Ⅸ第三十章：弟弟是真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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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夫是富家子弟出身，名校畢業、年少便參與謝斯伯特集團的管理，而且身材高大魁梧。無論是智慧還是武力，能嚇到高夫的人不多，陳力壯算一位。當然陳力壯可不是多麼有智慧的人，相反，他還有點智力障礙。這也讓陳力壯更加暴躁危險了。
比起高夫的年少有為，陳力壯則是年少輟學、在蔑都街頭搶劫為生，後來被慶友地產請作打手，再後來慶友地產覆滅，就加入了亞龍集團服務至今。而連以處事暴力出名的雪域集團，都不是很敢用這名打手，多數時候是給他一點錢，讓他在蔑都郊區吃吃喝喝混日子、而不是因為在街頭打傷了某些人而上新聞。
陳力壯此行是來找杜潤的。
杜潤負責雪域集團的臟活，主要是用腦子做事，但親自動手就不是很在行了。雪域集團有打手，多數是以安保的名義從保安公司雇來的、少數是在街頭招募的混混流氓。這些都是狠人，但要論破壞力，依然當屬陳力壯。
但這一次，動用陳力壯並不是杜潤的本意。
劉鉑耀讓杜潤召開了一次很小的會議，把杜潤、歐小清都找來了，並且專門囑咐杜潤叫來雪域集團唯一殺人不眨眼的人——陳力壯。任何人在殺人時都會害怕，只是不同人的程度不同，也有人會善於隱藏。但真正不懼怕死亡的、是真正的傻子。
在這之前，杜潤拿著一張手繪的關係圖，通過投影儀映射在大屏幕上——
荒地武裝&林雨萱：林雨萱跳樓醜聞對荒地武裝造成影響；荒地武裝調查林雨萱跳樓原因。
林雨萱&陳謙章：林雨萱是陳謙章的情人；陳謙章是林雨萱的金主。
林雨萱&林詩楷：林雨萱是林詩楷的姐姐且溺愛弟弟；林詩楷因為林雨萱的關係染了毒癮。
陳謙章&荒地武裝：陳謙章認為荒地武裝只是林詩楷因為林雨萱之死動用了社會關係來報復的打手，並不知道荒地武裝已經介入；而荒地武裝已經查出陳謙章是林雨萱的金主。
陳謙章&雪域集團：雪域集團通過陳謙章聯繫了林雨萱策劃了跳樓行動，引發社會對荒地武裝的聲討；雪域集團許諾會讓陳謙章再次在演藝圈成為熱門人物，也會幫助陳謙章擺脫林雨萱的糾纏。
杜潤與劉鉑耀正在商量著這些事情，杜潤說道：「我猜測，可能接下來荒地武裝會去找林詩楷、也可能他們已經找過了、或者沒有找。我之前用人肉搜索找到了林詩楷的微信，從最近更新的動態來看，林詩楷情緒很差。」
「所以你怎麼想？」劉鉑耀說道。
「很巧的是，我們比他們先與林詩楷建立了聯繫。所以接下來……」杜潤說到這裡被打斷了，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是誰啊？」杜潤說道。
站在門外的保鏢說道：「歐先生和陳力壯求見！」
杜潤關閉了投影儀，之後看著劉鉑耀。劉鉑耀點了點頭，示意可以讓外面的人進來了以後。杜潤才說道：「讓他們進來吧。」
隨後，會議室的門被打開，陳力壯和歐小清走進來。
劉鉑耀是一名大富豪，也是雪域集團董事長劉文聖的兒子。而作為劉鉑耀的手下的歐小清，其實也是出身優渥。
歐小清生得身材矮小、相貌猥瑣，一雙外眼角下垂的小眼睛和歪到一邊的嘴巴看起來永遠都在壞壞地笑著，唇紅齒白的模樣就像各種短視頻里輕佻淫邪的小哥哥。
劉鉑耀坐在會議室裡面，看起來身材高大挺拔，生得也是面貌清秀俊美，雙眼皮大眼睛、鼻樑高挺、似是微微帶笑的嘴唇，完全是紈絝子弟情場浪子的模樣。
直接對比起劉鉑耀，歐小清最多算是一名暴發戶子弟而已。
劉鉑耀對杜潤說：「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吧，說一下你的計劃。」
「好的。」杜潤拿著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隨後面色沉重地說道，「在場的應該有幾個人都知道了，陳謙章前幾天被堵了。」
