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祛蠱3
卻見師傅肚皮翻動,緊接著不斷上涌,喉頭滾動間,卻見一個長相猙獰怪異的大蟲從師傅的口中探出觸角來。
它卻並不像其他蠱蟲一般,聞到豬油飯的香味便迷失了自己一窩蜂似的衝出來。
這蠱母倒是極為機警,用觸角探查一番四周的情況后,畏手畏腳的探出頭來四下里張望了一番。
此時金寧兒見蠱母現身,嘴中趕忙念動咒文,以茅山秘法,封鎖了眾人的氣息和身影,與此同時,捧著飯碗的雙手一用力,加大真力的輸送,激得那石室滿屋飄香,令人口舌生津。
元陽之血混合著豬油的米飯,對蠱母來說有著極大的誘惑,它查探一番,卻也只能感知到眼前那碗香噴噴的豬油米飯,和豬油米飯散發出來的陣陣香味。竟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危險,雖是猶豫遲疑,但飢餓卻驅使著它一步一步爬出師傅的嘴巴。
它雖然佔據了師傅的身體,但師傅以金光神咒護住了五臟六腑筋脈血肉,它已經很久不得其食。餓得難受時更是以蠱蟲充饑。
如今一碗香噴噴的豬油米飯擺在面前,它那裡還受得了這等誘惑,發出一聲尖銳的嘯叫,展翅衝出師傅的嘴巴,猛地撲向面前那碗香噴噴的豬油飯。
一口豬油米飯下肚,那蠱母經不住發出一陣歡愉的鳴叫聲,早放鬆了警惕,大快朵頤起來。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動作的金寧兒卻忽的大喝道:「以黑狗血封住前輩的嘴巴。」
端著黑狗血緊守在旁的無求聞言,趕忙上前將那小半碗黑狗血灌入了師傅的口中。
那蠱母見事情有變,驚叫一聲,撲閃著翅膀想要飛回師傅的口中,卻發現師傅的口中早已侵滿黑狗血,頓時大驚。
黑狗血乃驅邪破煞之物,對一應巫蠱之術更是相剋,蠱母懼怕黑狗血,因而奪路而逃,卻忽覺眼前一股奇異的香味傳來,竟是擁有純陽之血的宿主。
它頓時大喜,撲扇著翅膀,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便撲了上去。
胡言見那蠱母忽然間調轉身形向自己撲來,心中駭然,好在之前金寧兒提醒過他,他早有準備,見那蠱母向自己撲來,趕忙向後急退,手中早祭出了龍魂斬妖劍來。
「八師兄,此時不動手,還待何時?」金寧兒見胡言吃緊,趕忙喝道。
八師兄眉頭一擰,高舉手中花瓶大喝道:「寶貝,得了……」
這一聲大喝,聲如洪鐘,振聾發聵,就連石室中的眾人也為之一顫。
那蠱母聞聽此言,周身一顫,竟有些茫然無助的向八師兄瞧來。
八師兄手持花瓶,虎目怒睜,如同持國天王般威武不凡,見蠱母受制,繼續喝道:「寶貝,得了……」
這一聲吼,更強似上一聲。那蠱母受此吼聲一震,雙翅疲軟搖搖欲墜。
八師兄見狀,也不停歇,再次大喝道:「寶貝,得了……」
那蠱母聞聲,周身一激靈,竟化作一道黑氣向八師兄手中的花瓶飛去。
待到這道黑氣盡皆落入花瓶之中,八師兄趕忙倒扣水杯,將那花瓶口堵了個嚴嚴實實。
「成了……」
金寧兒見狀,一把丟掉手中的空碗,晃身來到八師兄跟前,飛快的掏出一張黃色符籙來,猛的貼到花瓶口之上,方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從八師兄手中接過花瓶,金寧兒抱著花瓶小心翼翼的將它放在石桌上,手中捻動法結,口中念念有詞,片刻后,只見她從懷中掏出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來,以手成劍在那貼著黃色符籙的花瓶口一拍,那符籙便騰的燃起一陣熊熊烈火,烈火之中似有哀嚎嘶鳴之聲傳來。
這時,卻見她將手中那棵珠子往那瓶口一塞,騰騰火焰之中,一道金色符文閃過,竟有一團黑氣漸漸充斥於透明珠子的中心。
片刻后,黑氣凝形,竟是那毒害師傅的蠱母。
那蠱母被困珠子之中,雖能爬能走,卻無論如何也沖不出珠子的封印,倒似那琥珀之中的蟲兒般無可奈何。
金寧兒將那蠱母收入珠子之中后,方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一臉得意的上下拋動著手中的珠子道:「嘿,沒想到我第一次使用封妖珠,竟然也成功了,真是有趣。」
金寧兒如此簡單的便將蠱母制服,眾人卻早已是驚得冷汗涔涔。
胡言將手中的龍魂斬妖劍還歸虛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寧兒,你沒事吧!?」
