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留守

淡淡的槐花香味縈繞在鼻間。

謝雲書微眯著眼睛，趴在床上，享受著這難得的靜謐。

「娘，你又亂花銀子了。」

「買給你的東西怎麼能叫亂花銀子？」

宋氏不以為然，給她將黑黝黝的一頭長發順好，「娘記得你喜歡這個的。」

謝雲書之前的確喜歡，若說她這身上還有什麼最值得驕傲的，就是她的頭髮了。

「娘，別弄了，你也早點去歇著吧。」

謝雲書翻過身，拉過被子，將頭蓋住。

宋氏一愣，看著這隆起的一團，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

她給兒子掖好被子，才站起身來，吹燈走了出去。

「夫人。」

蘇嬤嬤往裡面瞧了一眼：「二少爺睡了？」

宋氏輕輕點頭，壓低了聲音：「別吵著她。」

她抬腳便往外走，蘇嬤嬤跟在後面。

涼風瑟瑟，廊下的燈籠搖曳不停，灑下微弱的光芒。

宋氏往院子門那裡看了一眼，「可去請了？」

蘇嬤嬤回道：「將軍已經在雲香院那邊歇下了。」

宋氏絞著帕子，眼裡閃過一絲黯然，垂下眼帘：「他回來都已經一個月了，還不曾來過我這院子，我好歹也是他明媒正娶娶回來的。」

蘇嬤嬤安慰道：「那狐媚子再受寵，就她那個出身也是上不得檯面的，夫人不必憂心，您還有二少爺呢，我看二少爺最近對夫人親近了，這是好事。」

宋氏想到貼心的兒子，心裡才微微平復了些。

陰了幾日，氣溫有所回暖，陽光從窗欞折射進來，灑下點點的金輝。

北鎮撫司的堂屋裡，謝雲書捧著一杯茶回到位置上。

「兄弟們，來分銀子了——」

謝雲書聽到這聲吆喝，身子一愣，抬起頭。

只見剛剛還懶散的在屋裡打著哈欠，說著笑的一群人一窩蜂的圍了上去。

「都別搶，一人五兩，案子已經結了，只等這文書送上去，剩下的那些也能到手了。」

「這一筆可真划算，但願以後能經常有這樣的好事！」

「今兒的酒錢有了，一起去滿春樓喝一杯？」

「得，今兒就去，不然被我那婆娘知道了，這銀子可就充公了。」

這時幾個人交頭接耳，看向那穩坐在一旁看書的少年，其中一個人問道：「二公子，您要不要一起去喝上兩杯？」

「我這書還沒看完，你們去喝吧。」

「二公子，我們這日子也過得不容易，難得手中有點閑錢，現在時辰還早，本來是想留個人的，可你在這裡坐著……」

「你們去吧，這裡有我看著就行。」

謝雲書的話一落，其他人便三三兩兩，勾肩搭背的走了出去。

耳邊終於清靜了，謝雲書又專心的看了一會書，直到肚子咕嚕兩聲，她這才起身出去，來到一個攤位上，要了一碗面。

她雙手放在嘴邊哈了口氣，搓了搓手，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聽說了嗎？羅夫人那案子結了。」

「現在都是好人不長命啊，錦衣衛那幫狗東西，專門為非作歹，冤枉好人，羅夫人一個女流之輩，進了那種地方，還不就是被屈打成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