Ⅸ第三十六章：以德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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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霾籠罩。
放眼整個邊海郡島，天氣變幻莫測的可不僅是蔑都。
在有浪漫情懷的人眼中，這突然陰沉下去的天空可能是預示了悲劇的發生、渲染了悲涼的氣氛。
而車語眼裡更在乎的是——孫家家駕駛的是李煒的賓士GLE轎跑版，雖然名為轎跑車但實際上是一款SUV，而且是賓士的SUV。儘管並不是越野車，但在底盤更高、四輪驅動的加持下，走惡劣路況依然是這款車的強項。
至於車語駕駛的法拉利488，便是一款純粹的超級跑車。
這片待開發區的周圍有多個村莊，孫家家駕駛著SUV肯定會選擇土路逃跑。如果車語不能把他堵在這片區域，待到大雨來臨，便不再可能在泥濘道路追到孫家家了。
雖然在90年代孫家家絕對是有錢人，他曾經擁有一輛黑色的奧迪A6、紅色路虎攬勝，甚至蔑都第一輛保時捷——黃色保時捷911（993）！但是他已經22年沒有再駕車了。
而車語，每天都在駕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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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語雙手一高一低握著方向盤，右腿猛踏油門甚至讓法拉利488後輪在地上磨出了煙霧，隨後整輛車彈射起步了出去！
雖然是後起直追，但不過數秒的時間，鈦灰色法拉利488已經咬住了藍色賓士GLE轎跑版的車尾！很顯然，像賓士GLE轎跑版這樣的龐然大物，在平地的性能上完全不是法拉利488的對手。
車語想要在側面逼停孫家家駕駛的車，晃了兩下方向盤。但孫家家可不怕這些，甚至猛打方向盤將賓士GLE轎跑版直接朝法拉利488逼近。車語只好踩剎車同時避讓，輪胎摩擦地面發出了刺耳的剎車聲。
李偉驚道：「危險啊！」
車語重踏踩油門追了上去：「不用擔心，勝利永遠屬於法拉利！」
連續幾個回合的快速變線，雖然每次賓士GLE500轎跑版的懸挂都壓縮到了很大的傾斜角度，然而即使這輛車是SUV但從穩定性而言想要把孫家家晃翻車並不太現實。
「這方法不行，還要怎麼截停他？撞上去嗎？」李煒問車語。
車語想脫口而出道：「是的，看我油門催下去。鏟車法拉利送他上神奇的天路！」
李煒大驚：「你瘋了，那是我的車！而且你這樣會導致車頂被壓平，我們也會死的！」
車語也很無奈：「所以你知道我們根本不可能撞上去啊！」但車語有自己的想法。
在前往這個待開發區之前，車語已經用衛星地圖查看過了地形。整片區域的周圍都被圈起了圍牆，只有兩個出口可以供汽車進出。而現在以孫家家的線路，只有可能是前往北部出口——於是車語決定直接堵上出口！
法拉利488引擎蓋之下的聲浪響徹雲霄，駛入了岔路。
灰色法拉利488一騎絕塵衝到了北部出口，出口的路面稍微變得開朗寬闊了一些，車語重踏剎車、左轉方向盤一氣呵成，法拉利488在路上甩尾拉出了白色的煙霧，補上一腳油門后完成了一次180°掉頭！
車語伸手打開遠光燈。在道路的不遠處，一輛藍色賓士GLE500轎跑版咆哮著，疾馳而來！
「你要幹嘛？」坐在副駕駛上的李煒驚惶地說道。
「剛才說過了。」車語說，「油門催下去！」
車語說到做到。咬緊牙關油門踏到底，法拉利488後輪與地面摩擦發出了刺耳的聲響，彈射起步幾乎將車頭翹飛。而對向的孫家家駕駛著賓士GLE轎跑版猛按喇叭。
兩輛車完全地針鋒相對！
在那一刻，只要再多眨一次眼，兩輛車就會徹底撞在一起。而幾乎同時，車語和孫家家都選擇了右轉方向盤！
法拉利488車尾甩了起來，甚至在地上畫起了圓圈，但很快又恢復了控制。而賓士GLE500轎跑版就沒有那麼低的重心了，徹底失控以後衝出道路，意猶未盡地撞在了一根房子的承重樑上。
但是賓士GLE500轎跑版並沒有受到很嚴重的損傷，孫家家甚至毫髮無損地跳下了車。
「孫家家，你這豬狗不如的雜種、畜生！」李煒也大罵著，跳下車追過去！
孫家家距離門口只有不到20米的距離，如果孫家家願意往外跑，可能還有一線生機。但他還在剛才的汽車失控和撞擊中沒有緩過來，竟然頭腦發熱直接走上了樓梯。
「別跑！」李煒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
孫家家大驚，暴怒！轉身把手裡的刀扔了出去，刀子穩穩地飛出，孫家家甚至預判了李煒會向左閃躲，然而李煒並沒來得及躲閃，飛刀僅在李煒的耳朵旁擦過！見一刀未命中，孫家家抓住欄杆便一腳踢在李煒的胸口上，直接把李煒踢得滾下了樓梯。
而這時，孫家家見到一名身著藍襯衫、手持甩棍的身影——車語追了上來！車語更加年輕力壯，孫家家自知不敵，於是選擇繼續往樓上跑！出乎孫家家預料的是，比他年輕了接近30歲的車語，在爬樓梯方面居然比他慢很多。