金寧兒揚了揚脖子,一臉得意的笑道:「我能有什麼事,喏,蠱母在此。」說著一把接住從空中落下的封妖珠,遞到了胡言的面前。
胡言一臉嫌棄的捏著那顆封妖珠,卻見那蠱母兀自在其中掙扎,亂爬。卻也逃不出封妖珠的桎梏。
「寧兒,你打算怎麼處置它?」
金寧兒想了想道:「這東西雖然是巫蠱之物,但如果用到正途倒也能助人。我決定煉化它,讓它變成我的護身靈蠱。」
胡言一臉詫異:「這樣也行?」
金寧兒瞪了胡言一眼,嗤笑道:「這有什麼不行的。小黑不也是妖,都能被馴化,何況是一隻小小的蟲蠱。只要稍加時日,我定然能將其煉化。」
胡言無言以對,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師傅,沉聲道:「寧兒,我師傅怎麼樣了,怎麼還沒醒?」
金寧兒白了他一眼道:「哪有這麼容易醒,我們雖然祛除了他體內的蟲蠱,但是滲入他心脈的蠱毒卻還未解得。如果要他醒來,好歹也得等我替他解了蠱毒吧。」
一旁的無求卻道:「那你還啰嗦什麼,趕緊替我師傅解毒啊。」
金寧兒眉頭一擰,狠狠的瞪了一眼無求:「要我替你師傅解毒,還這個態度?」
四師兄心繫師傅安危,見兩人鬥氣趕忙上前勸解道:「寧兒姑娘,他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你大人有大量,別和他一般見識。趕緊先替我師傅解了毒吧。」
「還是四師兄會說話,哼,我才不和他一般見識呢。」說著冷哼一聲,一臉得意的走到床邊,查看起師傅的情況來。
良久她才抬起頭來,皺著眉頭道:「前輩的情況不太好。」
眾人聞言,盡皆心中一沉。
四師兄上前道:「寧兒姑娘,我師傅到底怎麼樣了?」
金寧兒沉吟片刻道:「前輩雖然以強大的金光神咒護住心脈以及五臟六腑,但奈何這蠱母之毒異常兇惡,現在奇經八脈都已被蠱毒侵染。因而才會變得暴躁瘋癲。若是現在將其叫醒,也不過是個失去心智的行屍走肉。」
四師兄聞言,頓時大驚,趕忙問道:「那可有解法?」
金寧兒點點頭道:「解法倒是有。只不過……」金寧兒遲疑著,下面的話遲遲未曾說出來。
「只不過什麼啊,你倒是說啊!」無求大急,真恨不得掏開金寧兒的腦袋瓜子,瞧瞧裡面到底裝的啥。
金寧兒猶豫許久方才一臉羞澀的低聲道:「只不過需要一些解毒之物,方才能救醒師傅。」
「到底需要些什麼藥物啊,只要是能弄到的,我就算上山下海也要弄來。哎,你別期期艾艾的啊,倒是說個明白。」見金寧兒這般模樣,無求真是急得直跳腳。
四師兄見金寧兒面露難色,於是拉了拉無求道:「你別吵,聽寧兒姑娘怎麼說。」
「需要,需要地龍二錢,蛇褪二錢,銀杏果一顆,還有……還有……」金寧兒越說聲音越小,腦袋更是險些垂到了地上。
「還有什麼啊?」見金寧兒這模樣,就連一旁的八師兄也開始著急了。
但就算他們怎麼問,金寧兒只是支支吾吾不肯再言。
眾人那個急啊,卻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就在眾人快要失去耐性之時,金寧兒卻猛地抬起頭,似乎打定了主意一般,一咬牙,紅著臉道:「還需女子經血少許。」
「什麼?」
眾人聞言盡皆一驚,也終於明白金寧兒為何會如此難以啟齒了。
「你這是什麼偏方啊。地龍,蛇蛻,銀杏果倒是治病的良藥,你這女子經血是什麼東西!」無求一臉茫然的看著金寧兒。
一旁的四師兄卻伸手拍了無求的腦瓜子一下,尷尬的對金寧兒道:「你說的其他東西倒是好找,只是這女子經血讓我們去哪兒尋來。」
金寧兒張了張嘴,抬頭卻看見其他人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俏臉猛的一紅,聲如蚊蚋道:「我,我倒是有……」
四師兄聞言,面色微微一變,訕訕道:「這……這樣啊……那便是極好之事。」
無求見四師兄這般模樣,越發的迷惘:「師兄,這女子經血到底是什麼東西?是純陰之血么?」
四師兄愕然,恨不得一巴掌將無求拍進地里去:「不知道就別問。真是的……」
無求摸著腦門,欲哭無淚道:「師傅說過,不知道的事情就要問明白,怎麼到了你這兒,反倒變了樣。」
胡言卻拉了拉無求的胳膊,把他拖到一邊,咬著耳朵嘀嘀咕咕了一陣,無求方才恍然大悟,上下打量著金寧兒,嘴角卻帶著似笑非笑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