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尾聲(9)
司南梟本以為一切都談妥當,但沒想到,談判公司的項目負責人剛一回來就對大家宣佈道:「抱歉,我們恐怕無法與你們公司合作了。」
「貴公司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嘛?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太子爺還不知道嗎?看來太子爺還是太嫩了。」說罷就開始自顧自的收拾了起來。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時,助理突然進來,俯身在司南梟耳邊說道:「公司流動資金被人動了手腳,已經幾乎被掏空了!而且現在這件事現在被大肆傳開,不出一天恐怕所有業內人士都會知道了!。」
「什麼!?」司南梟聽后立馬拍桌而起。
該死,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了這麼致命的問題。這個項目在前前後後所要話費的資金花了很多時間才籌備起來的,現在公司預備資金全部被掏空了,那麼不僅僅只是這個項目,其他很多項目也會受到牽連,到底是誰?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底子下動手腳?
「請貴公司給我們一些時間,我們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解決此事。」說罷,司南梟向前走到談判公司的項目經理身邊說道。
面對司南梟強勢的威壓,項目經理說:「好,那就再給太子爺三天時間。畢竟這個項目對我們十分重要,不能一直拖下去。」
「可以。」得到了對方的肯定后,司南梟就離開了會議室。
「太子爺,查到了,是財管部門部長跟外人勾結。」助理急匆匆的跑到司南梟的辦公室說道。
「暫時先派人盯緊,我們現在首要的是在三天內集資。」
「是,太子爺。」說罷,助理就出去了。
看到助理離開,司南梟雙手扶額,深吸了一口氣后開始計劃著集資...
京城電視台大廈的一間化妝室內,閆夢瑩正在準備打算錄製下一場節目。
「聽說了嗎,太子爺的公司出現了資金問題!」
「什麼?真的假的的,那麼厲害的人,怎麼可能。」
「我聽我叔叔說的,千真萬確!」
...
南梟遇到資金困難?
哈,這對她來說似乎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
聞聲,閆夢瑩放下了手中的粉撲,轉手拿起手機就開始打電話。「幫我查一下,太子爺大約需要多少資金?」
「5億嗎?」還好,還能拿的出來,這回南梟可要欠我一個大人情了,閆夢瑩心想著便開始撥打司南梟的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可是哪想自己接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有打通。
對此,閆夢瑩不禁皺起了眉頭。
「閆老師,準備一下,錄製馬上開始了。」這時,一個工作人員走了過來,略有些焦急的催促了她一聲。。
「好的,我這就過來。」
眼看當下還有事情要忙,閆夢瑩只好將資金的事情暫時放一放。
算了,等這裡結束,再去找南梟。
這般想著,她便朝著節目的前台走去。
傍晚時分,天色昏暗一片的,司南梟還忙著籌備資金,臉色也越發的陰沉。
「咚咚」。
「進來。」司南梟板著臉說道。
「太子爺,閆小姐找您。」助理為閆夢瑩打開門畢恭畢敬說道。
助理剛剛說完,閆夢瑩就迫不及待的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絲絲毫毫的諂媚,「南梟,聽說你公司出現了一點問題。」
說著閆夢瑩拿下臉上的墨鏡,故作妖嬈的走到司南梟的面前。
見此,司南梟頭也不抬的繼續整理著手中的文件,然後等到東西整理妥當后,只是語氣平靜的回應了一句,「閆小姐的記憶力沒出問題吧,我想我之前已經說過了,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話落,他毫無溫度的眸子瞥了他一眼。
見他這般排斥自己,閆夢瑩頓時有些不悅,秀眉微微一皺,徑直就坐到了司南梟對面的凳子上。
「南梟,你這也太傷人心了吧,我可是一聽到你的公司出現資金問題,就立馬跑去籌備資金來幫你的。」
只見她翹起二郎腿,單手托著下巴,努力擠出一副委屈的模樣。
只可惜,司南梟對此絲毫無感。
「抱歉,我並不需要,請回吧!」
許是煩心事已經夠多了,司南梟眉頭緊鎖,並不再聽她那些虛情假意。一抬手,就下了逐客令。
見自己都這般勸說,他還依舊無動於衷,閆夢瑩頓時有些急了。「南梟,你就別逞強了,這麼大的資金缺口,你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集齊?」
確實,他是不能在短時間內集齊,但是不代表他就要接受她的好意了。
冷冷抬眸,司南梟直接無視掉她臉上那一副貼心模樣,開口便冷聲嘲諷道:「不牢閆小姐費心,我自有打算。」
話落,他意欲拿起東西離開,卻被閆夢瑩擋住了去路。
面對他的冷漠,閆夢瑩是又生氣又失落。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說服眼前的男人。
她明白,眼前的司南梟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喜歡著自己的男孩了。
可明知道司南梟現在根本不想搭理自己,但她還是不肯放棄,因為這對於她而言,不僅可以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而且還可以在司氏公司里建立自己的威武,所以這個機會閆夢瑩定不會放過。
軟的不行,只好來硬的。閆夢瑩深吸了口氣威脅著說:「南梟,你覺得董事會會放過你嗎?你可不要因為你自己一個人的原因讓司氏集團毀了!」
此話一出,她明顯看到司南梟的表情變了。
見此,她又立馬柔聲相勸,嘗試著讓他同意自己,「只要你願意,我可以立馬可以給你五個億的資金,南梟你是聰明人,要以大局為重啊。」
聽著閆夢瑩的話司南梟臉色越發難看起來,這個女人跟個烏鴉似的煩的自己根本無法靜心看資料。
看著她依舊賴在凳子上根本不打算走人,他的耐心也終於被磨滅了,「如果閆小姐執意要留在這裡的話,那我就只能請保安來了!」
果不其然,這句話直接讓閆夢瑩無話可說。
世界終於清靜,司南梟也成功少了離去的阻攔。
只聽他冷哼一聲,拿起桌上的資料就朝辦公室外走去。眼下,他還是快點把資金的問題給處理掉才好。
而仍舊愣在原地的閆夢瑩則是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終究不敢上去阻攔。
等到辦公室的門關響之際,她才神遊般回過神,而這個時候,司南梟已經走出去好遠了。
助理見司南梟走出了辦公室后,立馬就跟上前,跟他彙報著董事會那邊的情況,「太子爺,剛剛收到消息,一小時之後要召開緊急董事會,資金的問題...」
話說到最後,助理有些語塞。
畢竟現在整個公司都打處於一種危機的狀態,如若這件事情處理不好,很有可能造成大部分小股東撤資的問題。
現在召開董事會?呵,那些老傢伙們還真是耐不住性子。
一聽助理這麼說,司南梟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我知道了,目前我們能夠籌備到的資金有多少?」
「不到五千萬。」
不到五千萬嗎?真的是很棘手啊!
