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你覺得我會把你當成什麼?」他問。
秦南爵狹長的眸子閃過幽暗,驀然掛斷了手機扔向一邊,托著她的臀,將人扭抱到沙發上,沒有給她任何反抗的語氣,直接以最為強勢的姿態將她壓在沙發上,這個身子大半都壓在她的身上,睨著她寡淡的小臉道:「生氣了,嗯?」
「我難道不該生氣嗎?秦南爵你憑什麼調查我,你是我什麼人?!」
她每說一句,秦南爵的臉色便難看一分,她心頭驀然就暢快了幾分,她反抗不了他的暴力征服,還不能膈應他嗎?
忍不住繼續嘲諷道:「你未婚妻前腳來我這裡宣揚了你們堅不可摧的愛情,你後腳就跟中了春藥似的來找我,你們當自己是戲子呢?」
俊美如斯的面龐上因為她的質控而漸漸沉寂下來,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不停的一張一合的小嘴兒,最後淡淡的來了一句,「我的未婚妻不是你,不舒服了?」
花兮一噎,長長的對著他翻了一個白眼,「自作多情。」
「是我自作多情還是你口是心非?」扯開她的衣領,露出精緻漂亮的鎖骨,下面微微露出的起伏不由得讓人浮想聯翩。
她將臉撇向一邊,既然反抗不了她便當自己被狗咬了。
一秒。
兩秒。
三秒。
……
好一會兒秦南爵都沒有任何的動靜,她不禁疑惑的凝眉轉過了頭去。
就在她轉頭的瞬間,秦南爵單膝跪在沙發上,眼眸掀掀,說不出的性感蠱惑,「準備扮演屍體,挺屍?」
花兮:「……」
「廢話這麼多,難道是秦總最近操勞過度,不行?」
沒有一個男人能忍受被懷疑這方面的能力,秦南爵眼底閃過冷芒,直直的射向她——
他眼神兇狠,她卻直接視而不見。
她的無視是他心底隱藏最深的痛,細細的冷芒在眼底掠過。
窗外的風透過窗戶似乎都能窺探到這一密事,室內的溫度不斷的加深。
他在這件事情上一如既往的霸道,男性荷爾蒙鋪天蓋地的湧現,似乎要將她就此淹沒。
秦南爵眯著眼睛看著她微微蹙起的眉頭,湛黑如同深潭的眼眸中,除了邪肆冷酷再無其他,「每次你跟我犟什麼,嗯?」
她想要回答,無奈口頭乾涸,心臟似乎隨時都可能從嗓子眼裡跳出來,她只能喘息著咬著唇瓣,面頰緋紅,崩成一條弦。
男人自始自終都沒有放過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粗糲的手指在她的臉上磨搓著,尤其喜歡作弄她的嘴角,看著她眼中深深地迷惑,如兔嗚咽的輕聲。
她隱忍的嗚咽聲,讓男人心中升起一股子的暴虐,眼眸一眯,將她整個人托起,讓她只能憑藉他的力量不至於摔下沙發。
她死死的抱著男人,防止自己狼狽的摔到地板上,而男人卻惡劣的鬆開了放在她腰上的手,在她沒有絲毫的準備的時候徑直站起了身。
花兮不禁發出一聲驚呼,「啊,你幹什麼!」
秦南爵看著她雪白的肌膚纏繞在自己身上的姿態,漫不經心地睨了她一眼,「做渴了,要喝水。」
簡直要瘋。
如果不是他們現在的姿勢不允許,花兮真想甩他一巴掌,忍住心中想要殺人的衝動,花兮怒道:「我們現在這樣,你跟我說你要去喝水!」
她還在他身上呢,他們還……
他跟她說要去喝水!
「哪樣?」三爺劍眉微揚,嘴角勾起,「連著?」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惡劣的男人,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恨不能直接掐死他,「你耍我是不是?!」
「耍你?」秦南爵狀似聽不懂她的話,一本正經道,「我就是口渴而已。」
不想再跟他爭論這個無恥的話題,花兮瞥開臉,面紅的像是隨時能滴出血來,「隨便你!先……出去。」
出去?
