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一章仗勢欺人
嚴嘉玉現在突然希望小妹一直受寵了,無論如何她們是親姐妹,妹妹過的好了,她也許不會太好,但以如今的情勢來看,妹妹過的不好的話,那她也一定不會好。
嚴嘉玉差小丫頭去打聽嚴嘉嘉的情況,小丫頭小心翼翼的說道:「娘娘,福妃娘娘似乎也不太好,皇上已經拒見了她好幾次。」
嚴嘉玉愣了愣,表情怔然,喃喃自語道:「嚴家被我連累了么?」
嚴相現在不知道該怪哪個,最後怪的是自己,以前太過寵女兒,後來呢又太高看她了,想著她以後能有機會奪得后位,所以他才會想著陷害梁聚。
嚴相認為,只要梁聚死了,自己的女兒就清白了,她也不會再做什麼出格的事了,安安心心當皇上的妃子,也不會連累到自家。
可一切事與願違了。
那日陳尚陷害梁聚的事被揪出來,其實嚴相是有些心慌的。他覺得陳尚很大可能會將自己供出來,雖說他也沒做什麼,頂多就是助了個力,但通敵賣國那些他是真沒做,而且也真不知道陳尚的如此作為。
索性陳尚並沒有說出來,嚴相猜測,大概他知道他必死無疑了,留個能對付梁聚的人也是好的。
嚴相現在的感覺猶如淹了水,沉不下去也上不了岸。
皇上現在對自己的態度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若說不重視吧,國之大事都會和他商量,但是在朝堂上罵他的時候半點面子都不給。
嚴相沉沉的嘆了口氣,不知道今後的路該怎麼走,宮裡的兩個女兒似乎也找不到出路。
老了老了,前途也弄沒了,嚴相都替自己感到悲哀。
不過沒多久,宮裡就傳來了消息,說嚴嘉玉被免了禁足,可以自由活動了。
嚴相鬆了口氣,可宮裡的嚴嘉玉卻煎熬得緊。皇上根本不是放了她,是讓她出來受氣的。
她稍微一走動,受到的不僅是冷嘲熱諷,皇上還冷眼旁觀,或許還有點看戲的意思。
妹妹嚴嘉嘉每日都過來找她,與之前的明朗不一樣,這會兒都是眉宇微蹙的,一副輕愁的樣子。
「皇上現在對我和以前差別太大了。」嚴嘉嘉冷笑了一聲說道,「我之前不懂事,還在你面前炫耀,現在才知道,真的是愚蠢至極,咱們姐妹是一根繩上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嚴嘉玉這會兒更是後悔,這個結果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沈鏡當然也聽聞了嚴嘉玉的境遇,一時唏噓感嘆。她不禁又想起了魏照晨,也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她對自己熱絡得很,給自己送了好些雜書,倒是很能投其所好。
沈鏡倒也沒深究,反正有什麼目的,到時候自然就能知道的,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
秋雁急匆匆的跑進來,說道:「梁二少爺來了。」
沈鏡皺皺眉,後來又笑了,說道:「比我預計的早了兩天呢!」
沈鏡晾了梁田好久,方才派人去將他領進來。
「不好意思,生意上最近事多,算賬算了半天。」沈鏡語意是歉意的,語氣確實炫耀的。
梁田嘿嘿笑了兩聲,說道:「郡主嫂嫂厲害,這生意好的讓我等羨慕得很。」
「前一段時間聽說二少爺生意也是好得很,這段時間我也忙,所以倒也沒太注意,」沈鏡瞥了眼梁田,笑著說道,「怎麼還有空來這裡呢?莫不是要跟我談生意?」
梁田愣了愣,臉色有些燒紅,支支吾吾的說道:「確實是有生意要來和您談。」
「哦?」沈鏡做饒有趣味狀。
梁田猶豫了一會兒,才期期艾艾的開口說道:「最近我那裡談了一筆生意,我借了好多錢,要了一大批貨,答應這幾天就交付的,可是對方突然交不出貨了。」
「那你找我談什麼呢?」沈鏡笑著問道,「我也沒有你要的貨啊!」
「郡主有的。」梁田小心翼翼的覷了眼沈鏡,如此說道。
沈鏡當然知道自己有貨了,貨還是梁聚那裡截來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沈鏡也不裝傻了。
「哦,你說的是那個布匹呀!」沈鏡做驚訝狀,隨即不好意思的說道:「不好意思啊,這批布我讓不出去。你也知道,我現在的生意剛轉好,而且靠的就是成衣,這做衣服需要布的。」
「可是這筆生意是我先談來的。」梁田語氣頗有些委屈。
沈鏡驚訝道:「你搶了我好幾筆生意吧,我可沒說什麼呀?這做生意,講的是大氣。」
梁田更委屈了,「我這種小生意怎能和你比呢,你生意做這麼大,這點對你來說不算什麼,可這對我來說,很算什麼的,我壓上了全部家當,如果交不出貨,還要賠付好大一筆錢呢。」