再加上那些老傢伙的施壓!果然爺爺一倒下,這群老傢伙就開始不安分了!
想到這兒,司南梟倍感頭疼,雙手止不住的揉著太陽穴。
不過就算他不想面對,也必須要快點處理好此事。
「行,我知道了,去忙吧。」說完,司南梟就拿著文件走向會議室。
一個小時后...
會議廳室內,大部分的董事都已經到齊,他們一個個都神色複雜的看著司南梟,心裡擔心著公司的運轉。
「既然差不多都到齊了,那麼就不耽誤時間了,開始吧。」說完司南梟在正中間的位置上坐下。
「太子爺,今天我們不為別的,就是想知道這資金漏洞到底該怎麼辦!」
只見一個懂事急切的詢問著,年邁的臉上似乎都為此多了幾道褶皺。
只是,這個問題司南梟似乎也暫時沒找到解決的辦法。
他沉默著,腦子裡亂的快變成一團麻了。
「太子爺,你不要怪老頭子我說話難聽,但是,這件事確實是在你的眼皮底子下發生的。照以前可從來沒發生過,是不是現在太子爺有點力不從心了?」見他久久沒有開口,坐在他身旁的一個懂事,忍不住開口問道。
而這句話背後的意思,旁人又怎會聽不懂。
除了司南梟之外,這整個董事會裡,就屬這個胡董股權最大,他安得是什麼心,司南梟又怎麼會不了解。
「怎麼?你想替代我么?」
司南梟轉過頭,眉梢一挑,似笑非笑的反問著。
可那眉眼之間的厲色還是看得男人渾身發顫。
「沒,我不是這個意思!」只見胡董連忙擺了擺手,表明自己的意思,心中剛剛才生起的小九九此時早已灰飛煙滅。
司南梟的手段,大家都還是很清楚的。
如果要跟他對著干,那無疑是在自討苦吃!
況且現在的司氏在他的管理下,一直處於蒸蒸日上的狀態。
「那就最好了!現在爺爺不在,整個司氏就是我掌管,所以大家所擔憂所顧慮的我自然也會處理好!」薄唇輕揚,司南梟意氣昂揚的對在座的董事解釋道。
而他這麼說,也全是為了安撫眾人不安的心。
「太子爺,我們現在可是至少有四個億的資金斷檔,不知道你有什麼對策?」
「下午的那個大單,我和對方商談過,可以寬限三天的時間。至於公司其他的項目,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
「那麼資金來源?我們總不可能一直拖著吧。」那人繼續追問。
「我暫時找到了幾家可以資助我們公司的投資人。我已經吩咐下去準備資料,明天就可以去去商談了。」
說罷,助理將那幾個公司的基本資料每人一份的發放到各個董事的手裡。
而各董事在看完那份資料后,各自都露出了不同的神色。
「太子爺,不是我懷疑你的能力,而是,我們雖然已經封鎖了我們公司資金被掏空的消息,但是,絕不可能瞞過那些投資人的。就算會資助也不可能拿到幾個億吧。」
不知道是誰,拋出了這麼一個疑惑,直接問道了眾人的心裡。
確實,關於他們公司此次資金問題的突變,就算沒有滿世界宣揚,那也已經被不少大型企業所知曉。
就他們這個情況,誰願意趟這攤渾水啊!
一瞬間,那些本來有些安心的董事們又一次躁動了起來,大家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似是不太相信司南梟的安排。
看著下面的人如此行為,司南梟的臉色也變差了幾分。
不過這句話卻也說的沒錯。明天去談的資金,不過是杯水車薪。
想要緩解公司的困境,只有找到此次問題的背後指使人。
就在整個會議室處於一種混亂的時候,站在門外透過玻璃窗默默關注著會議情況的閆夢瑩露出了一抹淺笑。
她可以上場了!
「咚咚」
敲了敲門,閆夢瑩徑自推開會議室的大門走了進來,望著董事們說道:「各位董事好,我是閆夢瑩,我可以將會給司氏投資五個億!」
此話一出,各個董事紛紛面露喜色。
本來大家還愁著不知道去哪裡搞這麼大一筆資金,想不到現在有人主動肯過來幫助自己。
各大董事開心了,不代表司南梟也開心了。
他明明記得離開之前讓人把這個女人帶走的,怎麼反倒讓她摻和進董事會來!
心下不解,他一記冷光掃向不遠處的助理,用目光質問著他。
而那個小助理在感受到他冰冷的目光后,心裡那叫一個喊冤的啊!剛剛他是吩咐人去做了,但是這國際影后也不是他們這些小職員能夠惹得起的啊。
眼下情況緊急,司南梟也懶得管情況出現的原因,大步上前便擋在了閆夢瑩的身前,冷冷的警告了一句,「閆小姐,我想我之前已經明確的跟你說過了。而且這是本公司的董事會,希望你別來搗亂!」
這句話說的十分小聲,只有他們彼此之間能夠聽到。
可閆夢瑩若是會聽他的話,那她就不會偷偷摸摸溜到會議室這裡了。
「南梟,你就不要再拒絕我了,你看董事們都很樂意看到我們合作吶。」說著,閆夢瑩還特意用眼神示意他向周圍看。
確實,周圍的董事是很樂意。
但是他的事情何時需要這樣一個外人來幫忙了!