他佯裝聽不懂,「什麼出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的節奏!
「你要我說,說什麼?秦南爵,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麼沒臉沒皮的男人!你特么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你丫一頭種豬拱了人家的白菜,還要轉頭問一下白菜被拱哪了的混蛋!」因為極致的憤怒,感官被她順勢放大了數倍。
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如履薄冰般的小心翼翼,沒有一個人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一言一詞,如今卻被一個女人咒罵的與禽獸無異,這樣的場面如果讓人看到絕對會大跌眼鏡。
而他的一副甘之如飴的模樣,簡直讓人驚掉下巴。
然而罵完了這還沒完,被折騰了一晚上的怒火,似乎被徹底的激發了,花兮猶不解恨的在他的肩膀上泄憤似的咬了一口,惡狠狠道:「你敢去喝水我就咬死你。」
秦南爵似乎沒有想到她會說這個,先是一愣,繼而低笑出聲,「帶你一起去喝水,嗯?」
帶她一起……去喝水?
花兮閉了閉眼睛,一副裝死的模樣。
秦南爵低頭看著她,「好好感受兩個人走完客廳,你會愛上這種感覺。」
她繼續裝死,將頭埋在他的脖子後面,隨他折騰。
而她任由其發展的結果就是——
到了餐桌旁,直接將她放到了桌子上。
如果是平時,這也沒什麼了,但是主要是,特么的,她沒穿衣服的好嗎?!
而且,他們……即使這樣都沒有分開。
涼,第一感覺。
好涼,第二感覺。
瞪大了眼睛,如果眼睛能殺人他一定早已經被凌遲處死了!
「你幹什麼?!」
變態!死變態!
秦南爵波瀾不驚的掃她一眼,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走累了,休息休息。」
哈?
走累了?
你丫睜眼說瞎話也找個可信度高點的好嗎?!
每次一折騰就是好幾個小時的混蛋是誰?!
是誰!
跟流氓交流永遠都沒有下限可言,因為他永遠會用下流刷新你的認知。
將臉撇向一邊,不想要再看到這張令她咬牙切齒的俊臉。
她不說話,他卻犯賤似的來招惹她,開始將她從上到下挑剔了一個遍,「這三年你長了幾斤,嗯?」
「腰上長肉了?」
「腿上呢?好像也肉了一些……」
「……」
你說這不是挑事嗎?這種時候你說一個女人胖了,這不是存心沒事找事嗎?!
花兮氣急反笑,轉過頭朝著他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秦南爵……」
「嗯?」
她的笑意更深了一分,「你是不是這幾年玩女人太多,把心和腎都玩壞了?嘴巴才這麼壞?!」
秦南爵看著她嘴角的笑容,數秒的時間內都保持了沉默,盯著她盯著她,直盯的她渾身發毛。
半晌才從喉嚨間擠出一句皮笑肉不笑地話,「你想挑事?」
揚著傲嬌的小臉,尖小的下巴對著他,一副志得意滿的嬌俏模樣,「不舒服了是嗎?你也會不舒坦?說來也是呢,一個都快要四十歲的老男人了,早已經過了男人的巔峰……啊。」
她還在挑戰他的忍耐極限,他已經以實際行動阻止了她伶牙俐齒的小嘴兒。
深邃的眸子幽幽的望著她,從喉嚨中擠出一句,「小娘們,你找死呢?」
嫌他折騰的不夠用力是不是?!
沒有男人喜歡被質疑這方面的能力,尤其是高高在上如秦南爵。
天生就習慣於大殺四方征服四海的男人,怎麼能容許身下的女人質疑他身為男人的能力?
