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天命不可違

夜色撩人，我步伐顯得有些蹣跚，也許是因為疑雲重重，此刻內心五味雜陳。

我來到了白天觀音大士接見我們的地方，所幸的是，一路上並沒有人阻攔，只不過四下里靜的讓人發怵。

我不敢肯定在這個時候還能見到觀音大士，但我想試一試，不過結果是令人欣慰的，當我放眼望去那蓮花台上，觀音大士此時正獨自盤膝而坐，閉目養神。

我刻意將腳步放輕鬆，不敢發出任何聲響，是因為我還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可觀音大士雖閉著雙眼，卻似乎早已知曉我的到來，竟在我渾不知情的情況下，忽而出聲道：「爾等深夜到此，所為何事？」

我被嚇了一個踉蹌，但還是迅速調整心態，躬身施禮道：「觀音大士，晚輩林翩鴻有一事相詢。」

觀音大士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繼而看了我一眼，疑惑道：「大唐官府的弟子，是么？說吧，什麼事情？」

「是的。」我點頭，接著便將先前在演武台上的事情，以及程咬金的囑咐，盡數複述給了觀音大士。

觀音大士聽完之後，久久沒有出聲，只是目光如炬的緊盯著我，似乎想要將我看穿一般，而我也不敢動，只好煎熬的等待著對方的答案。

「你靠近一些。」

「啊？觀音大士，您說什麼？」

「我說讓你靠近我一些。」

「呃，好好好……」

我走近觀音大士身前，只見其突然抽出一根插在凈瓶中的柳枝，對著我灑出了一滴水。我頓時感覺到渾身的清涼，不僅一點點的倦意蕩然無存了，而且越發的精神了起來，體內的血液似乎也在快速的流動。

觀音大士不說話，我也不敢出聲。

持續了片刻之後，觀音大士竟緊皺著眉頭，似是自言自語的出聲道：「奇怪，甚是奇怪……」

「觀音大士，您說的什麼奇怪？」我忍不住好奇道。

聽到我相詢，觀音大士卻是黯然的搖了搖頭道：「不知，我也不知，只不過你體內的情況異於常人，或者說，不是人。」

「啊？什麼？不……不是人？觀音大士，您別開玩笑呀！晚輩不是人是什麼？」這讓我有些匪夷所思。

觀音大士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也給不出具體答案，不過，天命如此，你不必逆天而行。」

「天命？什麼天命？」我楞道。

觀音大士則是信誓旦旦的出聲道：「所謂天命，則是每個人的命數，是每個人存在這六道三界里的自然法則，沒有人可以逆天改命，所以當你經歷，或者遇到任何怪異之事時，莫要驚慌，那本是你命數里該當遭遇的，所以，你想要的這個答案，可有可無，沒那麼重要，不是嗎？」

我有些急了：「觀音大士，怎麼不重要呢？重要啊！我師傅說您一定可以為晚輩解答，這……這這這……」

觀音大士竟突兀的笑了笑道：「那你回去轉告你師傅，每個人的命數都有不可抗拒的難題，我們能做到，只有一旁輔助，而沒有助其改命，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道：「呃，那……觀音大士，晚輩這樣，萬一再遇到那種情況，會不會死啊？」

「生死同樣存在命數之中，生亦何妨？死又何妨？」觀音大士似乎不再想要開口了，便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我自找沒趣，便也不再開口相詢，只是再次躬身施禮后，轉身離開了。

待回到房中，已是深夜，我尋思既然觀音大士都給不出我體內的答案，我又何必執念苦求呢？凡事還是看開了比較好，管他三七二十一，況且閻王想要我三更走，也絕不會留我到五更呀！

這一夜，我睡的很香，直至第二天的清晨，我的房門被人從外面叩響。

「林師弟，你醒了嗎？我們該啟程了。」是白柔的聲音。

我略顯尷尬，連忙起身穿衣，簡單的收拾了一番，便打開了房門，只見門外不僅有白柔，還有昨夜那兩個埋汰我的林兮和小龍女。

「喲，好傢夥，你這人真是不怕生啊！到哪裡都睡的這麼香！佩服佩服！」林兮又開始如同昨夜那般的嘲笑了。

我瞥了林兮一眼，不耐煩的回聲道：「我說這位林姑娘，我到底是哪裡得罪您了呢？您給個痛快話，我改，成么？」

林兮反倒是撅了噘嘴道：「唔……沒有得罪我，只是本姑娘好奇為什麼大唐官府會派你來呢？」

沒等我回聲，其身旁的小龍女卻是拉了拉林兮的衣角，小聲道：「林兮，咱們走吧，咱……咱們別管人家的事情……」

「小蟲子，你別怕！你我皆知，這守衛戰神山是多麼重要神聖的事情，我只是好奇嘛！」林兮安慰著小龍女的同時，還不忘朝我白眼。

我不想再理會，但也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僵，畢竟先前二人救過我的性命，我只好將目光躲到了一旁。