正當他打算反駁之際,一個董事率先走到閆夢瑩的跟前,笑臉盈盈的說道,「閆小姐,既然你會資助我們公司,那麼我們接下來就開始談我們的資助合同吧。」。
「好的,我十分樂意。」閆夢瑩微笑著走到一邊坐下。
這般一說后,司南梟更是沒了開口的機會。只得目送著閆夢瑩同那董事走到辦公桌前,交談著資助合同的事情。
而他,則只能冷眼望著。
隨後,一切發生的更是順理成章。
等到合同簽訂以後,他這個作為總裁的人,一句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見此,司南梟也不再組織,微微扶額,拿著東西就離開了公司。
然而,待他坐進車內,才踩下油門,那個礙眼的身影便又出現在了他的視野里。
「南梟,南梟!你等等我!」閆夢瑩踩著細高跟跑到他的車子面前攔下了他的車。
即便他很想就這麼一腳踩下油門,馳騁而去,也不得不用理智告訴自己這是不可以的。
「南梟,你看我今天幫了你這麼一個大的忙,作為回報,你送我回家不過分吧。」只見閆夢瑩一臉討好的將頭搭在車窗沿上,眼睛都快要笑彎了去。
見此,司南梟只是一臉厭惡的將車窗緩緩關上,並無搭乘她的意思。
可就算他這麼冷漠了,也無法阻止閆夢瑩執意要上車的心。
見他不肯答應,她乾脆就直接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儼然沒把自己當一個外人來看。
對此,司南梟很是厭惡,卻又無法將她趕下去。
「不,我就要你送我回家,反正我都坐上來了。」只見閆夢瑩一臉無賴的將安全帶系好,笑嘻嘻的說著。
繼而還作勢要挽住司南梟的胳膊。
所幸司南梟的反應快過他,一個右移,便躲開了她的雙手。不過對於閆夢瑩,他可不想讓她這麼舒坦。
「既然你這麼執意,那你可要坐穩了。」
說罷,他立馬踩實了油門,向前衝去。
那極快的車速頓時將閆夢瑩嚇得臉色慘白,哇哇大叫了起來。
「南梟!你慢一點!」她嘗試著讓司南梟把車速減慢,只可惜,穿過耳邊的風太大,司南梟根本聽不見。
就算聽見了,他也不會理會這個女人的痛苦。
而後,沒過多久,以這樣的車速情況,車子很快就到了閆夢瑩的家。
閆夢瑩驚魂未定的走下車,剛想回頭跟司南梟說兩句,對方就直接將車開走了。
南梟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看著遠去的車影,閆夢瑩不滿的抱怨了一聲,然後便打算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然而掏出來的鑰匙還沒有插進鑰匙孔內,身後突然冒出來的一隻手,便死死的蒙住了她的口鼻。
「嗚嗚!」是誰?她死命掙扎著,內心瞬間被驚恐所充斥。
不過她的力氣終究敵不過身後的男人,最後她還是被對方拖進了一旁的小巷子里。
「怎麼,才多久沒見面就不認得我了?」男人冷聲嘲諷道,隨即鬆開她的口鼻,改為挾持住她的雙手。
「林楓?怎麼是你!看到眼前的男人,閆夢瑩像是見了鬼一樣,滿眼的恐懼和警惕。
對此,林楓只是笑而不語,那雙意味不明的雙眼,似是在打算著什麼。
「哼,你居然敢綁架我,小心我告你。」看了眼周圍,見他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意思,閆夢瑩才冒出的恐懼立馬又消失了大半。
「告我?」
一聽到這句話,林楓彷彿是聽到了笑話一般,不覺笑出了聲。
「我還巴不得你告我,讓全天下人都知道你那醜陋的嘴臉。」
「當年自己做了什麼,該不會需要我來提醒你吧?怎麼?自己飛上枝頭做了鳳凰,現在就打算把我一腳踢開了?」看著閆夢瑩那青一陣白一陣的小臉,林楓只感覺好看的緊。
能讓這個女人感到害怕,是他如今唯一的樂趣了。
「啪!」
「當初的事情全是你自己自願的,別說的好像都是我逼你一樣的!」似是被揭露了什麼不堪的過去,沒等對方說完,閆夢瑩便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
過去?
既然被稱為過去,那就跟現在的自己沒有關係。
況且,這一切大部分都是這個男人做的,跟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回想著那些多年前發生的點點滴滴,心裏面最不堪的秘密也逐漸浮現在了她的面前。這些她隱藏了許久的事情都過去了那麼久了,她決不能再讓其公佈於世。
見她的反應如此之大,林楓眼中的不屑也越發的不收斂。
被這個女人打?怕是那個小子要享受死了。不過在他的身上,可沒有被挨打的份,「自願?是啊!如果不是被那個小子哀求硬逼,我會幫你這個臭婆娘?」
「你...」
臭婆娘三個字成功讓閆夢瑩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而這無疑是讓林楓的心裡更加的暢快。
「怎麼,被我說的難受了?不過你放心,今天我過來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過去的事情,我們之間是不可能完的!」
說完,林楓就轉身離開了。
獨留下一臉錯愕的閆夢瑩一人站在那漆黑的小巷之中。
而後,等過去了許久之後,她才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妝容,高傲的走回了家。
那一臉的表情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但是林楓最後的那一句話還是在她的心裡紮下了一個動。
該死,她都換了那麼多地方,怎麼還是被他找到的了?
心裡抱怨了幾聲,她拿起手機撥打了助理的手機:「我要換個住所要快,明天我就要搬走!恩,對,就按以前的習慣。」說罷,她又放下了手機。
一天忙碌后剛剛冒出的喜悅,此時儼然消失殆盡。
與此同時,她屋子的窗外,林楓正偷偷透過窗帘縫隙,冷冷的注視著她。
對於這個女人的一言一行,他可不能有一點失誤。
另一邊,回到家中的司南梟啥也沒做,直接就拖著自己疲憊的身體朝房間走去。
忙碌了一天,也不知道另一邊桑桑是否會想他。
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剛走到房門外,步子便突然頓住了。
隔壁的門關著?
他依稀記得自己離開之前,這個房間的門是開著的,而且今天下來,沒有一點風,也不可能刮進這麼裡面的房門啊。
心下不解,他緩慢的打開隔壁的房門,靜悄悄的走了進去。
就在他走進去的同時,躺在床上淺淺入睡的時桑榆醒了。
她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下意識想要轉身,但是大腦里閃過的一個聲音讓她全身就這麼僵在了床的邊緣。
是他回來了?