她的挑釁,無異於是在給自己找不痛快,他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不介意好好將某人收拾一頓。
不消一會兒的功夫,剛才還巴巴地說個不停的某然已經受不住了,更何況那個惡質的男人竟然弄來了冰塊,冰與火在她的身上來回的轉換,火融了冰,她也被折騰的只有喘息的份兒了。
而他的動作卻一下子比一下子的恨,沒有絲毫的鬆懈,鼓足了勁兒要折騰她,扭轉她對於他能力的質疑,眼眸泛著野獸的紅光。
花兮真正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她漸漸發現,他似乎尤其喜歡看著她在他身下失控的模樣,每當這個時候就像是被注射了興奮劑一樣的強硬。
為了一時的口舌之快,她付出了絕對慘痛的代價。
秦南爵看著她悔不該當初的模樣,眸光一閃,捏著她的下頜吻了下去,眸深淡淡道:「還想要?」
她咬著唇,搖頭。
「說話,我看不懂啞語。」
放在他後背的手指深深地陷入他的脊背中,她怎麼也說不出那句話。
「看來是還沒夠。」故意歪曲她的意思。
她猛然抬眸,瞪他。
三爺劍眉微揚,「又想要了?」
「你故意的!」她不信他看不明白她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故意為難她。
唇角微微勾起,手指慢慢的磨搓著她被吻的有些紅腫的唇瓣,嗓音如同陳年的干釀讓人沉迷,「我故意的又怎麼樣?剛才不是很能說,現在啞巴了?」
「變態。」她低罵一句。
秦南爵睨著她,眼底儘是促狹,神情淡淡那,「除了混蛋就是變態,這麼詞窮?」
她撇撇嘴,「沒有比混蛋和變態更適合你的形容詞了。」
秦南爵低低的笑著,嗓音有意拖長,帶著似笑非笑的玩味,逗弄她就像是逗弄一隻炸了毛的貓,「誰讓你招惹上變態的?既然招惹上了,你……只能受著。」
即使恨她,怨她,他也不想放手,從相遇開始他們就註定要糾纏不休,跨越生死。
「你敢說是我招惹你的!」她怒吼,明明是他從見到的第一面就把她弄到了床上……雖然,當時她可能意識不清,也有什麼不合適的舉動,但是!
他是男人,她是女人,總歸是她吃虧了。
然而秦南爵顯然不想跟他理論這些有的沒的,不給她申辯的機會就直接定了她的刑,「我說是就是。」
「哈?」她氣極反笑,嘲諷道:「你當你是皇帝呢!」還直接就下聖旨的!
秦南爵將手指壓在她的嘴角在上面摩擦著,刻意放低拖長了魅惑的音調道,「傻女你要記得,是你爬上了我的床,上了我的床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讓你下了,你說……是不是?」
花兮重重抿了抿唇。
秦南爵見她沉默,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她卻含住了他壓在她嘴角的手指。
酥麻的電流流竄全身,小舌與手指碰觸。
秦南爵低頭看著她酡紅的面頰,低低笑聲道:「這是……服軟?」
這麼丟人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承認。
她不說話,他也不勉強,畢竟說與不說如何也沒有實際行動來的重要。
這一場密事糾纏了數個小時,結束的時候花兮早已經精疲力盡。
秦南爵側躺著看著她睡熟的模樣,眉宇間微微的蹙起,眼瞼下淡淡的眼瞼似乎控訴著他的不近人情。
她放低了姿態,他卻還是不依不饒的折騰,她啞著嗓子求饒都沒能讓他手下留情。
她睏倦,他的神志卻是異常的清醒著,眼神澄明不帶任何的情慾色彩。
在不驚擾她睡眠的情況下起身,沒有開燈,憑藉著月色走到陽台上,月光澄凈如練流血而下。
指尖夾著一根煙,煙頭在夜色中明明滅滅,深邃的眸子望著遠處被夜色淹沒的天空。
三年,不過是彈指一回間,似乎改變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改變。
變得是時間,不變的是——他依舊對她的痴迷。
這三年來,他不僅一次的想過,當再次回到這座城市,再一次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他該如何懲戒她當初的愚蠢,不止一次的想過他該怎麼對付她,讓她悔不該當初,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可到頭來當年的事情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他這三年的恨就顯得荒誕又無聊。
