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媚香
第四百四十五章媚香
那人趁著他中了媚香時候,不僅是冒充了寧雨宣,更是將他放在書房中的進攻馮都的文書給偷了走,這樣的動作是誰做出來的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那文書中的內容,是景珏並赫連邵及岑尤等人,花了許久的時間定下的。現在馮國所有大軍都駐紮在了馮都。雖說他們有內應在馮都,但是根據探子來報的消息,秦雨現在動作不斷,是想要將馮都的守城軍兵權拿到手。
如果屆時他們失去了守城軍的兵權,想要一舉攻下馮都,不是一件易事,所以為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是想了一個萬全之策,現在這個計劃落在了馮國人手中,那麼他們之前所有的準備全都作廢了,進攻馮都的計劃只能繼續推遲下去。而繼續推遲,也就意味著他們還要繼續駐軍在蘇城,將近十萬的大軍留在這裡,每天的軍餉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了。
秦風在聽到景珏說文書被偷走的時候,頓時神情一凜,立即說道:「皇上,屬下這就帶著暗衛追查下去,定然不會將文書被帶去馮都。」
景珏只是將他叫住,「不必去追了,」如果能來得及的話,景珏自己早就派了人去追蹤了,可是連他都不知道,昨晚來的人究竟是誰,唯一所知道的,就是那人也會易容之術。況且那人冒充了寧雨宣的模樣,駐守在書房旁邊的人也都沒有察覺,據他所問的,在那個假的寧雨宣來了之後,四周的暗衛都退了下去。
書房裡還散發著那膩人的味道,秦風一時之間猜不出景珏的意圖,他上前幾步,問道:「那皇上,現在要屬下如何去做?」
要如何去做,現在連景珏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了,不過有一點,既然對方選擇了冒充寧雨宣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書房,又趁機將文書拿走,便想製造出意外來,可他們不曾想到,等景珏清醒過來之後,就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之處。
沉思了片刻之後,景珏開口道:「你現在派人去軍營那邊,將計劃被盜走的消息告訴赫連邵和岑尤,注意別被別人知道了,但是昨晚有人冒充宣兒過來的事情,一點也不許透露出去。」
秦風卻是不明白景珏這番意思,不由得開口問道:「可是昨晚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是主子你受人陷害,就算是被娘娘知道了,想必她也會能理解的……」他遲疑了半會兒,又說道:「主子,要不要找御醫來給您看一下,萬一那東西有什麼後遺症可怎麼好?」
景珏抬頭,目光幽深,「朕說過了,這件事不必讓別人知道,你先去辦那件事吧,剩下的朕自有主張。」
這樣子的事,要景珏如何對寧雨宣開口,難道要狡辯,說自己將別人誤認成了她嗎?可是木已成舟,昨晚中了媚香之後的事情他都記得清清楚楚,這會兒更是無顏再去見她了。秦風無法,只好先行退下。
等人走了之後,書房中又只剩下了景珏一人,空氣中還殘留著那人為了模仿寧雨宣而留下的淡淡葯香,可此刻在景珏聞起來,竟是那麼的諷刺。他站起身來,將桌子上的那一片狼藉,全都丟到地上,依舊是不解氣。
馮國……到了今天這一地步,是還不死心的嗎?如果說之前他還存著一些憐憫之心的話,那麼現在,他想要做的,便是趕盡殺絕了。至於昨晚出現的女子,他自然也不會輕易放過。
結果沒等多久,忽然安得子就急匆匆地過來了,連門也沒敲,就慌忙進了屋子中,一副著急忙慌的樣子,喊著道:「皇上,皇上!皇後娘娘出事兒了!」
景珏心中一緊,只想著是自己這邊有人陷害,沒有顧慮到寧雨宣那邊,他眉頭緊蹙,看著安得子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凝眸問道:「說清楚些!皇后那裡出了什麼事了?」
安得子正覺得奇怪著呢,昨晚明明見著皇後娘娘親自過來的,怎麼一大早又在小院那邊生了病,不由得他繼續想著,景珏就在催促著問,「到底出了什麼事了?你還不快說!」
安得子被這陡然升高的聲音嚇了一個機靈的,渾身一個哆嗦,立即回應道:「是皇後娘娘昨晚淋了大雨,夜裡就發了高燒,御醫們已經過去看過了,都說情況不容樂觀,皇上您要不要去那邊看望看望?」
