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可遇不可求

「我直說啊。咱哥幾個怎麼分都好說，全歸你都行。

其它隊員，出力多的就顧揚、佟一、王原、萬莉莉，大部分隊員其實沒付出多少。

我意思，別按你原來想的比例分，這底，太、大、了！」

錢多多說罷，眾人便同時沉默了下來。

按方建提供的情報，范無疆一開始預估約有一個億。

他就是以這個數目為基礎，跟學院和械甲司說好了按226分成的。

能到手的按6000萬算好了，一分隊駱繹這邊分25%，二分隊蔣樂那邊分15%，佟一這隊就四個人但作用很重要分10%，錢多多這隊危險係數最高但人相對少一點分25%，剩下的歸總指揮范無疆。

這是他應得的，並且，正如他想的那樣，真沒剩下什麼了，按錢算也就只有1800萬。他費心費力、打生打死的…好吧，真實來說其實並沒有。

總之，付出與回報似乎有那麼點不成正比。

本來，范無疆是不在意的，怎麼說這都算是筆飛來橫財。

而眼下，這筆飛來的橫財，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

「我認可老錢說的，並不是說不肯給隊友們好處。只是，這好處有點太大了！」

駱十八說完，蔣樂和皇甫昇同時點頭齊聲道：「沒錯。」

老裴快人快語，「這次我也站老錢，」

駱十八又說道：「拿阿樂這隊來打比方，整隊原本可分到1200萬，阿樂打算給王原和萬莉莉120萬，其餘隊員分70萬，這個獎勵合理。平分是最蠢的，只會讓每個人心裡都不平衡。」

這點范無疆也認同，點了點頭。

「可是現在就按這批點算出來的純合劑分配，照你原本的比例，那原本應該分到70萬的隊員就能得到420萬。」駱十八從身邊的箱子里拿出一瓶合劑，向范無疆遞過去，「這不僅僅是合劑，還是在巫師世界里站住腳跟、生存下去的資本。這是巫師的命。」