這種感覺就像是當你有了足夠硬的拳頭準備出擊的時候,卻發現對方只是一團柔柔的海面一樣的令人無措。
根據他調查的結果,這五年她的身邊不曾出現任何別的男人。
當然這期間曾經打過她主意的男人並不在少數,尤其以被他扔到世界上某個犄角旮旯的李總為代表。
抽完了一根煙,剛剛打開門折回卧室,落在地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撿起來看了上面的備註名稱。
第一反應是想要掛斷,但卻處於某種考慮還是選擇了接聽。
抬腳再一次走向陽台——
花兮原本睡得很沉,但是當秦南爵下床后沒多久,睡夢中的她就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睛的一瞬間正好看到秦南爵拿起手機向外面作,夜色中她似乎都能清晰的聽到秦南爵關切溫柔的聲音,「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的原因,花兮覺得秦南爵此刻的聲音溫柔到了極致,前所未有的輕鬆和愉悅是她不曾見過的模樣。
但是直覺告訴她,電話中的人並不是他的未婚妻陳媛而是另有其人。
難不成除了陳媛和她,還有別的女人存在嗎?
早就聽聞有錢人養女人不是論個而是一群一群的,電話中的這個是新寵還是嬌寵?
她的意義又是什麼?
難以忘懷的舊情人?
或者是不甘心當年被她甩了,想要回來報復嗎?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明明應該在床上睡覺的花兮鬼使神差的起床走到了陽台邊上。
秦南爵嗓音低低淡淡的在夜色中溫柔的響著,「暫時還不能見面……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聯繫我,你該知道自己的重要性……」
「任何時候我都會在你身邊……好好聽話……」
秦南爵一手搭在欄杆上,一手拿著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老成卻稚嫩的聲音,「秦叔叔,你答應我的事情可千萬不要忘了。」
秦南爵:「不會。」
「我現在已經長大了,如果你辦不到答應的事情,我一定會第一時間飛回去。」小傢伙似乎在忍耐著什麼。
秦南爵狹長的眸子眯起,好一會兒沒有說話,似乎在想著該如何回答。
「你見到兮兮了是嗎?」猛然間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小傢伙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身,卻以為過於激動一不小心撞倒了桌角,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悶吭,可是他卻管不了這麼多,急急忙忙地問道:「她就在你身邊對不對?快……把電話給她。」
相對於他的激動,秦南爵的表現確實分外的沉靜,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道,「你還惦記她幹什麼?忘記她是怎麼拋棄你的了?」
「……」電話那頭出現一陣不短的沉默,半晌后小傢伙抿抿唇,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地說道:「兮兮才沒有說過不要我……是你,一直都是你說的,你是不是嫉妒兮兮愛我比你深,所以故意挑撥我們之間的感情?」
「皮癢了是不是?!」秦南爵沉下了音調。
小傢伙那邊感受到了自己爹地身上的戾氣,很聰明的緘默著。
而這邊剛才還聽到兩人「柔情蜜意」著的花兮整個人一怔,這是怎麼了?聊崩了?
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
秦南爵垂眸,看著地面昏黃的路燈,「乖乖聽話,如果我聽到傭人告狀,就等著被我收拾。」
說完,不理會電話那頭小傢伙不滿的聲音,掛斷了電話,拿著手機轉過頭,一眼就看到了僅僅隔著一道門的女人。
她顯然是剛剛起身,身上還穿著睡裙,一頭濃密如同海藻般的長發溫順的垂在腦後,那雙眼睛卻分外的閃亮如同夜空中的啟明星。
四目相對,被捉到了偷聽她卻一點都沒有尷尬的意思,反而是眼睛亮亮。
秦南爵沒有想到一轉身會撞見她,有片刻的啞然。
她緊緊地盯著他,「這是你的第幾個情人?」
情人?
