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變臉
?鄭帆快二十歲了,讀書沒讀成器,還養成了眼高手低的『毛』病,一般家境的看不上人家,好點兒的人家瞧不上鄭帆。拖到這個歲數還沒成親,他不急嗎?他不急會跟韓秀梅『混』到一塊兒?鄭帆爹娘不急嗎?他們不急會一邊把韓秀梅留在家裡不給她名分,卻又在外面找媒婆到處給鄭帆說親?
韓曼青猜的沒錯,鄭家不止是動心,而且是很動心。這幾年他們的紙貨鋪雖然生意不錯,但是要養一家五口,還要供養鄭帆讀書也很勉強,平時鄭夫人跟鄭二媳『婦』還會接一些漿洗、縫補的事做。一家人日子過的苦哈哈不就是盼著鄭帆能有朝一日魚躍龍『門』,讓他們也跟著沾光嗎?
可鄭帆是個不成器的,讀書一年比一年不成,『花』銷卻一年比一年多。鄭二媳『婦』早就對他失望了,吹了不久的枕邊風,就連鄭二對鄭帆都一肚子怨氣。
鄭帆讀了幾年書,除了識得幾個字還會做什麼?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鄭家二老從來都沒想過以後要跟著這樣一個廢物的大兒子過。前兩年開始心裡的天枰就開始向鄭二傾斜了。這不,今年就算鄭帆不鬧出跟韓秀梅的醜事,不被書院給趕出來,這學期完了他也不能去書院繼續讀書了。因為鄭二他們已經明確表示以後不會再供養他了。
鄭帆也是慌了,一是擔心以後不能去上學,他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二是他的親事一直沒著落,家裡前兩年還很積極的幫他找,這兩年就成了敷衍式的了。靠他們這個態度。他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娶上媳『婦』。這時正好韓秀梅來了書院做事,兩人慢慢熟了,一來二去的就勾搭上了。事情鬧開了,韓秀梅沒臉回家。鄭帆就把她騙來自家了。他心裡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娘要是接受韓秀梅,就讓韓秀梅當他媳『婦』也不錯。至少這個媳『婦』勤快能幹、長的也還不錯。再則,就算他娘看不上韓秀梅。也會更加積極的為他奔走,他的親事自然不用自己『操』心。
事情也差不多照著鄭帆的猜測進行著,但他完全沒想到,韓秀梅竟然有一個有錢還認識官爺的四叔。於是就覺得無論如何也要說服他爹娘接受韓秀梅。
晚上回到家,鄭帆在灶屋洗了手,就忙回屋去看韓秀梅了。見她在昏暗的燈光下還在低頭糊著手裡的紙人,忙道:「秀梅先別忙,咱們先吃飯吧。」
韓秀梅抬頭見是鄭帆回來了,忙放下手裡的東西起身迎上來。問他一天辛不辛苦。
回到家有這樣的溫柔可人的媳『婦』這樣軟言細語的關懷著。對於鄭帆這樣一個剛嘗到甜頭的熱血青年來說。還是很有『誘』『惑』力的。他一把拉住韓秀梅的手把她拉到身邊,一手握著她的臉就要親上去,外面突然傳來兩聲咳嗽聲。鄭二尷尬的聲音就在窗外響起:「大哥、大嫂,爹娘叫你們去堂屋大家一起吃飯呢。」說完他拔『腿』就跑了。
鄭帆也被這一出鬧紅了臉。他怎麼說也是讀過聖賢書的,這羞恥二字還是懂的怎麼寫的。不過他爹娘叫韓秀梅去堂屋吃飯,這也是一種信號,他們開始接受韓秀梅的信號。這樣他在旁邊再勸說一番,說不定很快就能把韓秀梅的名分定下。
韓秀梅一聽鄭家二老竟然讓她去堂屋一起吃飯,頓時又驚有喜。她跟鄭帆回來,一進家『門』鄭家二老就對著她破口大罵,說她是狐狸『精』,不要臉,總之怎麼難聽怎麼罵。當時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要忍氣吞聲的在鄭家住下來,想著總有一天會讓鄭家二老看到她的良好品行,看到她的孝心,真心的接納她。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早。
韓秀梅去灶屋洗了把臉,又回房重新梳了頭,還抹了胭脂,整個人看著鮮亮很多,倒是有了些許少『婦』初韻,嬌媚動人。
鄭二媳『婦』一看韓秀梅進來,張口就準備誇她兩句,等看她是這番形容,頓時嘴裡跟吃了蒼蠅一般噁心,到嘴的話也咽下去,只淡淡的道了聲「大嫂來了」就自顧自的擺筷。
韓秀梅進屋一個個的行了禮,這才在鄭帆爹的話音落下后小心翼翼的坐在鄭帆旁邊。
鄭帆娘從韓秀梅進『門』就開始細細的打量她,之前被氣糊塗了,也沒仔細觀察,這會兒一看才發現,韓秀梅長的不錯,而且看著也是個好生養的,鄭帆娶了她雖說是虧了些,不過也勉強過得去。
「秀梅,當自己家別客氣,想吃啥就吃啥。」鄭帆娘說著給韓秀梅夾了一筷子菜,韓秀梅感『激』的接過,一頓飯吃的心裡起伏不定,整張臉漲的通紅。
韓秀梅只覺得今兒鄭家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轉,卻又想不明白是為何,鄭帆不說,晚上卻是比往常更加熱情,一夜耳鬢廝磨,第二天韓秀梅起晚了。
太陽從窗棱中透進來,韓秀梅心裡一急,慌慌張張的起『床』穿衣。昨兒夜裡鬧騰的太厲害,這會兒她還沒緩過來,剛站到地上一個『腿』軟差點兒摔倒在地上,好在被人及時接住。
鄭帆好笑的看著她,「不急,慢慢來。離開宴的時間還有一陣呢。」
韓秀梅衣衫不整,這樣被鄭帆抱在懷裡,她臉上溫度不斷升溫,腦子裡也是一團『亂』麻,只知道胡『亂』點頭,等過來一會兒緩過勁來,疑『惑』的問道:「赴宴?赴什麼宴?」她現在身份還沒過明路,到時候以什麼名義出現在外人面前?