一想到距離自己不遠處站著的是司南梟,她的心裡就亂的要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
而且,後面那個腳步聲還越發的靠近她了。
「桑桑,你回來啦!」等到腳步聲即將來到她的身前時,她立馬閉上眼睛,佯裝睡著的樣子。
「我不知道你睡著了沒有,但是我真的很高興你回來了。」
「知道嗎?下午看到那樣的你,我好恨我自己,讓你待在我身邊,卻還是讓你那麼傷心。」
看著床上那安然的睡顏,司南梟的眼神莫名的落寞,伸出去的手也一再停在空中。
不知道她是否還在氣頭上,就不要打擾她睡覺好了。
於是,他挑了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開啟了自言自語模式,而躺在床上裝睡的時桑榆則是靜默的聽著。
「我知道你一直在誤會什麼!關於閆夢瑩,雖然我不知道閆夢瑩到底和你說了些什麼,但你要相信我,我和閆夢瑩沒有半分的關係。」
「還有就是,關於你的過去,我答應你,我以後會慢慢告訴你。你不用太著急,大不了以後,我慢慢講給你聽。好嗎?」
「桑桑,你要相信我,相信我一直都愛著你。這麼多年來,從未改變」。
聽著聽著,時桑榆的心突然開始動容。
下午離開之後,她就強行讓自己冷漠起來,不再聽這個男人的絲毫言語。可如今聽了他這些自言自語的話后,她只覺得自己好無知。
許是淚水要滑落,她佯裝沒有聽見似的,只是微微翻了一個身子,繼續假裝睡覺。
而司南梟在看到她安靜睡覺的樣子后,也不再廢話,輕手輕腳上前落下一個吻后,便離開了房間。
房間關門聲響起的同時,時桑榆的眼睛也跟著掙了開來。
只見她兩眼濕潤,眼眶已經通紅一片。
聽完司南梟的這些話后,她的內心糾結急了。隱隱之中,她感覺自己更像是那個做錯事了的人,讓司南梟無故背負下一切。
但是一想到白天發生的一切。
時桑榆的心裡又擔憂著這一切只是幻覺而已,如果真的如他所說,他又有什麼好隱瞞的。
這般想著,她的心越發的憂愁。
她該相信他嗎?剛跟他說,她忘掉的事...她到底忘記了什麼?
找到了最困惑的一點,她開始一遍又一遍的問著自己。
興許是人太累了,在閉上眼后,她沒想多久便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次日,等時桑榆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高照在天空中。
她微睜著眼睛,對於昨晚的一切依舊神神忽忽,有些不太真實的感覺。
哀嘆一口氣,她看了一下床頭的時間,見時間已經不早,猜測著司南梟也離開了,這才打算起床。
不過最讓她自己不解的便是昨晚的自己怎麼莫名其妙就回到了這裡。
也不知道一個人住在外公家的小時現在怎麼樣了?
心中略略閃過一絲擔憂,她已然洗漱打扮好,然後拿起包就離開了別墅。
關於昨天司南梟說到關於自己的回憶,或許,她該找個辦法就尋找那些記憶。她不喜歡這種被蒙在鼓裡,傻不愣登的感覺。
於是,時桑榆便找到了一家心理診所,準備進行治療。
「咚咚」
「請進。」
走進診所,她漫步走進治療室,四周打量了一下整個房間。
第一次去看心理病,這種感覺讓她感覺十分的奇怪。
「身體有什麼異樣的地方嗎?」醫生似乎是才忙完,眉眼之間全是倦色,見她進來也只是抬了抬眼,看了她一下。
「我想嘗試著找到我忘掉的一些記憶。」時桑榆也不扭捏,直接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而醫生在聽到她的來意之後,臉上也露出了一抹難色,「恢復記憶一般都是要靠病人自己的,藥物無法治療。」
「除了藥物,難道就沒有別的了嗎?」聽醫生一口回絕了自己,時桑榆頓時有些焦急。
「或許你可以試一下催眠。」
「催眠?」世界上真的有催眠術嗎?她心裡疑惑的想著,但不管怎麼樣,都要試一試。
「對,雖然目前醫學界還沒認可這一項技術,但是,確實是可以試一試的。」醫生正色應道,接著又想到了什麼,繼續補充了一句,「但是,催眠也是有一定的風險,因為催眠畢竟是一種不成熟的技術,也因此不被認可。」
但是此時的時桑榆哪裡管這些,忽視掉那些風險,直接回道,「我沒問題!」
不管怎麼樣,她都要試一試。
「既然如此,那我幫你聯繫一下程醫生,他研究催眠術很久了,你讓他來為你催眠,成功的幾率很大。」說罷,醫生便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等到他打完電話后,那個所謂的程醫生也聯繫上了。
「我剛剛已經幫你問過了,今天程醫生剛剛好在醫院裡,他在隔壁樓的診室里,你可以直接去找他。」
語畢,時桑榆道了聲謝,便朝著隔壁樓的診室走去。
等到她趕到那個所謂程醫生面前時,催眠直接開始了。
「你先不要著急,放輕鬆,讓自己處於一种放松的狀態。」當時桑榆躺到躺椅上后,程醫生柔聲的一步步引導。
然後待她的面部完全鬆緩下來之後,他拿出一條墜子置於她的面前,魔性般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著。
「放輕鬆,注視著這個墜子,我數到三,你就徹底睡過去了!」
「一,二,三。」說罷,程醫生打了一個響指。
時桑榆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朦朦朧朧之間,時桑榆找不到方向,也望了自己身處何處,眼前突然起來的黑暗讓她莫名有些恐慌。
「你拍一!我拍一!大家一起開飛機!你拍二!我拍二...」
「誰!是誰在那裡?」
而後,那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聲響聽著讓她本就提著的心更是吊到了嗓子眼。她急忙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汗珠子。
而現實之中的她則早已雙緊緊的抓著椅柄了。
「不要慌張,不是誰,只是你的一位故人。」程醫生喃喃道,一邊在時桑榆的耳邊搖著玲。
「故人,故人。」
可誰想剛剛才安靜下來的時桑榆又突然莫民奇妙大喊起來。
「不,不要!」
她的反應太過痛苦,就好像是經歷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情。
見狀,程醫生的臉色也難看了幾分。
看這樣子今天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於是,他立馬又用同樣的方式將時桑榆從催眠中喚醒。
待她醒過來之後,他立馬問道,「感覺怎麼樣?有沒有想起些什麼?不用著急,慢慢回憶,關於故人...」
話說著,他還不忘對時桑榆進行心理暗示。
然而此時的時桑榆根本什麼也不記得,她兩眼獃滯,眼神略有些困惑,對於醫生的話,她很是不解,「故人?什麼故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見她這樣,程醫生也頓時有些疑惑不解。
「難道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嗎?」
「恩,現在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時桑榆嘗試著去回想,然而不管她怎麼努力,也始終是一片空白。
「剛剛看你在被催眠的時候反應很激烈,理應是要想起些什麼的。」顯然,程醫生也有些無法解釋這種現象。
見此,時桑榆顯得有些失落。
程醫生看她這副模樣,覺得應該先安慰一下,隨即便出聲說道,「沒事,畢竟這事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成的,今天是第一次,說不定只是因為今天的這一套催眠不太適合你,這樣吧,以後你有空的時候就來我這,我來給你催眠。」
「好的我知道了。」話落,時桑榆交了錢便離開了診所。
只是今天的結果,讓她很是不能接受。
難道連催眠都不能夠讓她回想起那些事情嗎?照醫生剛剛所說的,那一切她所忘記的,應該都是存在的。
也學上一次的那份資料上的啟創孤兒院或許可以幫助他恢復記憶也說不定。
「砰—」這般想著,她一時沒注意,撞到了一個男人身上。
她剛想說聲對不起,對方突然激動的看向了她,「你不就是昨天的那個差點被車撞到的小姐?好巧啊!你怎麼會在這?是不是哪裡受傷了?不對啊,這是精神科啊。」
聞聲,時桑榆剛想出口的道歉瞬間又咽了回去。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聒噪的人,冷漠的抬頭看了一眼他,還沒等他說完她便繞道走開了。
那副完全不想交談的樣子讓身後的男子很是不解。
自己難道又哪裡讓對方不舒服了嗎?