被她問的一愣,但是緊接著卻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誤會小宇是他的情人了。
不過這個誤會他卻沒有解釋的慾望。
神色沒有任何的起伏變化,淡淡道:「你繼續睡覺,我有事,要先回去。」
她的眼睛漆黑如夜幕,清涼的身影在寂靜的夜晚帶著涼涼的溫度,「你把我當什麼了?」
睡完了,高興了,就可以說走就走了嗎?!
秦南爵朝她走了過來,一步步,緩慢的,優雅的,每一步都如同敲擊在了她的心口上,最終在距離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憑藉著絕對的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覺得呢?」
「你覺得我會把你當成什麼?」他問。
花兮垂下眸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
翌日。
花兮走出辦公樓,外面淅淅瀝瀝的下了雨,撐開拿著的雨傘,準備到就近的車站打車,就在她準備走向雨中的時候,一輛布加迪停在了她的面前,對於擋在自己面前的豪車,花兮下意識的看了一眼。
然後就看到豪車的車窗慢慢的降了下來,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眼前。
一身米白色休閑裝的顧北城,帶著黑色的墨鏡,朝她看了過來,打開了車門,朝她走了過來,「要回家嗎?」
面對來人笑吟吟的面龐,花兮凝了凝眉,目光觸及到了他額頭上一道剛剛結痂不久的傷痕。
「小舅舅,你怎麼會在這裡?」
「順路。」顧北城笑笑「下雨了,我送你回家。」
花兮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想一個人回去。」
顧北城沒有想到她會拒絕,「雨天不好等車……」
「等不到公交車,我會自己打車回去。」
「你寧願坐計程車都不願意讓我送?」顧北城的臉色已經不好看。
「是,我……」花兮還沒說完。
一輛捷豹突然從兩人身邊飛馳而過,濺起地上的積水,渾濁的污水猝不及防的濺落在兩人的身上。
一陣涼風吹過,花兮不禁打了個寒顫。
顧北城身上褲子上也有明顯被濺到的水珠,但卻是為了保護她而被濺到的,沒有理會飛馳而過的轎車,他關心的看著她,「怎麼樣,有沒有事情……」
待看到她身上污了一片的髒水后,皺了皺眉頭。
花兮的心思沒有在他身上,自然也沒有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疼惜,她看著那輛疾馳而過的肇事車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剛才車窗一閃而過的人影……
會是他嗎?
搖了搖頭,她一定是魔怔了,秦南爵怎麼可能會來這。
「你現在這樣也不適合去打車了,還是我送你回去吧。」顧北城趁勢建議道。
花兮低頭看了看自己現在狼狽的模樣,白色的九分褲上被黑水打濕了一片,鞋子更是慘不忍睹,她雖然沒有潔癖卻也受不了自己現在的模樣,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那……好吧。」
「跟我還客氣什麼。」雖然不滿意她如同陌生人一般的客氣,可是卻還是欣喜於她的點頭。
上了車,花兮僵直著身子不敢亂動,不想要弄髒了他的車。
面對她的拘禁,顧北城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但卻沒有表現出來,這三年來不知道為什麼,花兮對他的態度越來越疏離。
「原本明天我這輛車就該被送洗,你不用在意,弄髒了也沒事。」
花兮的嘴角彎了彎沒有說話,對於顧北城的習性她是知道,永遠溫潤君子的模樣,當年情竇初開的年紀,她便為他的這種氣質深深著迷,如果……如果不是後來聽到那通電話,她一輩子都不會對他有所防備。
電話里他親口承認,三年前她被迫上法庭的那場醜聞,是他一手導演的。
雖然那時她還不清楚秦南爵是誰。
