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莫名的白綾
聽到這句埋怨的男聲,霍南齊嘴角好似上揚了瞬息又轉眼平復,另一隻手環上了慕子笑的膝彎一把將他抱上了床,抬手一揮,屋內的燭火黯然無光,房間瞬時陷入一片黑暗。
「......」
慕子笑嚇傻了,坐起身來向後退去,緊靠牆壁,低聲怒道:「你是要假戲真做嗎?!」
黑暗中躺下的人傳來一聲淺笑道:「睡罷。」
「嗯?不用演了?」慕子笑問道。
「嗯。」霍南齊點頭道,其實門外的人在慕子笑叫那一聲綿柔的哥哥時就已經走了,不知什麼是心態,霍南齊鬼使神差般一演到底了。
慕子笑回想到剛才的那一幕,拍了下自己的額頭清醒片刻,聽見床上男人均勻的呼吸聲輕聲道:「霍南齊?」沒有反應,推了推他的肩又道:「喂!霍南齊?我睡哪啊?」
「嗯。」又是一聲恩,躺著的男人再無聲息,慕子笑苦笑道:「你不會是真喝多了吧?那我怎麼辦啊?」抓狂了一陣嘆息道:「罷了,又不是和男人沒睡過。」兩把脫了身上的女裝,舒展經骨,躺下去扯了被子蒙頭睡了。
慕子笑睡覺從不老實,總喜歡側著身子,夾著軟被或者一切雙腿可以夾住的東西。
一縷陽光落入屋內,慕子笑被陽光晃了眼,睡的迷糊,伸手摸索著旁邊細膩光滑的東西,蹭了一下又睡了過去。
霍南齊昨日醉酒,頭也有些昏沉,似乎有一隻手落在自己的胸膛,抬手打開,左腿好像也有些微麻僵硬,抬了抬,似乎有個人在夾著他的大腿!?
霍南齊猛地驚醒翻下了床榻,臉色微白的看向自己的下身,腰帶未松,衣褲完好,長舒了一口氣。
旁邊的人突然起身,一連串的動作同時也驚醒了睡的五迷三道的慕子笑,緊了緊軟被半睜開眼,哼唧道:「霍先生,大早上的讓不讓人睡覺啊?」
「你!」霍南齊一時結巴,扶額道:「你怎麼睡我這裡了。」
「嗯?不是你昨天抱我上床的嗎?別計較了,我再睡會。」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留下床邊站著的人在幾縷陽光下獨自凌亂。
回憶了片刻,似乎記起了熄燭前發生了什麼,霍南齊抬手揉了揉眉心,內心崩潰,也不知昨日發了什麼神經抱了個男人睡在自己榻上,霍南齊白著一張臉輕手關了門,出了卧房。
日晒三竿,慕子笑才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爬了起來,伸了個懶腰下了床簡單洗漱。桌上已備好他今日要穿的衣裳,水藍色長紗裙,依舊是女裝,嘆息一瞬,照著昨天婉兒給他穿衣的步驟更了衣。
推開門,就瞧見若非佇立在門側,若非偏頭笑道:「慕公子醒啦?」
打了個哈欠,慕子笑懶洋洋道:「你好早啊!你家少將軍呢?」
「皇上召見,少將軍辰時便入宮了,約摸申時方可歸來。慕公子可要先吃些飯食?」若非解釋道。
「那什麼,我不太餓,隨便弄點什麼我在屋裡吃罷,謝謝啦。」慕子笑說罷轉身又回了房,閑來無事在書架上翻了幾本,沒一本看得懂,無奈又放下了,躺回床上嘆息一聲:「好無聊啊!申時方可歸來,申時又是幾點,下午?晚上?」
不多時,若非端了些糕點和菜品放在桌上,「若非,一起吃啊。」慕子笑叼著一塊糕點贊道:「味道不錯。」
「嗯,是竹雅居的廚子所做,昨日少將軍見你愛吃。」若非答道,依舊站姿端正,目不偏移。
「喲!你們家霍南齊這麼體貼吶。」慕子笑調侃了一句又道:「若非啊,我說你可不可以坐下和我說話,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嘛,你這樣站著,我總覺得我彆扭。」
若非沒有依言而坐,繼續站著道:「慕公子,稍後我會給你另行安排住處,你有何所需,都可以交待於我。」
慕子笑看他不坐,也不再說,只偏頭問道:「有沒有骰子什麼的?若非你會嗎?」
「少將軍府禁賭。」若非道。
「額,那有沒有好看的小姐姐可以聊天的?」慕子笑又問道。