望著時桑榆離去的背影,男子無奈的聳了聳肩,繼而朝著身前的診所走去。
另一邊,回到家裡的時桑榆立馬就打開了那份資料,再次仔細的閱覽了一邊,而這份資料裡面大體離不開一個東西——啟創孤兒院。
嘴裡念叨著這家孤兒院的名字,時桑榆想著,心裡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難道自己曾經也在哪裡待過?
先道這兒,她立馬打開了筆記本電腦,查找了很多關於啟創孤兒院的事。
但是,這一切就好像被人特意抹除過一般,幾乎找不到關於它的一點訊息。
隨後,她只好在「幫幫論壇」上,發出了幫助貼。
本以為已經沒有希望了,但沒想到,沒過多久就有人回復了她。
經過核對,幫助帖上的地址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真的。
於是,她又驅車趕往那個網友留下的地址。
而這過去的一路上基本都是山路,離城區也似乎十分遙遠。
看著周圍人煙稀少的一切,若不是還有一些搖搖擺擺的路標告訴她前面就是目的地,她差點就要轉動方向盤迴去了。
而後,在抵達目的地后,率先進入眼帘的是一個老舊的房子。房子的牆壁上都是裂痕和草叢,若不是看見有人在裡面,她都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
然後,在她下車的同時,裡面也走出了一個人。
是管理這裡的院長媽媽!
雖說這裡已經老舊的不行了,但是仍舊有幾個孩子在奔跑。
這就是被收養在這裡的孤兒吧!
望著在身邊來回跑動的小身影,時桑榆的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好像似曾相識的一切。
正當她發愣看著周圍,那個走出來的婦女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前。
只見她兩眼複雜,望向時桑榆的眼中似乎有說不出的情愫。見她這樣,時桑榆很是奇怪。
她這是認識自己嗎?
「這裡是啟創孤兒院嗎?」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惑,時桑榆禮貌的問道。
院長媽媽點了點頭。
「恩,這裡就是啟創孤兒院,姑娘有什麼事嗎?我是這裡的院長媽媽。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有人會來這裡。」
院長媽媽邊說著邊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的盯著她。
接著,還似是無意的小聲喃喃了一句,「真像啊,沒想到這麼多年後悔這麼像」
「你說什麼?」聽著這個奇怪的話,時桑榆頓時有些不理解了。
而院長媽媽也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搖了搖頭,解釋道:「沒什麼,你就當我這個老婆子瘋言瘋語罷了。」
「對了,姑娘這次來可是有什麼事情?」隨後,院長媽媽便問起了時桑榆的來因。
那和善的笑容看得時桑榆分外親切。
「我想問一些關於十幾年前的事。」
「十幾年前的事?你...」聽到這兒,院長媽媽的話頓時止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見她這樣,反倒是讓時桑榆更加好奇十幾年前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我?怎麼了嗎?」
看著時桑榆那張嬌俏的小臉,院長媽媽的心裡也是倍感無奈,隨即微微嘆了口氣微笑著說道,「沒什麼,人老了,不太中用了,很多事都不記得了。」
見院長媽媽似乎不太願意說關於以前的事,時桑榆也不再質疑,轉而將目光望向她身後的孤兒院,「我能進去看看嘛?」
「當然可以。」說罷,她便走了進去。
走在不算明亮的屋子內,她輕撫著兩側擺放在走廊上的桌椅,有些殘缺的影像在腦海中閃過。
一瞬間,她彷彿能想起什麼。
就在她打算更深入的探索之際,門口忽然傳來了車子停放的聲音。
「你好,這裡是啟創孤兒院嗎?」緊接著,一個熟悉的男聲緊隨著傳了進來。
一聽到那個聲音,時桑榆的表情也跟著變了。
他怎麼也來了?
「是的,我是這裡的院長媽媽,請問你來這有什麼事嗎?」
走出屋門,時桑榆遠遠看著同剛剛自己類似的對話場景,心裡思索著這個男人出現的原因。
然而她還沒站多久,那個男人便注意到了他的聲音。
「這麼巧?」
中午剛剛聽到的話,此時又響起了第二遍。
院長媽媽順著男人的眼神看過去,眼中也閃過了一絲驚訝,「你們認識?」
「那豈止是認識,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吶。」男人玩笑著說道。
而時桑榆卻對他沒有任何的好感。
「好了,我也沒什麼事,院長媽媽您就做自己的事情去吧,不用管我。」隨後,男人隨口打發走院長媽媽后,就來到了時桑榆的面前。
「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接著他又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坐到她的身旁,那爽朗的笑聲隨著他的話語不斷回蕩在時桑榆的耳旁。
對此,時桑榆並不覺得是什麼緣分。
遇上一個如此聒噪的人,她只感覺人生多了一個喇叭而已。
見時桑榆半天沒有反應,男人似乎也習慣了她淡漠的性子,隨即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我總不可能一直有緣人有緣人的叫你吧」。
面無表情的瞥了男人一眼,時桑榆本想拒絕回答,但想到男人的性子,最終還是選擇了回應。
「時桑榆。」
「時桑榆?名字很文藝嘛,不過桑榆這個詞和你不太搭啊...」男人跳坐在她的身邊說道。
桑榆不是晚年的意思么?一個這麼年輕女孩怎麼就取了這麼一個名字,又或者,她的這個桑榆不是這個桑榆呢,男人暗想到,不過終究沒有說出口。
而時桑榆在聽到他的疑問后,則是暗暗一笑,沒有任何反應。
不太搭?
