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6章 做出了決定
莫狄立即轉開了視線,但是剛剛那驚鴻一瞥的身影已經映入腦海,他越是想將之揮出去,越是不能。
他閉著眼睛,想到了那一夜,他隱隱感受到的一切……他之前一直告訴自己是幻覺,可若是真的怎麼辦?
那是他外甥女,是他看著長大的丫頭……
他閉上了眼睛,心裡像是無數個小人在打架,不知道過了多久,莫狄才恍然回神,立馬去注意湖泊里的身影。
但是這一掃沒有看到人,他哪裡還有心思去琢磨其他,立馬就變了臉色。
「胭胭?」
別急,湖泊的水很清,他靜心下來,目光掃過去,終於,在他的右手邊飄蕩著一道淺淺的顏色,正是胭胭衣服的顏色。
他立馬從石頭上躍進水中,朝著那邊游過去。
等游得近了才看到胭胭閉著眼睛,正在掙扎,而她的腳下正纏著水草。
莫狄將匕首從腿上抽了出來,快速鑽了過去,抓住水草就是一刀。但是胭胭已經不動了,整個人往下沉。
莫狄快速將她接住,用力一蹬,抱著她鑽出了水面。
胭胭的臉已經發白,嘴唇也失去了往日正常的色澤。
「胭胭……」莫狄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他快速將胭胭側放在地上,清理她嘴裡的異物和水。
但是他很快發現胭胭的臉色更白了,幾乎沒有呼吸。
他看著胭胭緊閉的雙眼,有過一瞬間的遲疑,但非常短暫,他眼神一沉便彷彿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
他快速將胭胭放平,然後低頭下去,唇覆蓋在她微微發紫的唇上,一次又一次地將氣渡給她。
咳……
胭胭忽然一陣咳嗽,嘴裡吐出一些水,等她漸漸有了呼吸之後,她艱難地睜開眼睛,看到莫狄在旁邊,整個人一軟,又暈了過去。
莫狄見狀,神經繃緊,迅速來做檢查,不過他很快發現胭胭似乎只是暈了,呼吸已經趨於平緩。
還是曾經的山坳,胭胭昏睡在一旁,莫狄則坐在她旁邊,月光能夠讓他足夠清晰地看到她的臉。
那一夜也是在這個山坳,他昏迷了,不知道胭胭是如何照顧的他,醒來的時候只看到她那張漂亮的笑臉憔悴了不少,眼睛下面也是一片青黑,可是她眼底的光非常明亮璀璨。
小姑娘睡得很熟,完全沒有要醒來的意思,莫狄嘆了口氣,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蓋在了她的身上。
胭胭的衣服濕了不便脫,他只好升了一堆火,將兩人的衣服烤乾。
他給她蓋上衣服的時候,手指觸碰到了她的手臂,察覺到了一股灼熱。
他的動作一頓,立即抬手覆上她的額頭,果然有一些燙。
看樣子是今日落水受了涼,也怪他當時沒有將濕衣服脫下來。
他正要起身去找點藥草,閉著眼睛的胭胭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眨了眨眼,「莫狄……舅舅……」
莫狄本來已經起身,聽到她的聲音立即停了下來,立馬回身,「胭胭?」
胭胭彷彿沒有聽到,忽然就哭了起來。
莫狄聽到她哭,忙重新回到她身邊,「別哭,是不是什麼地方不舒服?」
胭胭只是哭,也不說話。
胭胭從很小的時候就很少哭了,乖巧又聽話,這還是這麼多年來,莫狄第一次聽見她哭。
頓時有一種束手無策的感覺,「乖,別哭,別哭,舅舅去給你找點草藥,等會兒就不會難受了。」
胭胭使勁搖頭,「不是舅舅,我不要喊你舅舅,我要喊你莫狄。」
莫狄哪裡會計較她說了什麼,被她哭的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哄著道:「好,胭胭想怎麼喊就怎麼喊,不哭了啊,舅……我知道你難受,我去給你采草藥,不要亂跑知道嗎?」
莫狄說完,伸手去幫她擦拭眼淚,胭胭卻一下子撲到了他懷中,緊緊地抱著他,「我不想放開你,我捨不得,怎麼辦?我心裡好難受!」
莫狄渾身一僵,懷中小姑娘一邊哭一邊說,淚水很快就將他胸前的衣襟浸濕了。
他的心裡也忽然漫上一種非常奇怪的感受,很像安撫她,讓她別哭了,可是小姑娘越哭越傷心。
「我不要把你讓給她,她喜歡你,我也喜歡你呀!」
莫狄聽著她嬌軟帶著哭腔的聲音,僵硬的身體漸漸地松下來,低頭看著她閉著眼睛喃喃自語,「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不喜歡我,我搶過來也不是我的。」
胭胭在他懷裡不知道哭了多久,說了多少胡話,莫狄都由著她發泄,很久之後,胭胭雙手軟了下去,靠著他不動了。
莫狄才輕輕地將她從自己胸前移開,靠著山壁。
從他的表情看不出他現在在想些什麼,他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覆上了一層汗水,而且溫度還降了。
他鬆了口氣,看樣子剛剛發泄一通把汗逼了出來。
他不敢睡,守著胭胭怕反覆,一直到後半夜,確定她的體溫真的降下來了,才閉上眼睛小睡了一會兒。
胭胭是在天剛亮的時候醒來的,刺目的眼光讓剛剛睜眼的她立馬閉上了眼睛。
但是意識已經蘇醒,她想到了昨日發生的事情,她掉落水裡之後,貪玩想游一會兒睡,然後就被水草絆住了腳,後來她好像聽到了舅舅的聲音,但是其餘的她都忘記了。
她再次緩緩睜眼,這次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莫狄的臉,他就靠坐在離她不到兩尺遠的地方,他只穿著一件單衣。
胭胭立馬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披著的衣服,是他的外套,昨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有點頭痛,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頭,誰想她剛動,莫狄就睜開了眼睛,眼底的迷濛很快散去,目光聚焦在胭胭的身上,「醒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胭胭搖頭,「我沒事,對不起,昨日是我太貪玩了。」
莫狄沒有怪他,「是我沒有把你看好,餓了吧?我去給你找點吃的。」
胭胭抿了抿嘴,「嗯」了一聲。
莫狄伸手揉了揉她有些散亂的髮絲,「別亂跑,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他才轉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