歐小清的表情尷尬又不知所措，因為在之前杜潤安排了歐小清與林雨萱對接，歐小清不僅懂女人，對演藝圈、時尚界都略懂一些，唱歌水平也不錯，還能利用好女人的貪婪慾望，所以以前在面對女性的時候屢試不爽。因此他的上司劉超非常重用他。就算不做臟事的時候，歐小清還能帶動一下丁香小巷酒吧的氣氛。
但這次，林雨萱死了。
杜潤接著說：「我看了現場的監控，於是看到了荒地武裝的葉統和王天騰。呵呵，不得不說陳謙章還挺聰明的，知道情況不對就跑了，跑得還飛快。」
歐小清笑著附和道：「說的對……他畢竟也是個演藝圈出身的。」
杜潤接著說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她們自己好逸惡勞卻無條件無底線地向男人索取，精神上覺得自己是『女神』。別小看這種人的威力，她們可不只是存在於網路，她們愚蠢、自私、貪婪。如果說林雨萱算是生意人，充其量是自私和貪婪、還沒那麼愚蠢，知道自己付出多少與獲得多少的話，林詩楷可沒那麼聰明了。」
一旁的劉鉑耀靜靜地點上一支煙，然後說道：「小杜，你是不是隱瞞我什麼？林詩楷的女朋友那麼賤，我居然從沒聽你提起過……不對，林詩楷還養著這樣的女人，好像他更賤。」
杜潤之前一番話表述不夠明確，被劉鉑耀接話以後反而把話題都帶偏了。於是杜潤重新說道：「其實林詩楷沒有女朋友。我是想說，林詩楷本人就是那個『精神女神』，而那個把他供起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姐姐林雨萱。」
杜潤說完后，劉鉑耀沒有再接話，只是繼續低頭吸著煙。陳力壯左顧右盼，像是完全沒聽懂杜潤說了什麼。
歐小清看著氣氛尷尬，於是接話道：「杜總，那您的意思是？」歐小清不愧是交際高手，如果不是歐小清接話，可能杜潤還要尷尬好久。
杜潤接著說道：「林雨萱死了，林詩楷少了那個無條件、無底線供養他的人，他肯定比以前更缺錢！所以很快他就借了一些貸款，說起來他也是各個高利貸公司的黑戶了，從小額貸款到校園貸、網貸，都有他的身影。以前玩得挺厲害的，除了裸貸不要他以外就沒有他沒玩過的貸款了。現在少了林雨萱，他恐怕要兜不住了。」
歐小清和劉鉑耀看著杜潤，而陳力壯竟然完全沒聽懂，背過身去對著空氣揮起了拳頭！
杜潤無可奈何地看著陳力壯，心想道陳力壯這個弱智，如果沒有個聰明人帶著行動，不出亂子是不可能的了。
「林詩楷那個弟弟可真是弟弟，除了泡夜店就是拍顫聲小視頻，2018年以後炒房熱降低，他們這些黑心中介也不太好混了。現在又借了那麼多錢，那些放貸公司有說要拿他一條腿、也有說要拿他第三條腿。沒有了林雨萱，估計再過不了多久，他全身上下所有器官都要被高利貸承包了。」杜潤還是繼續說著主題，「我認為，林詩楷很可能對林雨萱與雪域集團的交易是一無所知，而荒地武裝也沒找到什麼證據。但荒地武裝在陳謙章這裡吃了虧，下一步不排除會再找林詩楷。」
「下一步啊，你的主意是什麼呢？」劉鉑耀又說了一句。
「比荒地武裝更快地去找林詩楷聊聊天，反正他需要錢，也可能想要知道他姐姐的真相……歐小清是個聰明人，做這個事，沒問題吧。」杜潤說道，不過語氣並不像給歐小清回答的機會。
歐小清點頭「好的好的」，杜潤是他上司劉超的上司，而劉鉑耀甚至是雪域集團的董事。如今杜潤讓他做事、劉鉑耀又在現場，他就必須要做！
「喝！」陳力壯大喝一聲，竟然在地上做起了鯉魚打挺！
陳力壯一驚一乍的行為把劉鉑耀都嚇了一跳，劉鉑耀原本把陳力壯叫來是希望他能更了解計劃，但他好像還是高估了陳力壯的智商。劉鉑耀皺了皺眉，十分不悅地說道：「杜潤，能不能理一下這個傢伙？看起來……他太無聊了。」
「好的，劉總。」杜潤也很無奈。
所以他回過頭，只問了陳力壯一句話：「喂，你還記得怎麼殺人嗎？」
「記得！殺人是什麼？我從不怕的！」陳力壯回答得聲音震天響，甚至讓在場的人慶幸金砂大廈的室內裝修是請得專業裝修公司、而不是那些做政府單吃回扣搞人際關係的水貨。
「好的，你可以走了，等我們的通知。在外面把門關上，謝謝！」劉鉑耀說道。
以陳力壯的智商，要理解這些明爭暗鬥很難。
——但是如果要殺人，並不是很難。
當杜潤繼續對歐小清說著下一步計劃時，陳力壯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