反正取這個名字的人已經不在了。
「你怎麼不問問我的名字?」空氣安靜了片刻,時桑榆還沒享受一會兒安靜的氛圍,男人就又繼續搭起了話。
「需要麼?」她勾唇淺笑,反問道。
雖然她這麼說,但是男人貌似還是很開心的樣子。
「我叫林楓,樹林的林,楓葉的楓。」
「雖然這裡風景很不錯,但是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獨自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做什麼?」林楓疑惑道
「沒什麼,就是有點心煩出來散散心。」
回答完他的話,時桑榆望了眼遠處的高山,想到了什麼又補充道,「那你呢?來這麼偏僻的孤兒院做什麼?」
「我是來調研的,這附近風景這麼好,所以就開車來這咯。」他一本正經的說道。
「對了,你為什麼會去心理醫院啊,難不成因為那次你不小心被撞到有了心理陰影?」
話鋒一轉,男人開始問起了她諮詢一事。
而這件事情,時桑榆並不想回答,隨即便扭過頭,看向了另一處的山峰。
見她懶得搭理自己,林楓也不再自討沒趣,學著她的樣開始看起了山峰。
這時,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遠處的烏雲慢慢靠近。
見此,林楓立馬焦急的催促道,「時小姐還不走嗎?看這天怕是快下雨了,這裡是山路,等下萬一雨下大了,我們就走不了了。」
聽她這麼一說后,時桑榆才注意到天色。
不過她贊同他的話,不代表她就要理會這個男人。
只見她撲騰一下站了起來,然後走到不遠處停車的地方,便打算獨自離去。
然而上天就像是要玩弄她一般,車子竟然沒油了?
想著這一路過來的崎嶇和路程,自己好像已經許久沒有給車加油了!
「怎麼了?車子出什麼問題了嗎?」而這時,緊隨而來的林楓也注意到了她的異樣,隨即關心道。
即便時桑榆心中十分不願意與之交談,此時也不得不有求於他。
「車子沒油了,搭我回去吧!」第一次,她主動請別的男人載自己回去。情況所迫,她只能如此。
「那就上來吧!」林楓倒也不拒絕,立馬熱情的邀請她上來。
話畢,時桑榆就上了車。
「去哪兒?時小姐。」
聽到這個問題,時桑榆連猶豫都不帶猶豫一下,直接下意識的將司南梟的住處報給了林楓。
等到她意識到自己報錯地址時,感覺又不太好意思改口。
只好作罷。
一路上,車內保持著百分百的安靜。
林楓多次嘗試搭話,但是時桑榆的冷漠態度,讓他的搭話成為了一個人自言自語的獨角戲。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多次之後,林楓也不想再自討沒趣。
而後,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車子安全抵達在司南梟的別墅門口。
此時,司南梟也剛好回家那份資料,卻看到時桑榆正坐在一個不知名男子的車上,他頓時一股莫名的怒火,一腳油門踩了上去。
突然有輛車停在前,踩了一個急剎車,忍不住道,「我的天,這人不要命了?」
時桑榆也嚇了一跳,看著前方。
只見司南梟怒氣沖沖的下了車,快速走到她車門邊上,打開車門,將她拉了到了自己身邊。
林楓見狀立刻下了車,拉住了她另一隻手對司南梟說道,「你誰啊」。
司南梟目光陰沉的盯著他的手說道,「若是不想死的話就立馬把你的手給我拿開。」
「你是不是神經病啊。」林楓不解,但又不甘示弱。
「夠了!都給我放手。」她不耐地將他們甩開說道。
都多大的人了,還是這樣的孩子脾氣。
時桑榆轉身,留下淡淡一句話,「林楓,謝謝你,你可以回去了。」說罷她徑自走向司南梟的車坐了上去。
而司南梟也像是勝利的孩子一樣,露出一臉的驕傲,警告著面前的林楓,「今後若是不想有什麼麻煩就離她遠一點」說完他也同時桑榆一樣頭也不回的上了車。
事情到了最後,只留下一臉懵逼林楓站在原地。
他招誰惹誰了呀?不就是順路送了個人?
再莫名其妙、自作多情當了回護花使者?