范無疆接過手裡，看著駱十八，他明白十八話里的意思。

他還沒來及得開口，駱十八繼續說道：「阿樂那隊，除了王原和萬莉莉，其餘都是來礦山一夜遊、打醬油的隊友。

不說他們，就是我這邊跟鄭國民父子倆打了一架的7個人，也不配分到兩千多萬。

學院從賞金平台摘出來的這些任務，E級以下獎勵沒有過百萬的。別的隊伍起碼有10個人分獎勵，隊員能拿多少還得看隊長分配。

我們這一趟，每人就百萬、千萬的收入，付出與回報根本不對等。

錢來得及容易，人是會膨脹的。」

錢多多立馬點頭，搶著說道：「對，十八這句總結到位，我就是想說這個意思。

我、小昇、小鶴、小籃子還有小棠，我們幾個雖說進了地下工廠，但那些保安黑巫都被你弄到外頭去了。

我們就只是爭分奪秒的搬合劑，按這個分法，一人三千萬。這世上還有比我們更貴的搬運工？」

「十八、老錢說的沒錯。其實，除了佟一不可或缺、起到了關鍵作用之外，別的隊員基本都不重要。

只不過因為大家是一個團隊的，就一起做任務。」蔣樂見縫插針地說道：「你讓這些什麼都沒幹的人，個個分到幾百萬，這跟不勞而獲有什麼區別？！」

「對啊。別看我們從小到大過的都是不勞而獲的日子，但我們也懂這裡面的利害關係。小疆，這裡也沒別人，我建議大家對外就說收繳了一個多億的合劑好了。」

皇甫昇剛說完，錢多多就豎起大拇指了，「說到點子上了，我也是這個意思。」

「我同意大家說的。並且，我也是這麼想的。」范無疆很坦誠地看著大家笑了笑。

「卧槽，你小子端著是吧，讓哥我在這叭叭叭的口水說干。」錢多多假裝氣惱地錘了范無疆一拳。

「剛才一點完，我就想到這個問題了。」范無疆笑道：「本來打算查完最後一遍再跟大家商量的，錢哥你自己性子急，不賴我。」

「呸。哼。」錢多多咂咂嘴，摸了摸這兩天有些消瘦了的下巴。

「這事，是我食言了。不過，我不打算說一個多億的合劑。這樣，大家合計一下，點算9500多萬的合劑搬出去。我通知械甲司那邊過來取，晚點就直接給大家分了。」

范無疆說道，眾人均點頭表示同意。

「我們就按真實的比例分…」

他話還沒說完，莫比鶴抬手打斷道：「我就不用了，給我一支莫家的合劑和我莫家的箱子就行。」

錢多多立即表態，「我要。不過，就按9500萬的比例分。另外，錢家的箱子給我。」

「有個一百多萬合劑回家裝裝逼就行了，要那麼多小爺拿著都嫌累的慌。」蔣樂說道。

然後，老裴、小昇、和駱十八也都表示只要最初說好的那一份。

范無疆看著大家，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錢，是最能考驗人心的東西。

是因為十八他們本身就是世家子，所以無所謂這麼幾千萬嗎？

這是必然的，要不是因為身家底子厚，誰見了這些合劑眼不紅？

但若這事換了是旁的人，他們也會毫不猶豫按事先商量好的比例分成。

但他們比誰都清楚，范無疆想要成長起來，這筆合劑是他必不可少的資本。

原本，駱十八和皇甫兄弟就想著給范無疆準備些什麼樣的大禮。現在，樂得順水推舟。

如此，就是最好的情勢，誰都不尷尬。

錢多多七里挎拉很快就算好了該搬哪些合劑出去，總不能光搬一個階品的，那也太假了。

全都折騰完，范無疆立馬聯繫小七讓他跟械甲司的人說一聲，趕緊過來把合劑取走。

駱十八想了想，輕聲示意冒嵐兒，兩人走到一旁…

片刻后，冒嵐兒面上掩不住的笑意，撲閃著一雙圓眼說道：「放心吧，收在嵐兒這裡，很安全噠。」

………

械甲司派了兩個人過來，抬走一隻防爆合劑箱。

范來輕裝簡行，挑了些階品高的合劑，湊足1800萬。這是學院的分成，另外，他還從一臉無奈的范無疆的手裡，拔走了價值130萬的合劑，樂呵呵地走人了。

宵夜結束后，一群人回到民宿。

來到老大的房間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堆成小山的合劑給吸引了。

范無疆按算好的比例，將合劑分配給每隊的領隊，基本都是大家用得著的初階元素合劑。

蔣樂尤其直白乾脆，當著所有人的面，直言道：「我們這一隊付出最少，領這份合劑純粹是沾了隊長和隊友的光。你們如果覺得這還不滿足的話，可以自己離開。」

范無疆想了想，心中默默表示認可。

這支小分隊是蔣樂帶領的，隊員去留那就由他定奪。並且，他發現，蔣樂沒有所謂的同學面子情誼什麼的，他很果斷且乾脆。

按蔣樂事先就計劃的那樣，王原、萬莉莉兩人得價值120萬的合劑，其餘諸人各70萬。

隊友們全都是驚喜加感謝，哪兒會有人表示不滿。

駱十八那邊則是不出意外的平分，每人190萬等價合劑。

雖說顧揚後面並沒有參戰，但要不是他，鄭飛還不一定能順利脫困。這不能說誰能打誰分錢多，又不是打擂台。

小小少年佟一則是直接傻了，獃獃看著隊長范無疆，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隊，隊長，太，太多啦！」

「自己分配。」范無疆笑笑沒再說別的。

錢多多那隊除了見錢就樂開花的小棠之外，其餘人都很淡定。

「啊，小疆哥哥，小棠自己能賺錢啦。幫我，幫我拍照片給老大看…」小丫頭興奮地吵吵起來。

按擺到面上的來算，范無疆到手按整數算1400萬，分給那死要錢的范來導師130萬，另外準備了80萬給小七。這小子很好用，比他看上去機靈聰明多了。

餘一千萬，他本來打算給李乾坤500萬。這筆錢，足夠生活在四線城市的亮子一家人過上不錯的生活了。

不過，范無疆現在有了別的想法。

………

是夜，將近一點，民宿最大的房間里還熱鬧著。

本身吃完宵夜就不早了，眾人此時正是聊意正濃的時候。

民宿位於市效，有點像精品農家樂之類的，後院是個環境很不錯的休閑茶座，幾個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此時正在激烈的開黑遊戲中。

