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燒死她
?傍晚時分,太陽都下山了,餘霞把村裡籠罩在一片紅光里。.韓梅跟韓蘭一人挎著一大筐棉『花』進『門』。
韓梅放下東西就去灶屋裡做晚飯了,韓蘭跟韓竹兩個把草墊上曬著的棉『花』攏在一起,然後咬一咬棉籽,要是聽到清脆的響聲,就證明棉『花』晒乾了,要裝到大麻袋裡。要是聲音不清脆,就裝到竹筐里,或者直接用草墊捲起來,明天繼續曬。
院子里曬了三個草墊,兩個上面的棉『花』都晒乾了,只有一個明天還得再曬一天。韓蘭跟韓竹兩個把那個還要曬的草墊捲起來,抬到屋檐下架到板凳上。然後把剩下兩個草墊上的棉『花』攏好,拿了兩個大麻袋出來裝。
韓竹把韓曼青抱到草墊上,扔給她一個麻袋,道:「快裝棉『花』。」韓曼青把麻袋撐開一個口子,一點點的往裡塞棉『花』。
韓蘭看到了,瞪了韓竹一眼,「她腳還沒好,你讓她做這個幹啥。」說著過來抱韓曼青,「走,小妹,你到屋裡去玩去。」
韓曼青想到今兒韓竹臉『色』不好看,肯定是出去那會兒又在村裡碰到什麼糟心事兒了,她這會兒還是順著點兒的好,要不然她腳不靈便,每天在韓竹的暴力下生存,早晚這頭也要被敲傻。
對韓蘭甜甜的笑笑,韓曼青道:「二姐,我沒事,我想幫忙做事。」
韓蘭『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小妹真乖。」
韓竹瞪了韓曼青一眼,才使氣般的道:「我出去趕『雞』子了。」家裡的『雞』都是放養的,不過為了區分,會在腳上縫一個紅繩,各家縫的針法不一樣,用的布跟顏『色』也有小差別,很好區分的。
屋外很快響起韓竹趕『雞』的聲音,『門』口也有『雞』子驚慌失措往屋裡跑的身影,順帶的還抗議的叫了兩聲。
晚上等到天都擦黑了,韓萬刯跟齊氏兩個才一人挑著一大挑子棉『花』,另一個拿著鐮刀,手裡拎著個布單子。
韓梅早就把晚飯做好了,姐妹幾個在堂屋裡掰棉『花』,聽到他們進『門』的聲音,一個端水,一個擺桌,一個端碗拿筷,等韓萬刯跟齊氏洗完了臉跟手,就能做下吃飯了。
飯桌上,韓梅道:「娘,我聽說隔壁村的馬秀才家的棉『花』地要招『女』工去摘棉『花』,我看著咱家地里的棉『花』都摘完了,我想去做事。」
韓蘭聽著,也趕緊咽下嘴裡的粗米粥,道:「娘,我也去我也去。方萍、大鴨子、方麗她們也說要去,我也想跟著去。」方萍是村長家的閨『女』,還有大鴨子、方麗是幾個跟韓蘭年歲相當,平時玩的比較不錯的小姑娘。
韓曼青明顯看到從韓梅開口開始,齊氏的筷子就頓住了,一直沒有動。聽了韓蘭的話,她才抬頭問道:「馬秀才家招的人多不多?工錢按什麼算?」
韓梅頓住,她在地里只聽人說馬秀才家招人,其他的倒也不是很清楚。韓蘭有幾個小夥伴要去,明顯知道的多一些,「馬秀才家說了,不拘人數多少,是按每個人摘了多少棉『花』算的,他們家有長工守在地邊上,每個人摘了多少他們給記上數,到時候一起結工錢。今兒下午村裡就有兩三個人去了,方萍說我要是也去,就去她家跟她說一聲,我們幾個明兒一起去。」說完一臉期盼的望著齊氏。
齊氏尋思了一番,才道:「你們想去就去吧,不過不許鬧事。」韓梅跟韓蘭高興的直點頭。
韓蘭放下碗筷嘴裡嘟噥著要去跟方萍說一聲就往『門』外跑,走到『門』口頓住,轉回頭問韓梅:「大姐,你明兒跟我們一起不?」
韓梅搖搖頭,「我跟方寒、方多姐妹一起去。」這兩個是跟韓梅玩的比較好的小夥伴。
韓蘭聽她這麼說,也不再勸,高興的出了『門』去找方萍了。
晚上洗了腳上『床』睡覺,韓蘭還在『激』動的說個不停,想著明天做了事當場就能拿到工錢,她就開心不已。韓梅年紀比她大些,還是沉穩許多。
韓曼青看了眼韓竹,明顯感覺到從吃飯開始她的情緒更失落了,她不禁想,不會是因為韓竹要在家裡看著她,不能去摘棉『花』掙錢,所以才這麼不開心的吧。
第二天一早,韓曼青就知道她想多了。
韓梅跟韓蘭要去做事,怕起晚了摘的棉『花』少了,一大清早,天還沒亮她們倆就『摸』索著起『床』了。做好了早飯草草吃完了,兩姐妹就著晨光,各自去了相熟的小姐妹家。
韓萬刯跟齊氏忙完了也下地了,今兒他們要割黃豆。黃豆要趁著早上太陽還沒起來的時候割,要不然等太陽大了,黃豆被曬開了口子,一碰就掉地上了,就糟蹋了。囑咐好韓竹看著韓曼青,他們夫妻倆才拿著鐮刀跟鉗擔,提著一大捆稻草繩出『門』了。
韓竹今兒到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早上也沒叫韓曼青起『床』,等她睡到自然醒了,才從窗戶那裡看到太陽都升的老高了。
韓曼青匆匆忙忙的穿好衣裳,跳著腳要下地穿鞋,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你起來咋不叫我?」韓竹問著,微弓著身子把她抱上『床』邊坐著,撿起地上的鞋給她穿起來。
韓曼青驚恐不安的看著她,總覺得她今天格外不一樣。
「等會兒你就在家裡坐著,外面誰敲『門』你都別出聲,他們要是敢砸『門』,我就跟他們拼了。」韓竹說著眼『露』凶光。
韓曼青聽的心裡一咯噔,總覺得今天有事要發生。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門』口就傳來叫罵聲。這聲音韓曼青非常熟悉,罵人的話也翻來覆去的那幾句,反正就是他們一家不安好心的,她是個小白眼狼,壓了他們家的運到,然後用各種骯髒不堪入耳的話辱罵她跟她娘……不過今天加了一些新『花』樣,就是說她死了兩天還能活過來,肯定是被什麼髒東西附了身了,要給她做法,最好是燒死她,省得她再禍害別人,等等。
韓曼青心裡清楚,卻還是不敢相信,忍不住問道:「三姐,三伯娘說要燒死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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