帶著滿心奇怪的感覺,林楓再度回到車上,原路離開了這裡。
而此時,司南梟的那輛車內,可謂是醋味瀰漫。
「桑桑,剛剛那個男人是誰啊?」回想著自己媳婦的手被其他男人抓在手裡的畫面,司南梟心裡的醋意簡直要把他給淹沒。
見此,時桑榆感覺自己就宛若是帶著孩子的母親。
這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堂堂太子爺怎麼就變成眼前這個長不大孩子似的樣子。
「一個順路送我回來的人而已,如果不是她,我現在還在山裡呢!」時桑榆說著,又沒好氣的瞪了司南梟一眼。
而司南梟所注重的重點則是最後幾個字。
「山上?」
見他一副還要追問的樣子,時桑榆趕忙用手捂住他的嘴說道,「我現在頭有些不舒服,你帶我去趟醫院行吧!」
此話一出,司南梟果然拋開了剛才那個問題,關注起她的健康。
接著車子一個加速,便朝著市中心的另一家醫院駛去。
而看到她的到來,剛剛忙完的程醫生也十分意外,「咦,怎麼這樣快就又來了,中午不是剛剛來過么?」
無視掉醫生眼中的意外,時桑榆直接說起重點,「剛剛我去了一些地方,腦海里突然閃過了一些模糊的影像,所以我想過來看看,能不能再試一下,看能不能回憶起些什麼。」
「哦?一些影像。」聞言,程醫生思索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那你先躺下,按早上我說的那樣,放輕鬆。」
然後他同上次一樣,拿出一條墜子開始對時桑榆進行催眠。
「和上次一樣,看著這個錐子,我數到三,一定要全神貫注哦!」程醫生看著她說道。
「一,二,三。」說著,她就像上次那樣沉睡過去。
不過這一次,時桑榆的腦海里浮現出了兩個人,
「有人,有人在前面。」
「是誰,是什麼樣的人。」程醫生引導著說道。
「是,是兩個小孩子,一個女孩和一個男孩...男孩有點胖胖的。」她繼續說道。
「他們在幹什麼?」程醫生幽幽的說道。
「他們,他們在盪鞦韆,呃,啊!」突然時桑榆又痛苦的叫了起來。
程醫生立馬停止了催眠,將時桑榆喚醒。
「怎麼樣,這一回?還記得起來嗎?」。
只見她閉著眼睛,似乎很痛苦的回想,然後才緩緩的說道,「恩,好像是一個胖男孩和一個女孩在玩鞦韆。」
「恩,我想這幾天先到這裡吧,你現在的狀態已經不適合再催眠了,好好回去休息一下」
「好,我知道了。」隨後,時桑榆便離開了醫院。
在她走出心理診所室,外面的天剎那間變得昏暗。
望著頭頂的天空,時桑榆不禁止步於門前,明亮的貓眸此時渙散的有些無神。
這一次,算是一個好的開始吧,至少一切並不是沒有結果的。
回想著醫生所說的話,她結合起自己腦中閃過的畫面,開始不斷的深思,渴望著從自己的腦海中找到想要的答案。
然而她抱著頭想了許久之後,也終是一片模糊。
「好巧啊!你又來了呀!」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一抹黃色,這個男人怎麼總是在自己的眼前閃過。
聞聲,時桑榆淡漠的掃了一眼不遠處走來的林楓,抬手便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那一臉冷漠的表情並不打算與對方多交談。
現在的她可謂是熱鍋上的螞蟻,心亂的很,所以並不想跟更多的人相摻和。
能夠避而遠之的,那就都保持距離吧。
而後,等到林楓趕到她原先站的位置時,她的車子已經開出去老遠。對此,林楓一臉的不解,很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小子終於來啦!快進來吧!」這時,診所內的程醫生正好走到門邊打算接水,見林楓滿臉懵逼的站在門外,隨即開口催促了一聲,這才喚回他飄出去的神緒。
「哦哦!好的!」緊接著他便走進門內,開始了自己的治療。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漸漸染了墨色。
在黑夜徹底來臨之際,時桑榆的車也終於停在了別墅的大門前。
望著眼前熟悉的華麗大門,她的心中忍不住開始糾結。
最終,她還是下意識回到了這裡,不管自己多麼想要逃離,那一份突然出現的堅定還是逼迫著她回到這裡,正視著自己所害怕的。
心裡左右為難著,她深吸一口氣,拉開車門,朝著別墅內走去。
而此時,司南梟早已坐在客廳內等候著她。
這些日子,他瞧著時桑榆晚出晚歸,神龍不見首尾的,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前些時間他還借著繁忙,暫時不管她做什麼,但如今她是在外面待得越來越久了,讓他那顆心也不由的跟著躁動起來。
嗞——
「你去哪兒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隨著屋門打開的聲音響起,司南梟滋溜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接著迫不及待走到時桑榆的面前,關心道。
那滿心的不滿在看到時桑榆滿臉疲憊的那一刻,轉瞬被心疼所替代。
罷了罷了,不過就是在外面待得久了點而已。
他心裡這般念叨著,對時桑榆也再無埋怨之意。
可他這麼想的,不代表時桑榆所抱著的念頭就跟他一樣。
只見她一抬手,甩開了他的糾纏,然後頭也不回的朝著房間走去,那麻木的肢體和無神的面孔,仿若經歷了常人所不能想象的一切。
見此,司南梟很是無力,想要上前,卻最終被自己忍住了。
也許,她只是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無奈的哀嘆了一聲,他只得目送著她的背影遠去。直到樓上傳來了房門關響的聲音后,他的目光才緩慢挪開。
兩個人就這樣沒有一點交談,靜默無聲。
而回到房間的時桑榆也在身體觸及到地板的冰涼后,逐漸回過了神。
只見她跪坐在地上,兩隻手瘋狂的翻箱倒櫃,努力的尋找著什麼。等到她停下來的時候,手裡拿著的,正是不久前得到的那份資料。
如果她記得沒錯,她回想起的那一點片段,跟這份資料里所說的沒有任何偏差。
這麼看來,一切似乎並不是湊巧而已。
這般想著,她使勁的翻閱著手裡的資料,很快就翻到了自己夢境里所出現的那三個小孩。
即便手中資料的圖片里,人像顯得十分模糊,但是根據那個輪廓來看,應該就是同樣的三個人!
意識到這一點后,時桑榆的眼神立馬變得困惑不已。
她猜不到是誰送來的這份資料,也無法理解對方這麼做的意圖為何?