轎車內過於沉寂,顧北城打開了音響,播放的是一首《十年》,花兮記得在高中時期,她很喜歡這首歌,也許是學文的女生多數都有些小文藝小哀愁的感覺,《十年》中瀰漫的那股子淡淡的憂傷讓她曾經深深的著迷,每到KTV必點這首歌。
目光落到她身上,「我記得,以前你很喜歡這首歌。」
他的聲音將她的神拉了回來,她收回視線,嘴角輕輕的勾起,漫不經心道:「是嗎……時間太久了,記不太清楚了。」
「兮兮,這三年……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對我這麼疏遠?」
花兮笑笑,「小舅舅你多想了,沒有的事兒。」
「是嗎?」顧北城苦澀一笑。
怎麼會是想多了,她的態度變化的再明顯不過。
花兮沒有去追究他神情中暗藏的隱晦,因為她望向窗外的餘光,看到剛才那輛惡質的濺了她一身污水捷豹,從後面追了上來。
一開始她還認為只是同款的車型,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
捷豹猛然沖了上來,在他們前方不足兩米的地方,陡然一個漂移將車子橫在了他們面前。
顧北城連忙緊急剎車,不禁低聲罵了一句,花兮由於慣性猛然的向前傾斜,再抬頭的時候就看到了直挺挺的停在她眼前的捷豹。
索性這條路上的往來的車輛並不多沒有造成太大的混亂,但這樣旁若無人的行為也著實太膽大妄為了一些。
這樣的做派,再加上剛才那看似不小心濺到她身上的污水,再聯想到剛才她不經意的看到的那模糊的側臉,捷豹的主人是誰早已經不言而喻。
花兮莫名的有些頭疼,然後放在包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接通電話的一瞬間,秦南爵那低醇的如同千年古酒般的嗓音傳了過來,「下車!」
只有兩個字,聽不出喜怒哀樂。
花兮下意識的看了眼顧北城,而此時的顧北城也正好在看著她,一時間四目相對,她有些尷尬。
但是這讓她覺得尷尬的對視在前方秦南爵的眼中卻是在——依依不捨。
前腳才跟他滾完床單,馬上就奔到前夫的車上?
「給你三秒鐘,三秒鐘一過我就……撞過去。」他以一種陳述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完全的理所應當。
花兮聞言抿了抿唇,卻沒有懷疑他話里的真實性,「我下車,但是我要自己回去。」
既然這樣,她誰的車都不想要坐。
電話那頭輕輕地發出一聲鼻音,花兮知道他是不同意。
顧北城看著前方的捷豹,視線從她的手機上輕飄飄的滑過,猜到了車內的人是誰。
打開車門,在她來不及阻攔的時候,冒雨走到了捷豹車窗邊,拍了拍車窗。
秦南爵落下了車窗,露出堅毅的面龐,視線如同慢鏡頭一般的輕飄飄地落在他的身上,即使他一句話都沒說,卻無端的給人一種輕視的,蔑視的,不屑的感覺。
被這樣的視線掃過,顧北城已經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三年不見,這個男人不光沒死,還以更加高調的姿態重新回來了。
比三年前……更加的危險。
「秦總,好久不見。」顧北城斂下心中的震驚,說道。
秦南爵波瀾不驚的視線在他的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連最起碼的客套都懶得有,閉了閉眼睛打開了音響。
討了個沒趣的顧北城也不再虛與委蛇,單刀直入道:「不知道秦總所為何事?就這樣公然攔下我的車,這似乎不太合適,你說呢?」
秦南爵閉著眼睛靠在坐背上,把他當成了空氣。
這樣目中無人的態度任誰都不可能還保持著風度,更何況現在還下著雨,顧北城不由得有些火大,「秦總今天是有意與我為難了?」
秦南爵睜眼看了眼手錶,按了一下藍牙耳機,道:「時間到了。」
顧北城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時間,就看見不遠處布加迪的車門打開了,花兮轉身朝著來時的路……走了。
顧北城愣在當場,捷豹向後一倒,秦南爵一轉方向盤也……走了。
只不過卻是與花兮背道而馳的方向。
