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未歸

書房的門打開。

外面天色已經大亮了。

謝雲書抬腳走了出來，走下台階。

「二哥。」

謝雲書腳步停下，扭頭看了過去。

謝淮仰起頭，陰沉沉的笑了笑：「我會記住這次的。」

謝雲書心頭一凜，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起，低低的道：「四弟不是說過嗎，一筆寫不出兩個謝字。」

她的話音一落，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四少爺，老太爺讓你進去。」

回到方思院，宋氏早已經在廊下張望，見到這人回來，疾步走下來，一把拉過謝雲書的手：「老爺子找你去做什麼？」

謝雲書望著母親臉上毫不掩飾的擔憂，心頭微微暖了暖，拍了拍她的手：「無事。」

她拉著母親走進了屋。

宋氏吩咐丫頭準備早膳，然後拉著謝雲書坐下：「我聽說二房那邊出事了。」

謝雲書沒有說話。

「你昨晚出去，可是和那謝淮一起？」

謝雲書沒有隱瞞，身邊有人跟著，母親對他的事情事無巨細，都要一一過問，這事肯定也瞞不了，她也不想母親多擔心。

「你也在？那你……」

宋氏大驚，捏緊了她的手。

「我無事，坐了一會便回來了。」

宋氏臉色變了又變，可想到雲書對外是嫡孫，可其實是女兒身，她才定了下心。

「那謝淮不是個好東西，你以後少與他來往！」

謝雲書抿嘴笑了笑，「娘放心，我心裡有分寸的。」

宋氏看著兒子乖巧懂事的模樣，心裡微微黯然，多好的孩子，要真是個兒子就好了。

往後的兩天，謝雲書才聽到謝淮因為狎妓，被人抓到了把柄，老爺子請了家法，這次連祠堂都不給跪了，整整的五十鞭，年尾出了這事，府上愁雲慘霧，大家都安分守己，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唯恐在新年到來之際，觸上第一個霉頭。

謝淮這段時間恐怕想找她麻煩也有心無力了。

謝雲書翻著書，望著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有些失神。

這時，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

她連忙收回視線，低下頭。

謝沉將斗篷脫下，遞給服侍的下人，拿著信走了進來。

屋子裡燒著碳，能聽到火苗燒的滋滋的聲音。

眼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謝雲書不由得心裡有些著急，幾次抬起頭，終於開口：「楊先生可說過什麼時候回？」

在她看來，謝沉能一舉中第，還是第一名的狀元，除了本身身手了得，這楊先生也是功不可沒的。

「大雪封路，老師打算在老家過完這個年。」

謝雲書臉色大變：「還要過完年？」

謝沉抬頭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輕輕頷首。

謝雲書這下心裡沉了，楊先生不回，她還找誰給她押題？謝沉跟著這位楊亭老先生十年了，她可是一天沒跟過，他有把握，自己可沒有。

若是這次武舉不成，謝家人會怎樣看她，她豈能想不到？

想到這裡，謝雲書偏首望向隔壁桌上的人，然後起身去倒了一杯茶，捧著走了過去。

謝沉的手一頓，緩緩抬起頭，寡淡的視線和她對上：「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