范無疆坐在角落裡，靜靜看著、等著。

李乾坤在不遠處的地方下了車后，疾步跑來。

「等久了，不好意思。」

「也沒，就十來分鐘，正好休息一下。」

「嗯。」李乾坤在范無疆對面坐下，從口袋裡掏出包煙，叨了一根在嘴裡，點燃吸了起來。

「傷勢怎麼樣？」范無疆從駱十八那了解到李乾坤受了點小傷。

「屁事沒有。」李乾坤捊了捊有些髮油的頭髮，滿不在乎地回道。

范無疆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最終還是開口問道：「為什麼一開始連問都不問，就答應了？」

李乾坤吸了口煙緩緩吐出，「有什麼可問的？在雷痕谷，要不是你和亮子，我這條命早就沒了。」

「所以，你這算是報答？李乾坤，你不欠任何人，不需要...」

李乾坤擺了擺手，很爽直地說道：「別說這些沒用的。欠不欠的，我自己心裡有數。范無疆，你這個人很奇怪，不過，在我看來，你比任何人都值得信任。跟雷痕谷的事情無關，就是直覺。」

「你倒是很聽從直覺啊。」

「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和最大的缺點，就是這個。不過，我還是願意相信自己的直覺。任何一切都能騙人，但自己的直覺不會。」

關於李乾坤的直覺論，范無疆只琢磨了一下，也沒說什麼，從身側提了只小箱子放到桌子上推了過去。

李乾坤拉過來打開一看，「咳咳……」

「別抽了，看把自己熏的。」

「卧槽，你弄到多少？」

李乾坤的思路正確。范無疆跟他非親非故，以前還曾發生過摩擦，怎麼可能自己那份完全不要全都給他。

眼前這箱子里的合劑，少說得有個兩千來萬吧！

「咳咳…我不是要打聽的意思…得，算我沒問。我這人不太會說話，你可甭想多了。」

李乾坤發現范無疆看自己的眼神有點不太對勁，一下子就反應過來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是多沒腦，立馬笨嘴拙舌地解釋起來。

范無疆搖搖頭，「我沒你想的那麼複雜。」

李乾坤看看那一箱子合劑，又看向范無疆，「你...這些，真的，全都給我？？」

范無疆完全都沒再搭理他這個問題，開口道：「你要抽也買點像樣的煙，這跟燒火棍有什麼區別。味兒也太特么嗆了…」

李乾坤狠狠吸了一口，直接用手指捻滅，邊噴煙邊說道：「噯，我就好這口。」

范無疆一陣的無語，李乾坤很果斷地收好小箱子后，又問：「怎麼樣，下一步準備干點啥？」

「我剛看了看任務。獎勵還過得去的都被接了，看看明天有沒有新的任務刷新出來吧。」

「哦…」李乾坤似有些失望地點了點。

范無疆靠在椅背上，咂咂嘴道：「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你以為天天都能遇上吶。」

「嗨，我不是內意思。你也別說那是天上掉的餡餅。也不知道你是怎麼辦到的。剛才一路過來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是我，會怎麼干。」

范無疆扭頭看著李乾坤，一副願聞其祥的樣子。

「我不會去想，也想不到這麼複雜又兜圈的計劃，會有行動步驟，但肯定不可能細緻到每個骨節眼。不過，有很多事我還沒想通。」

「沒什麼的，我只不過是掌握的信息比較詳細而已。

把要達成的目的拆開，多推演幾次，找到最妥當的辦法，再找一條線將這些零碎的目的串聯起來。」

李乾坤點點頭，過一會兒又搖了搖頭，「說的容易啊，對你來說不難，對別人就不一樣了…啊，去他媽的，不想了。

像你這種人，可能是我一輩子都摸不透的吧。總之，謝謝你！以後有這樣的好事，記得找我。」

「以後...我也想啊，」范無疆靠在椅背上，伸了伸腰，打了個哈欠，「可惜，這種好事兒，可遇不可求……」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