個事件還有第三層次,那就是飄在外面的黃亞橋。

想必梁心之所以那麼巧的出現在邵智恩離開的半路,並且指名帶走柳如意,就是黃亞橋暗中使的力。

之後更通知了元容,梁家金庫失竊的消息,如此外面才會突然出現叫梁家父子都心驚膽戰的井察人馬。

更重要的是,黃亞橋想必會帶著行動組在半路把邵智恩運走的金庫徹底攔截。

戴郁白這一招,可謂一石十鳥。

一,挖出併除掉了行動隊叛徒藍瑟。

二、除掉了聞香叛徒邵智恩。

三、藉助邵智恩的手,除掉了老龍頭和金城地下最可怕的勢力聞香。

四、得到梁家金庫。

五、手刃梁國仕,報了殺父之仇。

六、將梁家勢力完好保留並全部收編,這便是為戴郁白的父親白焰報了奪位之仇。

七、戴郁白之前隱藏的那麼產業,怕是早就盯上了齊三公子背後的齊家勢力。

梁家身敗名裂,齊家失了靠山,金城第一商人便會被戴郁白全方面圍剿。

將齊家徹底趕出金城舞台,這便是為白焰喬瑜報了當初的家產被奪之仇。

八,與梁心看中的女人在一起,去報白家被梁家的奪妻之仇。

九、將梁家與元容私下裡的勾當大白於天下,在元容成事前夜,從聲名、財力、兩方面打壓。

十、引得溫家梁家這元容兩大心腹自相殘殺,將元容兩條臂膀搞廢,實力方面也受到重創。

想到這裡,武清才恍然竟覺,自己的四肢早已冰冷一片。

她至今才發覺,當初的甜蜜一夜,戴郁白給過她一種即將赴死的暗示,才有了兩人關鍵一夜的質的飛躍。

她只覺得冷,齒冷心寒的冷。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若是那樣,戴郁白豈不是太可怕了?她武清又太弱了?

「你走吧。」戴郁白扯唇一笑,對梁心說。

梁心笑了,卻帶著更多的淚。

他緩緩站起身,打橫抱起梁國仕的屍體,抬步經過戴郁白時,微微一頓,「昨日種種,譬如今日死。你我二人,所有恩情一筆勾銷,再見即是殺父仇人。」

柳如意冷笑一聲:「想要報仇?也要你今天活著走出去才行。」

戴郁白抬手制止了柳如意的話,「放他走。」

「郁白少爺!」柳如意急得額上青筋都綳了出來,「梁心不是凡人,今天留他一口氣,日後必然會成為您的勁敵阻礙。」

「放他走!」戴郁白語氣更加嚴厲,絲毫不容人遲疑置喙。

柳如意縱然再不甘心,卻也只能聽令行事。

不過對於戴郁白的善心,梁心完全不領情。

他緩緩轉頭,望向武清,凄然一笑,「武清,和我走吧。」

柳如意登時火冒三丈,舉著武器就要上前拚命,「武清也是你配叫的!」

戴郁白眉心微皺,伸手攔住柳如意。

卻聽梁心繼續說道:「武清,你以為戴郁白是真的愛你嗎?你以為比起沒良心的我,他就是什麼好人了嗎?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他的一場戲!