至於自己為什麼會莫名忘記小時候的事情,那就只有時鴻才會有答案。只可惜,現在的時鴻已經沒法再跟她說話了。
物是人非,突然間的悲傷讓時桑榆的心情不由低沉。
她苦澀一笑,正打算合上資料站起來時,房間的門突然開了。
「桑桑!你...」司南梟剛想跟問她吃晚飯沒,就看到她手裡捧著的資料。
那大開的資料夾上正好印著「啟創孤兒院」五個大字。
見此,司南梟所有的話都在一瞬間戛然而止。
果然!事情是不可能瞞得住的。
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一聲不吭的走進房,順手關上房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而一旁被他的到來所驚到的時桑榆則是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甚至於司南梟坐到了她的面前,她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你會不會氣我一直瞞著你?」
兩人之間先是沉默了一會兒,等到司南梟開口的時候,話題直接拉扯到時桑榆最困惑的地方。
聞聲,她先是一怔,然後抬起頭,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見她這樣,司南梟很是想笑,不過還是決定跟她先坦然。
「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那我也不跟你藏著掖著了!關於以前的事情,你就算想不起來了也沒有關係,反正都是過去的了。至於閆夢瑩跟你說的那些,有真也有假。」話說著,司南梟不禁回想起以前的一點一滴。
兒時的一切讓人難忘,也讓人哭笑不得。
如果知道隱瞞著對她是這樣的結果,也許從一開始他就該全數告訴她。
「所以,你跟閆夢瑩到底是什麼關係。」思考了許久后,一直沉默無聲的時桑榆終於開口,而這一開口,所問出口的話也甚是犀利。
不過她肯開口對於司南梟來說已經是一個很好的回應了。
「我跟她沒有任何的關係,雖然小時候是玩伴,但現在也僅僅只是陌生人而已!」司南梟說的一臉認真,就像是一個在發誓的孩子一樣,叫人不得不相信他所說的話。
聽著他的解釋,時桑榆心裡就像是被人戳中了心尖,難受的緊。
不過敞開說了也好,免得她本就不定的思緒又開始亂想。
「好,我知道了。」想了許久之後,她的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只道出這麼一句平淡的話來。
不知道為何,看到這樣的時桑榆,司南梟格外的心疼。
可是,那顆想要安撫的心卻始終找不到安慰的話來。
「我沒事了,真的!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眼看著兩人之間再次陷入沉默,時桑榆直接下了逐客令。
她很不喜歡這種尷尬的感覺,就好像兩個人並不相熟,也更無感情可言。
「...行,我知道了」見她這樣,司南梟苦笑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只是這站起來再到離開的過程實屬有些漫長。
過了許久之後,房間的門才打開又關上,而時桑榆也在他離開的那一瞬間倏地放鬆了下來,整個人又重新回到了泄氣的狀態。
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她自問著,腦袋輕歪,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一切的發生和變化。
一想到自己從小就跟司南梟認識,並且還相玩在一起,她就感到十分的難以置信。
雖說現在已經是有極大的可能證明這資料上所寫的一切都是真的,但是這一切都不是由自己大腦回想起來的,她都感覺很不真實。
罷了,明天再去程醫生那兒一趟好了。
這般想著,她總算冷靜下來,平靜的內心與剛剛的混亂截然不同。
興許是剛剛聽到司南梟親口所說的話,所以現在的她並沒有一開始那麼不安了。
神經不再緊繃,一瞬的放鬆讓時桑榆倍感疲憊。
她哀嘆一聲,拖著沉重的身體朝自己的大床走去。
這麼久過去,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
在她躺下休息之後,離開房間的司南梟卻並未走遠。他始終站在門外,靜聽著房間內的一切。
也許,最壞的結果已經過去了,一切都開始好轉了。
次日,天灰濛濛亮起,時桑榆便從床上醒來。
一想到今天即將要迎接的一切,她就感覺心跳有些加速,整個人格外的緊張。
但是,那本就是屬於自己的記憶,她不該去抗拒。
隨後,在洗漱完之後,她就讓司機送自己去了診所附近的一條街,然後剩下的路則是由自己走過去。
畢竟關於去看心理諮詢這種事情,她不想讓司南梟知道。
很快,她便趕到了諮詢事。
許是周末的原因,診所內的人十分稀少,連帶著在門口的櫃檯諮詢人都開始自顧自的玩起了手機。
見此,時桑榆直接朝著治療室走去,想著程醫生那兒應該沒人。
可意料之外,裡面非但有人,還是跟她緣分不斷的林楓。
他又來心理諮詢了?
難道他也有什麼難言之處?
心下疑惑,時桑榆坐到了門外的長椅上,開始漫長的等待。
對於別人的小秘密她也沒有絲毫的興趣,此時的她,只想時間快點到來,讓自己那份期待快點化作現實。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等了許久許久,她身旁的門也沒有絲毫要打開的意思。
她低頭看了眼手上的腕錶,見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心裡不免有些驚異。
平時就算是自己治療也最多不過半個多小時,可這個叫林楓的怎麼用去了那麼久的時間,而且裡面還沒有一點動靜。
正當她滿心疑惑之際,裡面突然傳來了痛苦的低吼聲。
「啊!」
她才剛站起來,就被這聲音嚇得坐了回去。
這是發生了什麼?裡面怎麼突然發出這樣的聲音來?
由於好奇,她忍不住再次站起來,一步步朝著門邊靠去,等到她能夠清晰的聽到裡面的聲音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不要以為這樣就能讓他擺脫我,我就是他,而他也只有靠著我才能夠生存!」只聽見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在房間內不斷響起。
她下意識借著門窗上的縫隙往裡面看去,正好看到林楓那張邪氣滿滿的面孔。
這是林楓?
由於驚訝,她猛地後退了兩步,驚訝的捂住了嘴。
在她的印象里,林楓一直是那個每天以黃色穿搭,笑容滿面的陽光少年。可如今,這個坐在椅子之上的男人,長著跟林楓一樣的臉,穿著跟林楓一樣的衣服,卻露出林楓完全不會有的表情。
這...
一瞬間,時桑榆有些不敢相信,大腦開始不斷的猜想著,接著腦中很快便閃過了這一切的答案。
難道這就是他過來治療的原因?
似是猜到什麼,她再次大步上前往裡面望去,儼然忘記了心理診所的規矩。
不過等到她再看向裡面的時候,林楓已經昏了過去。
砰!
「誰!」
就在這時,她又不小心撞到了門外的長椅腳,那突如其來的聲響在整個安靜的走廊顯得格外突兀。
轉眼間,治療室的門倏地在她面前打開。
時桑榆滿臉驚愕,一種偷窺被抓的既視感讓她倍感羞愧。
「原來是你啊!」
看到是她后,裡面的程醫生反倒鬆了口氣。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只見他直接將門敞開,絲毫沒有要責怪她的意思。
對此,時桑榆反倒有些不理解了。
「沒事,這小子跟我說過你,他把你當朋友,這點事情多一個人跟他分擔一下也好。」只聽見醫生自個兒開始自言自語著什麼,搞得時桑榆是不知所措。
而這時,昏睡著的林楓也逐漸有了反應。
「好了,這小子醒了,你們先聊一會兒,我休息一下再給你進行催眠!」眼看林楓就要醒來,程醫生也正好疲乏,隨即就將這個男人扔給了時桑榆。
直到程醫生的腳步聲逐漸遠去之後,時桑榆才從懵逼中回過神。
「你怎麼在這兒?」林楓一睜眸,看到時桑榆就在自己的面前是,隨即有些懵逼的問道。
不過很快,他似乎就猜到了什麼,然後擺出一副很不好意思的表情,撓了撓頭又補充道,「你都聽到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