車語一步兩個階梯、手腳並用地直追孫家家，但還是跟不上孫家家微胖而靈活的腳步。當車語追著孫家家直衝上了四層以後，孫家家突然停下腳步，轉身！
那張滿臉橫肉的臉便是出現在了車語的面前！即使因為背著光使得五官變得不太清晰，但車語依然可以看到那猶如惡狼般的目光。相比之下，車語原本凶冷的小眼睛在陽光下顯得毫無氣勢。
車語爬樓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右手持甩棍指著孫家家說道：「你就別想跑了……把車鑰匙還回來，然後……咳咳！」車語說著劇烈咳嗽了起來，「然後等李煒過來！李煒到底在哪？」
李煒並沒有跟上來。車語心道這人該不會在樓梯上摔斷骨頭了吧？
而孫家家完全不會給車語猶豫的時間，待到車語走進，便是直接右腿踢出！但車語早就預料到了這點，側身一閃躲開了孫家家一腳猛踢、同時用甩棍砸在了孫家家飛起的右腿膝蓋上！
孫家家腿上吃痛退了兩步。於是車語從樓梯一躍而起爬上四層平台，揮舞著右手甩棍朝孫家家的頭部猛砸過去。孫家家眼疾手快，左臂忽地伸出竟然硬是抓住了甩棍，隨後右手一記上勾拳直接打向車語的下巴。
車語微微偏頭躲開了上勾拳，同時左腿瘋狂膝撞孫家家的小腹！車語的體重比起孫家家稍有劣勢，但車語勝在更加年輕、力量更加持久！而孫家家也同時連續重拳擊出猛打車語的腹部。
——顯然，膝撞的威力更大一點！這樣硬碰硬的換拳方式沒過幾秒鐘，孫家家疼得只能鬆開甩棍，落荒而逃。
車語捂著小腹喘著粗氣，也跟了上去……
「你別跑了，這是唯一的樓梯，你怎麼跑都得從這個樓梯下去！我完全可以守著樓梯啊。」車語在後面大喊著。
「你長得就像騙子，我怎麼知道你？」孫家家繼續跑著尋找新的出口——但根本沒有別的出口。
車語點上一支煙跟在後面，冷笑道：「我說的句句實話，你要信我啊。」
孫家家站住腳步——他明白了，必須要在李煒衝上來以前打贏車語，不管車語是更年輕、還是有武器，他都必須打贏！當領悟了這個道理以後，一瞬間，孫家家的眼神變得陰鷙至極。
車語暗道不好，這是要殺人的眼神。可以想到孫家家會全速奔來，而如果車語不能一招擺平孫家家，車語就會被擺平！車語的雙眼迸射出凶冷的光芒，緩緩靠近孫家家，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惡戰！
「啊！」孫家家嘶吼著，然後……跪在了車語的面前。
車語的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肌肉已經完全不聽使喚地一腳踢出，正中孫家家的下顎。把孫家家從四層高的樓板踢了下去！
這就解決了嗎？還是孫家家有獨特的逃脫技巧？車語愣了一會，從樓板探出頭來，孫家家倒在地上並沒有爬起來。
而李煒點上一支煙，對車語喊道：「解決了，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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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語走下樓梯，李煒遞給車語一支煙。兩人看著奄奄一息的孫家家。
在孫家家準備動手時，李煒站在樓下將飛刀扔出，竟是準確無誤地插在了孫家家的腿上！
孫家家摔斷了數根骨頭，一口血噴了出來，早已疼得語無倫次，聲音微弱地說著：「剛才我想起一件事，在1997年，我的手下開我的路虎撞了一台鈴木王125摩托車。沒有目擊者記得我的車牌號，只說是一輛紅色越野車，可你猜最後怎麼著？」
李煒說：「你殺了目擊者。」
「不，我根本沒當回事。」孫家家不屑地笑著，「可是誰知道，有個孩子居然認出了那是一輛路虎，而且那時候整座城市只有老子有路虎！都是命啊。」
車語突然說：「是不是第五窄道和龍尾坡交界口，邊海省旅遊公司門口？」
孫家家一驚：「你怎麼知道的！」
車語無奈地笑著，說道：「當時我大概4歲左右，但是我偏偏就認得這個牌子了！」
李煒可沒心思閑聊，上次就是因為說廢話而差點放走黃廣銳。於是李煒一把拔出孫家家腿上的刀，順便朝孫家家的脖子上捅進去……
「等一下！」車語大驚，抓住了李煒的手腕。
「幹嘛？」李煒看著車語。
「我們殺了他……不太好吧？」車語說道，「他現在完全是一個廢人了，下半輩子能不能下床都難說。我覺得我們可以到此為止了，給他一次機會吧！也是給我們機會！」車語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抓著李煒的手腕。
李煒拗不過車語，被車語把刀扔到了一旁。愣住了。
車語並不是為了孫家家，他只是不想殺人而已。畢竟每次行兇都有可能會留下把柄。
李煒不想與車語交惡，沒有下死手，只是撿起地上一塊石頭朝孫家家的臉上猛砸，把孫家家打得面目全非，鼻樑骨被砸碎、牙齒都打掉了好幾顆。但孫家家的命倒是保住了。
「你還真是道德高尚啊！」李煒瞪了車語一眼，氣呼呼地駕駛著賓士GLE500轎跑版走了。
車語看著李煒的背影搖了搖頭，之後也坐上了法拉利488，離開了待開發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