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師傅醒了
一番狂吐之後,師傅原本那慘白的面色頓時有所好轉,就連那眼中的嗜血紅光也漸漸消散。
胡言趕忙用手帕拭去師傅嘴上殘留的污物,小心翼翼的扶著他躺下。又讓無求取了些清水過來,喂其服下之後,師傅總算是清醒了許多。
「胡言,無求,你們……你們為何在此……」
師傅抬眼卻瞥見胡言和無求,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之色。雖是身體虛弱,卻強撐著想要做起來。
胡言見師父清醒,頓時大喜,趕忙按住他道:「師傅勿動,你身體還很虛弱,先躺下休息。」
「師傅……」無求見師父總算是醒了過來,頓時淚如雨下,哭著撲進了師傅的懷中。
「師傅……」四師兄,八師兄,紫菱也齊齊上前請安。
「好好好……」師傅輕撫著無求不斷聳動的後背,微笑著向眾弟子點頭示意。
「師傅,你總算是沒事了,這次可多虧了寧兒姑娘。」四師兄感激的看了金寧兒一眼,向她抱拳施了一禮道:「寧兒姑娘,我師傅他現在應該沒事了吧?」
金寧兒不以為意的揮了揮手,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不過老前輩,上次我無意傷了你,這次卻救了你,咱們之前的恩怨也算一筆勾銷了吧。」
說笑著卻走到石床邊,查看起師傅的身體狀況來。
良久之後,方才點點頭道:「前輩體內的蠱毒已經盡除,只不過心脈受到點損傷,需要靜養些時日才能痊癒。」
眾人聞言,懸在心頭的石頭總算是落進了肚子。
師傅感激的對金寧兒點點道:「此番多謝小友了。」
金寧兒笑了笑道:「前輩客氣了,晚輩理當如此。」
「師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又是怎麼中了巫蠱之術?」
四師兄納悶的問道,之前他鎮守萬法宮,卻被文俊領人攻佔了萬法宮,他趁亂從萬法宮逃了出來,本想回執事堂,卻聽聞執事堂也已經被賁虎領人攻佔,師傅和眾師弟不知所蹤。無奈之下,只得暫避其鋒躲在人煙罕至的後山,伺機探查師傅和眾師弟的行蹤。
後來卻得知師傅和眾師弟被關押在執法堂刑房,本想前往救援,卻被賁虎發現行蹤,兩人相鬥數十回合,無奈對方人多勢眾,只得逃出內門,在離清源宮不遠的一個小村子里暫避。卻不料遇到了八師兄。
兩人一直想上山救師父,奈何執法堂封鎖內門,無法成行。只得在小村子里暫時棲身,等待時機。因而對於後來發生的事情卻並不知曉。
師傅聞四師兄提及此事,眉頭卻是微微一皺,沉凝片刻道:「我也不知道何時中的蠱。」
片刻后,他卻眼皮猛的一抬,一臉驚愕的道:「難不成是他?」
「師傅,是誰害你?是不是賁虎那混賬小子?」八師兄面帶怒色的道。
師傅搖了搖頭道:「前些時候,華天師兄請我飲宴,我興然而至。但是回來之後,卻感覺神情恍惚,身體不適。肚中似有萬千毒蟲啃噬,腹痛難忍之下,我唯有以金光神咒之力震之,本欲讓老六給我取葯,卻不知為何失去了意識。之後醒來卻已經在此處了。」
「華天師伯?」四師兄眉頭一擰道:「華天師伯為何會下如此狠手毒害師傅?」
這時胡言卻上前道:「師傅,當時你見華天師伯的時候,他可有異色?席間可有賁虎?」
師傅想了想道:「當時我見華天師兄確實神情恍惚,彷彿換了個人似的,我還道他是飲醉了,方才如此。現在說來,卻也有些奇怪。至於賁虎,全程都在席間陪同,倒不見文俊師侄和天昊師侄。」
聽過師傅這話,胡言心中頓時有了計較,也對清源宮此次事件以及師傅中蠱之事瞭然於胸了。
他沉吟片刻道:「想來這一切都是賁虎的計劃,先是蠱惑了華天師伯,然後又假借飲宴之機,向師傅下蠱,本想借著師傅蠱毒發作,控制師傅,乃至控制整個清源宮,卻不料師傅功力深厚,竟以金光神咒護住了心脈,暫時的壓制住了蠱毒的發作。以至計劃失敗。於是他便假借師伯之手,執意剷除整個執事堂。華清師叔定然是覺察到這其中的有問題,本想討個說法,卻也被受蠱的師伯打傷下獄。執法堂便趁機剷平了整個十方堂。水木堂見其他兩堂盡滅,怕禍及其身,便歸附了執法堂。至此整個清源宮便落入了執法堂的掌控之中。」
四師兄想了想道:「十四弟這一番推論卻也符合當時的情況。」
師傅卻遲疑道:「那現今清源宮是何情況?執事堂的其他弟子呢?」