白柔注意到了我的情況，便抽身擋在了我的身前，對著林兮二人質問道：「不好意思，我們大唐官府的決定還輪不到你們兩個外人在這揣測懷疑，我們還要趕路，請讓開。」

「咦……我們又沒跟你說話……」

「請讓開！」

在林兮和小龍女，以及我的驚愕下，只見白柔率先拉住了我的手，一把推開了林兮和小龍女，朝著前方走去了。唯留下了林兮和小龍女二人瞪大著眼睛你看我，我看你。

等走出了許遠的距離后，白柔這才鬆開了我的手，我感受著來自白柔手間的溫度，內心甚是感動，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出聲道：「師姐啊，剛剛……多謝你幫我解圍！」

被我這麼一說，白柔的臉上竟然也浮現了一絲緋紅，繼而頭也不回的出聲道：「沒……沒什麼，我們趕緊趕路吧。」

緊接著拜別了觀音大士，以及普陀山的首席弟子漓月，在漓月的口中，我得知化生寺的煙絮和方寸山的李清嘆早已拜別離去，於是我和白柔則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回去大唐官府的一路上，還算平靜，先前所見過的魔王小小芯也沒再出現，而且只用了短短三天的時間，我和白柔便抵達了大唐官府。

等我和白柔剛剛走進大唐官府之時，白寒便迎面跑了過來。

「師妹，林師弟，你們回來了呀！這路上可還平靜？」白寒關切道。

我點了點頭，算是回應，白柔則是詳細的給白寒複述了一遍，包括先前曾相遇的魔王小小芯之事，以及化生寺煙絮之事，全都複述了一遍。

等白柔講完，我迫不及待的拉著白寒和白柔去面見了師傅程咬金。

等我們三人來到了供師傅休息的靜室之時，大唐官府的首席弟子影子師哥也在，只見其二人正在討論著什麼，但在見我們三人進來之後，便將目光都投向了我們三人身上。

「回來了？」程咬金笑著問道。

「恩！」我和白柔齊聲點頭應道。

「怎麼樣？遊歷的還不錯吧？路上可還安全？」

「還好，只不過……」

緊接著，白柔又將剛剛複述給白寒的那些事，又全盤的複述給了師傅程咬金聽了一遍。

聽完白柔的複述，程咬金卻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緊接著便對著白寒和白柔揮了揮手道：「行了，你們兩個先出去吧，俺要跟你們林師弟說點小事情。」

白寒和白柔相互訝異，但也無可奈何，只好低著頭相互離開了房間。

「翩鴻啊！去，把門關上。」程咬金對著我指揮道。

我皺了皺眉，有些疑惑，但也迅速的關上了房門。

「坐吧，和你影子師哥坐在一塊。」程咬金接著指揮道。

我再次疑惑，但也照做，和影子並排坐在了程咬金的身前。只不過，我能清晰的感受到，眼下的空氣里充斥著嚴肅的意味。

接著，程咬金並沒有率先問起關於守衛戰神山一事，反而是打聽起來了關於我體內詭異的狀況。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回聲道：「回師傅，觀音大士說她也不清楚我體內是怎麼回事，還說……讓我看開一些，說什麼天命不可違……」

「是這樣啊！看來觀音姐姐也認同俺的觀點！」

「觀點？師傅，什麼觀點？」我詫異的問道。

卻見程咬金連忙繞開了話題，打斷道：「呃，哈哈，沒什麼，沒什麼，既然觀音姐姐都這麼說了，你就別擔心了，沒什麼大礙的！所謂天命不可違嘛，對不對？」

我雖好奇，卻也沒再追問。

緊接著，程咬金又問起了守衛戰神山一事，說起守衛戰神山一事，我不免氣從心來，沒等程咬金問完，我便搶斷道：「師傅，您騙我！您之前不是說讓我去遊歷嗎？敢情您這是把我騙過去做任務呢！」

「哈哈！」程咬金爽朗的大笑道：「這難道不是一次更好的遊歷嗎？徒兒啊！你想啊，遊歷一番，還能接到如此之重要的任務，這任務對你而言，不算是更好的遊歷嗎？」

「我……」我竟啞口無言。

一旁的影子見狀，微微笑了笑道：「師弟，你應該感到高興，畢竟這麼重要的任務，師傅都肯信任於你，換做其他的弟子，師傅可不是這樣的噢。」

我勉為其難的苦笑道：「好吧，既然師傅您都已經決定好了，弟子照做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