「沒有,少將軍府都是男兒。」若非答道。
「那總可以聽戲,或者聽聽歌歌看看跳舞的吧?」慕子笑記著古代好像只有這麼些個活動,但也比無所事事的好。
「沒有,少將軍府禁制閑雜人等入內。」若非道。
「......」慕子笑無語,沉默片刻。
「若非,那你教我習武總是可以的吧?」慕子笑還不死心,繼續問道。
「慕公子,你現在是女子身份。」若非繼續道。
「那我能出去溜達嗎?」慕子笑徹底絕望,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最後這一問自然也不抱任何希望。
「可以。」若非道。
「可以???」慕子笑的一雙桃花眼登時都睜大了,面色驚喜又道:「可以穿男裝?」
「不可以。」若非拒絕。
「我就隨口一說,男女裝無所謂啦,能出去就行。」慕子笑笑道。
帶上帷帽喜不自勝的跟著若非出了府門,白日里,安華街可是熱鬧多了,兩邊店鋪鱗次櫛比,酒肆,茶坊,肉鋪比比皆是。手持布幡的算命老頭,叫賣的小販,身負背簍的行腳僧人,好不熱鬧。
若非跟著慕子笑滿街亂轉,只圖新奇,轉了許久,若非看了看天,道:「嫣然妹妹,少將軍該回府了。」慕子笑轉的也有些累,便點頭說好。
忽聞馬蹄聲從身後響起,若非手疾眼快拉過慕子笑側身躲過,險些撞上。
大街上駕馬狂奔,完全不顧旁人安危,驚魂未定,就看到一個小兒正拿著一串糖葫蘆站在路中懵懵懂懂,慕子笑驚呼一聲「小心!」,下意識將右手伸向小兒。
距離甚遠,根本不可能拉得到那個孩子,可是奇也怪哉,就在慕子笑心急如焚的那一秒,伸出的右手中卻幻化出了一條不知從何而來的白綾,緊緊纏住了那個孩子,一瞬間,白綾收回手中,孩子也落在了他的懷裡。
孩童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覺身體一輕,就挪了個地方,而慕子笑目瞪口呆的看向自己的右手,手背手心翻了幾圈也沒發現哪裡還有那條白綾的痕迹。
???
「我艹?」慕子笑驚呆了心道:「剛才那他媽是什麼東西???」
一旁的若非也是大吃一驚,剛才那條白綾飛的極快,在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閃出閃回,只見到一抹白光瞬間消失。
但是若非從小習武,五感都要比旁人敏感許多,可剛才慕子笑出手的一瞬間,白綾若隱若現,就連若非都驚嘆不已,這個速度怕是連少將軍都做不到吧。
駕馬的人也看到了小孩,停了下來,卻發現孩子不見了,剛才的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周圍的百姓好像都沒有注意到剛才出了什麼事,小孩從慕子笑懷中掙脫了幾下落到地上跑開了。
而慕子笑渾然不知,還在獃獃看著自己的手心。
「慕公子?你習過武?!」若非不敢相信的看向慕子笑,此刻都忘了應該叫他嫣然。
「不,不知道啊!」慕子笑還未回神一臉懵逼的看向若非。
「啊?」若非沒明白他的意思,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動了動嘴還想說什麼。
「你剛才是怎麼離開的?」高頭大馬上跳下一個身形高挑的男人,深紫色的外衣上綉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金色錦鯉,衣裳的絲綢料子隨風輕揚,腰間懸挂一塊上好的扁圓玉佩,距離太遠看不清紋路,身上散發出來的貴族感讓人覺得高不可攀。
小孩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然後指了指慕子笑那邊,轉身就跑了。
傻站著的慕子笑和若非還在四目相對,全然不知有一道凌厲的目光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