四師兄道:「師傅至從你蠱毒發作被關進萬法宮之後,清源宮便是群龍無首。而賁虎和文俊兩方勢力無人管制,整天私鬥,搞得清源宮烏煙瘴氣,混亂不堪。至於其他師弟,在師傅蠱毒發作之時,執法堂趁機作亂,以勾結外敵為名,將他們盡數關進了執法堂刑獄,就逃得我和八師弟。」
師傅聞言眉頭猛的一擰道:「怎麼會這樣?」
四師兄搖搖頭道:「師傅不瞞您說,這賁虎或許是邪神宗派來的姦細,目的就是為了搞亂我清源宮,為日後邪神宗大舉進攻中原道門做鋪墊。此事十四弟和寧兒姑娘知道前因後果!」
胡言點點頭道:「前些時候我為追蹤一起命案,巧遇庄白和寧兒,他們也是為此事前來,後來為查明事實真相,我們便同他們一路回了茅山。結果卻遇到茅山之亂,始作俑者便是邪神宗。而且我們從擒獲的一個邪神宗弟子口中得知,邪神宗勾結南洋,東瀛修士,準備大舉進犯中原。而這之前他們卻準備以各種陰謀手段攪亂中原各大門派。茅山也因此遭受大禍,險些和正一教火併。所以我們便一路趕回來報信,卻不料清源宮已遭其禍。」
師傅聞言,臉上越發的沉凝,他微微嘆息一聲道:「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麼多隱情。哎,只怪為師一時不察,竟遭了他們的道。致使清源宮如今變成這般模樣,實乃我之罪也。」
金寧兒卻插嘴道:「老前輩,現在不是討論誰是誰非的時候,先將眼前這禍事解決了吧。不然清源宮的基業可真毀於一旦了。」
金寧兒經歷過茅山之亂,深知這事情的嚴重性,心有所感,隨心而發。
師傅沉吟片刻,搖搖頭道:「只是如今華天師兄受蠱,我又有傷在身,華清師弟也被下獄,華晨師弟又無所作為,想要收拾這般局面,也是有心無力。恐怕還是得請你們的師叔祖出山才行。」
金寧兒卻眉頭一擰道:「要是能請得動那小老頭就好了,如今他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不知道他在哪兒渡劫呢!」
師傅聞言心中暗暗叫苦,強撐起虛弱的身體道:「既然如此,只有為師以殘軀相博了,只恐鎮不住這些亂宮賊子。」
胡言卻想了想道:「師傅不必憂心,賁虎所持者無非是被蠱惑的華天師伯而已。只要拆穿了他的謊言,支持他的弟子自然會倒戈相向。如今天昊師兄和苟天師兄正暗中行事,我想要不了多久便會有消息。」
四師兄點點頭道:「看樣子如今也只能依仗苟天師弟和天昊師弟了。也不知道他們那邊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見到了華天師伯。」
胡言沉吟片刻道:「我想可能沒有那麼容易,或許我們這邊事成,給他們那邊減輕了一些壓力,但是賁虎定然會重兵把手華天師伯的閉關之所,他們強行闖入定然不行。不過我相信,他們一定還有別的辦法進入。」
四師兄嘴角略微一揚道:「沒錯,以伏師兄的機智,定然有辦法見到華天師伯。」
這時金寧兒卻道:「就算見到了又能怎麼樣,如果那華天道人也是中了巫蠱之術,伏師兄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難有所作為。」
眾人聞言,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沉。
金寧兒這話倒是說的沒錯,伏師兄的功法固然不錯,但是卻不懂祛蠱之術。就算見到華天師伯,解不了他體內的蠱毒卻也無濟於事。到時候恐怕還反倒會被受蠱的師伯所傷。
一時眾人卻陷入了深深的擔憂之中。
金寧兒見眾人如此,卻嘴角微微一揚道:「不過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眾人聞言,卻又是一喜,趕忙圍住金寧兒道:「寧兒姑娘,你有什麼辦法,快說來聽聽。」
金寧兒扒拉開眾人,卻拿出那收服了毒害師傅的蠱母來:「喏,要解開這個結,恐怕還得這小東西出馬。」
「它?」眾人一臉疑惑的看著金寧兒手中的封妖珠。
金寧兒笑了笑道:「天下術法並無好壞之分,唯有人才有好壞之分。為惡者使之,便是邪術。為善者用之,便是正法。這蠱母落在壞人的手中或許只能害人,但是落入我金寧兒的手中,卻能救人。我之前說過要煉化這蠱母成為我的護身靈蠱。如今如果我煉化了這蠱母,到時候讓伏師兄帶去見華天道人。華天道人體內的蠱毒自會化解。」
胡言微微一愣道:「寧兒此話怎講?」
金寧兒笑了笑道:「難道你不知道這蠱母是如何煉製而成的么?」
胡言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