顧北城看著背道而馳的一人一車,握緊了手掌。
……
花兮走了一刻鐘左右,在路邊的一便利店停下,手機也在此時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的人名,氣不打一處來,不等那邊說話,就像吃了槍葯一樣的喊了一褲,「你滿意了吧!!混蛋!」
「花、兮!」一字一頓喊出她的名字。
原本心頭的火氣就在這一聲輕喚中慢慢消失,瞅了半天都沒有看見過往有計程車經過,咬了咬唇道:「我在**路,附近沒有車。」
秦南爵:「所以……」
「是你讓我下的車,現在我回不去了!」她不信他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小娘們。」帶著笑意的輕聲道,「回頭。」
花兮驀然轉身,不期然的捷豹就出現在她的眼前,轎車停了下來,秦南爵降下了車窗,看著她一動不動的傻樣,揚了揚眉,「上來。」
花兮沒有跟他客氣直接拉開副駕駛門坐了上去,心道:是她害她在這裡空等的,給她當自己就當賠罪了。
如果讓秦氏旗下的員工們聽到她的心語,一個個勢必要驚掉下巴。
車內開了暖氣,一冷一熱猛然的交替讓她不禁打了個哆嗦,下意識的磨搓了一下被雨水打濕的肩膀。
一件大衣驀然丟了過來,正好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身上,看著腿上的衣服花兮扭頭看了眼正在開車的秦南爵。
緊繃的下頜好像有人欠了他八百萬一樣。
沒有矯情,花兮將衣服披在了身上,大衣上有著淡淡的煙草味,是他身上的味道,靠在椅背後面,整個人漸漸的暖和了起來。
車內響著音量適中的輕音樂,在加上暖暖的溫度不禁讓人昏昏欲睡,很快的困意襲來,花兮輕輕閉上了眼睛。
「為什麼上他的車?」神情煩躁的說出尖銳的語句。
「偶遇。」心不甘情不願的蹦出兩個字。
「偶遇?」秦南爵低沉的嗓音從喉骨中擠出這兩個字,「偶遇就上了他的車?」雖然極力剋制但是語氣中的不善卻如何也掩飾不了。
上車?
花兮提起這個這火大,側過身,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說道:「這不是多虧了某個缺德鬼,好端端的開車不看路把水濺了我一身嗎?如果不是這個缺德鬼做這種幼稚的事情,我早就打上車回家!」
秦南爵:「……」
他不說話,在花兮眼中就是理虧,心裡這才舒坦了一些。
她身上的衣服還沒有干,穿在身上有些黏黏的不舒服,看著秦南爵不知道要開到什麼地方去的車,說道:「你要帶我去哪?我要回家。」
前一句還是不過敷衍的提問,后一句則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態度。
秦南爵睨了她一眼,正待說些什麼,手機震動了起來,秦南爵帶上藍牙耳機接聽,「什麼事?」
「知道了……嗯,在路上……十五分鐘後到……」
花兮聽著秦南爵的話,等他掛斷了電話后說道,「既然你有事情,那把我放到一個容易打到車的地方就行。」
秦南爵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花兮以為他是答應了,自顧自的看著路邊,然後指著前方不遠的一個指示牌說道:「就那吧,那裡應該方便打車。」
秦南爵朝著她手指的方向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也僅僅是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然後踩下了油門,「嗖——」地一聲從她指的指示牌那裡飛馳而過。
花兮:「……」
看著越來越遠的指示牌,花兮頭頂一群烏鴉飛過,「大叔,你開過了……」
秦南爵唇瓣抿成一條直線,沒有理會她。
花兮見此,再一次重申,「大叔,你開過了!」
秦南爵陡然踩下了剎車,猝不及防花兮身子猛的上前一下,「……」
下一秒,秦南爵淡然的踩下了油門。
花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