昨晚兩人還是如膠似漆的,今天早上一人臉色極其難看,另一個又是突然發病,饒是安得子有幾個腦子,也想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聽到寧雨宣發著高燒,景珏哪裡還能待得住,他隨意拿了衣裳穿起來,便立即朝著小院走去。安得子是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斟酌了片刻,想著皇後娘娘生病的緣由,還是問了景珏道:「皇上,您可知道,昨天晚上,洛家大少爺在流丹閣中突然暴斃身亡了。」
景珏的步子微微一滯,當初洛寒川被抓起來的時候,在牢中受了那麼大的罪,都沒有怎麼著,這會兒被拘在小院中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人就沒了?他聽到這個消息,當即便覺得是事有蹊蹺,況且,這件事,既然沒有人來告訴自己。
其實不怪無人通傳這件事,景珏昨日在路上就碰見了馮國刺客,冒著大雨回來之後,又是身中陷阱,哪有時間去聽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呢。他側頭問安得子,「可有去流丹閣那邊看著,確認洛寒川是真的死了?」
見著安得子點頭,還說道:「昨晚奴才可是都聽說了,是洛家小姐偷偷跑了出來,去找了娘娘,結果娘娘知道了,直接冒著大雨就過去看了……」他話說了一半,沒說下去,實在是太奇怪了,昨天大雨中發生的事情,一切都顯得極其詭異。
他可記著,昨晚皇後來書房找皇上的時候,身上的衣裳可都是乾的,而且眉眼帶著笑意,完全不是一副因著洛寒川死而悲傷的神情呀。
不必再多說別的了,景珏就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沖著他和寧雨宣來的,洛寒川怎麼死的都無所謂,關鍵他是死在了這府邸中,而且,還是他一個月之前將人給強制帶來的,寧雨宣知道了這事,就算是不會怪罪,那也會將事情的源頭遷怒到他的身上來。
景珏過去的時候,寧雨宣依舊還在發著高燒,自從去年秋末的時候墜入了淮水中,她的身子就一直是孱弱的,昨晚又一直淋雨,若是不會生病,那才就是怪事了。
她在床榻上躺著,整個人都陷入了昏迷之中,偏偏嘴中還是不停的囈語著,可沒人能聽得到她是在說什麼。景珏湊到她面前去聽,也只能聽到一些含糊不清的聲音。她白皙的臉龐帶著酡紅的顏色,最初又沒有什麼顏色,一看便知是病得極重。
身後站著的是貼身伺候的楚楚和春雪,他的目光只留在寧雨宣的身上,問著身後兩人,「既然御醫已經來看過了,那可有開方子,是怎麼說的?」
楚楚回應道:「太醫署的孫大人已經來看過了,說娘娘這是寒氣侵體,該用溫潤滋補的湯藥慢慢調養,」說起湯藥來,楚楚急忙轉身對身邊春雪說道:「春雪,你快去廚房看看,那煎著的可熬好了。」
春雪原本是一直盯著景珏在看的,聽到楚楚的聲音才回過神來,立即應著,隨後便出了屋子,去了廚房。今天一大早,看到娘娘發著高燒的模樣,她就覺得,定然是昨天那樣的場景,傷著了娘娘的心了。
可普天之下真的會有這樣的嗎?一邊深愛著一人,寧肯虛設後宮三千,也不願意委屈了她,可與此同時,又和別的女子恩恩愛愛的,當真是矛盾至極了。
景珏在的期間,寧雨宣一直都沒有清醒過來,景珏只痛恨那生著病的人為何不是自己,偏偏叫她去受這樣的罪。想到她昨晚是冒雨去了流丹閣的,景珏又問著楚楚,「聽說昨晚是你陪著娘娘一起去了流丹閣的?」
昨晚的事情,楚楚一直壓在心底里,不願意去提及,但是景珏問起,那就又是一回事了,她只好回答著:「正是奴婢昨晚陪著娘娘過去的。」
就在她不知景珏問這個是什麼意圖的時候,就聽見對方又問了起來,「那你去了那邊,可有發現什麼異常?那個洛寒川,是真的死了嗎?」
楚楚仔細回想著昨晚的事情,她親自確認了一遍,洛寒川是真的死了,但異常就異常在,洛寒川死得太蹊蹺了,怎麼一個活生生的人,上午的時候也不過就是一些老毛病犯了,也不至於太嚴重,但是到了晚間的時候,人就沒了。其次異常的地方,那就在洛彩雲身上了。
她將自己所察覺到的一一都說給了景珏聽,隨後又道:「如今那個洛寒川已經死了,怕就是怕,娘娘至今還看不出這洛家人的奸詐心思,一心只當他們還是好人。」
楚楚說的,景珏又何嘗不知道呢,可是失了憶的寧雨宣,一直都將洛家當做自己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