他連厚待他十幾年的人都能背叛,處處算計,對你這樣一個只認識十幾天的女人又能有什麼深情?」

武清微怔,隨即別過頭,不再看他,「梁心,你走吧,郁白是什麼人,我一直都知道。」

梁心笑了笑,不再說話,抱著梁國仕離開了這間波譎雲詭的監房。

「郁白少爺,我跟著他出去,以防他作妖。」柳如意靠近戴郁白近前低聲建議。

戴郁白點點頭,「暗中行事,不可傷他性命。」

「放心吧。」柳如意咧嘴一笑,又對旁邊的武清和許紫幽做了個鬼臉,「你們等我回來。」

說完他縱身一躍,便跳出了監房。

許紫幽努力的笑了笑,武清卻是面無表情。

這時幾個身著制服的男人急急衝進監房,「槍火,元容的人就要進來了,你帶著人趕緊撤,剩下的戲由我們來演。」

戴郁白點點頭,「先帶著紫幽先走。」

其中一個手下立時背起許紫幽就朝門口奔去。

經過武清時,許紫幽沒有說話,卻伸手捏了一下她的手臂。

武清抬眸,就看到許紫幽投來的目光,幽深沉邃。

像是有很多話要說不得出口。

武清沒有回應任何錶情,戴郁白轉而望向武清,目光溫柔,「夫人,咱們走吧。」

武清抬頭迎著他的視線,「在金門信息社混戰中對我起了殺心的小護衛,是你的授意嗎?」

戴郁白臉色驟然一變。

武清的視線清清冷冷,聲音無波無瀾,「隨後的摩托追擊,也是計算好了環節對么?」

戴郁白眉心一皺,隨即溫柔一笑,「武清,咱們出去說好么?」

武清唇角一勾,「大眼賊兒明面上是幫梁心,其實執行的是你的意志。可以說金門信息社的混亂,甚至連柳如意對我的敵意,也在你的設計之中?」

戴郁白鳳眸波光幾度變幻,忽地嗤然一笑:「是呀,你這般有智謀女子,的確是我生平僅見,把你拉進我的計劃中,但凡叫你起了一點疑心,都會破壞我全部的計劃。

因為在你身上,我已經發生了一次意外,因此我才必須拿下你,從身到心,因為再強的女子,說歸到底也只是女子。是女子就有天生的盲點。」

武清澀然一笑,「是呀,這天生的盲點就是自己的心愛之人。」

她越笑越覺得可笑,她仰起頭,想要逼退眼角的淚,「只有距離心臟最近的人,才能一擊致命,戴郁白,我謝謝你,叫我明白了這樣一個簡單又深刻的道理。」

「可是除去這一切,你我的感情都是真實的不是么?跟我走,在我身後,成為我的家人,難道不好么?」

戴郁白目光一霎。

沒來由的就有些動容。

他向她伸出手,等待著她的回應。

身旁同伴急急喊道,「槍火,不能再拖了,趕緊走,元容的人就要進來了,你再不走,別的兄弟便沒法演戲。你快走!」

「武清,跟我走。」戴郁白堅定的說。

武清望著戴郁白的手,凄然一笑,「想要吞併我的兄弟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一直保護著武清的聞香兩護衛雖然不明白整個過程,卻也聽出戴郁白的沉沉心機,與對聞香極大的敵意。

不覺警惕非常的站到武清身側。

戴郁白表情瞬間變得狠戾起來,「那本就是我的,是我和你的。」

「它不是任何人的,同樣,我也不是你的。」武清一字一句。

話音剛落,她猛地抬手,大個子個小胖兒立時會意,狠狠擲下兩枚飛火珠。

霎時間煙霧大作,所有人都被嗆得閉眼咳嗽了起來。

只有戴郁白,一直保持著單手伸出的姿勢,一動不動,一霎不霎。

「槍火!」同伴關切上前,「不能叫她們跑了!」

戴郁白落寞的收回手,苦澀一笑,「追不上的,再也追不上了。」

···

一年之後

鸞城,武公館

「小師叔!」一身西裝的慧聰抱著一沓文件急急推開書房的門。

正對面的辦公桌前,一個身著黑色旗袍的女子正背對著他打電話。

女子聽到動靜,恍然回身,正是化了些許淡妝的武清。

她柳眉微挑,對著慧聰使了個眼色,對著話筒嫣然一笑,「一切按照原計劃行事,好的,我這邊完全沒問題。」

說完,這才不急不忙的掛斷了電話。

慧聰道長謹慎關上房門,這才抹了把汗快步走到辦公桌前,急急說道:「小師叔,咱們的物資被劫了,之前一筆筆小的都沒出問題,可就是這最要命的一單出了問題,沒有那些物資,門裡的兄弟們可就要白白送死了!」

武清面色微暗,整理著蕾絲披肩,目光冰寒,沉吟著說道:「能從紫幽和如意手中劫走物資,竹家絕無這個實力。」

「竹家沒有,我有!」隨著一個年輕男子爽朗的笑聲響起,書房的門隨即被人推開。

武清目光一霎,來者是一個身形高挑的俊秀男子。

穿著一身學生制服,帽檐拉得極低,臉上掛著口罩,脖子上還圍著厚厚的圍巾。

「誰!」慧聰道長登時抽出武器,直直指向來人。

武清眸底波光驚碎一片。

只一眼,便是千年。

面對慧聰的威脅,男子毫不在意。

他徑直走向武清,笑著說道:「我是來合作的,帶著一船的物資。」

武清面上沉著,暗下手心早已被自己掐得生疼,「船上物資留下,其餘免談。」

男子腳步沒有半分停頓,「船歸你,床歸我。」

慧聰雙眼立時驚恐睜大,這麼騷氣的台詞,這個世上,似乎只有一個人敢對他家龍頭小師叔說。

他訝然回頭,卻對上了武清複雜異常的目光。

頓了一下,慧聰終於無聲退出了房間。

臨走前,他還沒忘把門關上。

然而就在門扇關合的那一刻,他又聽到對話的聲音幽幽傳來,

「夫人,那時怎麼知道我在演戲的?」

「能走進我心裡的人,都是經過層層考驗的,一旦認定,我便不會疑你,方方面面。」

「方方面面?」男子輕笑著問道,「比如?」

「比如我曾經嚇唬過一個討厭的女人要剃掉她的頭髮,事後我便望了,可是有個人卻幫我做了,也沒有跟我邀功。」

「早知道我家夫人這麼容易滿足,今天我就不弄那麼複雜了。」

「你是弄得太複雜了。」

「不複雜,沒辦法撇清你,盯著我的人,太多了。」

「哦?那我真要謝謝你了呢。」

「是該好好謝謝呢,就從這裡開始吧。」

聽到這裡,慧聰道長嘴角不覺溢出滿滿的微笑,為兩人輕輕關上了門,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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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歸來之我家夫人太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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