鄭帆也沒察覺異樣,道:「是你四嬸準備設宴款待我們一家,說是謝謝我們這些天來照顧你。昨兒你兄弟把請柬送到鋪子去了。爹也答應今兒去赴宴了。你快些收拾,雖說時辰還沒到,我們也得早點兒去,不能讓主人家等不是?」
四嬸?韓秀梅納悶齊氏為什麼要請鄭家的人吃飯,而且看鄭家人的模樣,還很重視似的,她就更納悶了。不過想著四嬸的護短,韓秀梅心裡緩緩升起她都沒有察覺出的期待。她不喜歡這樣沒名沒份、被人嘲笑辱罵的日子,她要光明正大的站在鄭帆的身邊,讓人知道她是鄭帆的妻子。也不知道四嬸會不會為她爭取。
鄭家人到的時候韓曼青他們也剛到,茶水也才剛上。
相互見了禮坐下,因為韓家這邊來的是柳氏跟大著肚子的齊氏,男子這邊只有一個成年的韓安家,可他心智不齊。所以韓曼青他們也沒顧忌那些虛禮,直接要了一個大廂房,所有人都坐在一張桌子上。
柳氏一進廂房就覺得全身上下都不舒服,連凳子都不敢坐,生怕她給坐髒了,等會兒酒樓的人不讓她走。
不說柳氏,就是鄭家的人被小二帶到廂房也愣住了,他們還以為是在下面的大堂吃飯呢,沒想到韓家竟然還要了廂房,這廂房跟大堂可不是一個價啊。
鄭家的人被嚇住,一進來有些拘束。柳氏更是處處小心,屋裡的每樣東西在她眼裡都是賣了她都買不起的貴東西,她連碰都不敢碰,小心翼翼的也沒顧上鄭家人。
當事人都不急,齊氏就更淡定了,臉上帶笑,態度卻不甚親熱的跟鄭家人說話,當然更多的是問韓秀梅的,問她在鄭家過的好不好,住的慣不慣,什麼時候回去等等。充分表明了齊氏這個四嬸對韓秀梅的親近跟照顧。
韓秀梅雖然不聰明,但是也不傻。就是她四叔的家境,怎麼可能在這樣的地方吃的起飯,聽說住的地方也是鹿頭鎮數一數二的大客棧,她心裡就有了疑問。現在看韓曼青跟戚同光一副見慣了世面,坦然自若的模樣,還有一進『門』韓安康給她使的眼『色』,就知道這肯定是齊氏專『門』為了她的親事安排的,於是也順著齊氏的話說。
等飯菜上來,鄭家人已經放鬆下來了。看齊氏雖然不是很親熱,但態度也尚可,沒有使臉『色』就不是真的沒挽回的餘地。這回沒等齊氏這邊開口,鄭帆娘就急急忙忙的開口:「親家,我家鄭帆跟秀梅兩人站在一塊就跟年畫上的娃娃似的,看著特別般配。之前我生氣鄭帆做事糊塗,他心裡挂念著秀梅卻做了這樣的糊塗事,連帶著也牽連了秀梅。不過你知道我是真心喜歡秀梅的,我把她當親閨『女』疼呢。今兒秀梅她四嬸也在,你看咱們要不商量商量他們倆小的親事?孩子大了,不就得爹娘多『操』心。」
鄭帆娘最後一句像是感慨,卻是表明態度的,她這會兒願意為鄭帆跟韓秀梅的事『操』心了,你們要是拿喬,別怪她又不願意了。要知道現在還是他們鄭家站著上風呢。
柳氏正跟豬腳奮鬥著,一聽鄭帆娘的話,『激』動的筷子上的豬腳掉到碗里,跟碗碟相撞發出一個刺兒的聲音。
韓安康一看她娘滿臉喜『色』,一副要答應的模樣,忙伸手在桌下扯了扯他娘1的衣服,然後往齊氏哪兒看過去。
齊氏慢條斯理的放下筷子,道:「聽說昨兒有衙差去紙貨鋪了,說來也巧,我家正好跟城裡的衙差相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鄭夫人只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