沈鏡攤攤手,「沒辦法,做生意嘛,講究個你情我願。」
「那請郡主嫂嫂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再幫我一次吧,或者我再跟你簽一份契約。」梁田實在無法了,心道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沈鏡冷笑一聲,說道:「梁二少爺是不是看我臉上寫著傻子二字呀?人家說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你這是教會了你做生意,你來反咬我一口,你說我會幫你?」
說到後面,沈鏡徹底冷了臉。
「你這是報復?」梁田也沒有了之前求人的態度,聲音也冷了許多。
沈鏡被這麼直白的一問,也更直白了,說道:「是報復沒錯,不過咱們不妨說好聽一點,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梁田想了半天,想不出更好的說辭了,只惡狠狠的說道:「你這麼趕盡殺絕,會遭報應的。」
沈鏡被這種無理的話氣笑了,還沒接話,梁聚從外面回來了,顯然聽到了梁田最後這一句話。
梁聚看著梁田,眼神冰冷,臉上的神情也是很嚴峻,冷哼了一聲,嘲諷道:「你好意思跟我們說報應?你們母子害了那麼多次人,還安然無恙的沒遭到懲罰,我們這種什麼壞事都沒做的,又怎麼可能遭報應呢?」
這一刻,沈鏡才發現,梁聚的變化有點大。可能因為對自己他始終如一,都是溫柔的。現在看他對梁田,真覺得會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梁田現在確實有些怕這個大哥,他自己都不明白害怕從何而來,曾經這人一直是被父親打,他看著還挺可憐的,如今他倒是一點不覺得他可憐了,而是可怕。
梁田囁喏著雙唇,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道:「你們這不是好好的嗎?哪有被我們害到的樣子?」
沈鏡聞言,有些瞠目結舌,冷笑一聲說道:「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話落,又對梁聚道:「還不打出去?」
梁聚一時愣怔的看著沈鏡,他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聽岔了,但看到梁田也是不可置信的樣子,又覺得自己沒問題。
「對付無賴,當然要用無賴的方式。」沈鏡解釋了那麼一句。
梁聚覺得有道理極了,抽出腰間系著的鞭子,朝著震驚的梁田揮去。
梁田反應不及,倒著實被打了一鞭子。隨即慌忙退後,一邊叫罵一邊往外跑。
梁聚聽他罵的難聽,又打了幾鞭子,隨後才放他逃走。
「傳出去會不會讓我們名聲有損啊?」待梁田走了,梁聚才後知後覺般說了這麼一句。
沈鏡似笑非笑的看著梁聚,問他:「你打的爽嗎?」
梁聚愣了一下,誠實的點了點頭,說道:「還蠻爽的。」
沈鏡一笑,「這不就得了,考慮那麼多做什麼?」
見梁聚還是一臉擔憂,沈鏡忍不住笑了,「以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梁聚去哪了,名聲這種東西,你之前不是不在乎么?」
梁聚嘆了口氣,佯裝惱怒的看著沈鏡,說道:「今非昔比嘛,我如今身居高位,別弄個仗勢欺人的名頭。且我難免有仇敵,萬一別人揪著這個錯整我,到時候連累到你。」
沈鏡倒是不擔心,安慰梁聚道:「放心吧,以梁田的名聲,以及我們的為人,別人指不定說他瞎傳的呢!」
果真如沈鏡所料,梁田在外面添油加醋的說梁聚和文惜郡主是如何如何欺負他的,換來的確實是別人不相信的,至於相信的,也大多是說梁田做的太過分了,讓人忍不住教訓一下,情有可原的。
當然,還有那麼幾個人,確實就像梁聚說的,揪著這個錯來對付梁聚的。
有官員上!書皇上,說梁聚新官上任還沒多久,就欺壓平民百姓,如此秉性之人,皇上該壓壓他的性子,不然將來會釀成大禍的。
再來他夫人文惜郡主還搶別人生意,明目張胆的,這影響太不好了,丟的可是皇上的臉。
司徒文韶看著這些摺子,內心想著這些人真是小題大做,太閑了沒事幹。
司徒文韶批複這類摺子都是一個意思:你們操心了,有你們這樣的大臣,作為皇上的我也省心多了。這事我知曉了,你們也管管自己家裡的事,沒有家事的話,那就要把手上的差事處理好才是。
當然,還有另一些摺子,是將文惜郡主是沈鏡這一事再拿出來說的,司徒文韶心想,這不又管到自己頭上了,沒完沒了的惹人惱火,該是處理一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