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行走了快兩天,除了用膳時停頓休息了會兒,又繼續前行。
將近午時,主祭司下令停下休息整頓。
顏墨悠悠地從馬車下來,這一路上除了小解時能有個人的時間,但不遠處仍有人監視著。
顏墨只要微微一轉身,有要逃的趨勢,還沒邁出一步,一個人瞬間出現在她面前的方向,想逃也逃不了。
唉。
這是兩天來顏墨的第五十一嘆氣。
到這個時空接近兩個月了,日子竟然過得如此悲催。
她隨手接過女侍遞來的烤兔肉,香氣四溢,看上去很有食慾。
顏墨猛地咬下一大口,狠狠地嚼著口中的兔肉,像把它當作誰來泄憤一般。
主祭司遠遠地望了望顏墨那邊,又瞟了瞟身旁的柳琴,似有深意道:「那日著火的原因尚未查明,便交由副祭司你了。」
似乎仍不放心,臉上還是一副高深莫測樣,又道:「還請副祭司著力去辦,莫讓小人逃脫。」
聞言,柳琴臉色變了變,眼中的幽光時深時淺,最終恢復平靜。
「是。」她答道。
微垂的嘴角卻暴露了她的不甘,心中怒火交加,這老妖婆,是在警告自己!
休息才過半小時,一行人又上路了。
才跨過一個山頭,由遠到近的廝打聲傳來。
「回稟主祭司,前方只是一群強盜在鬧市。」一名前去探路的女教徒回來報告道。
主祭司輕抬了眼瞼,又閉目道:「不過是一群強盜,無關緊要,直接過去吧。」
紅蓮教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教會,馬車上有她們的標誌,一般強匪不敢攔截。
聽著主祭司和女教徒的對話,顏墨有些激動,在二十一世紀長大的她,還從來見過強匪是怎樣搶劫的。
劫財還是劫色?她一臉興奮之意更盛。
遠遠地,一堆穿著毛皮大襖的男人圍成一團,此時都盯著地上的一名男子。
「呵呵,你還是趁早將手上的銀子交出來吧!大可饒你不死。」一個長相粗魯,面上竟有一條蜈蚣疤的壯漢對著地上的黑衣男子喝道。
「二哥,別跟他廢話了,趕緊殺了搶了銀子不就完事了。」站在壯漢旁邊的瘦小男子上下打量著地上的男子。
似乎看到什麼驚天的事,他一臉猥瑣又道:「大哥!瞧著,他這蠱惑面相,何不帶回去做壓寨的男夫,嘿嘿!」
在地上的幻夜聽著他們不堪入耳的話語,邪異的唇角生生勾起,冷冷一笑間,幾縷長發垂落兩邊,卻不見絲毫狼狽。
不過是暫時失去了功力,竟落到如此地步,果然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一旁的強匪見他如此妖異絕倫的笑,竟痴痴迷了臉,兩隻手不住的摩擦衣角,臉上的垂涎之意更盛。
「大哥!」遠處的小弟急喘喘跑來,在刀疤臉壯男耳邊悄悄低語。
似乎說了些什麼,刀疤男皺了皺眉,惱火道:「早不說!」
又一把拍在隨旁的小弟頭上,「放他們過去,當做沒看到!」
馬車瀝瀝地駛過,顏墨偷偷地掀開轎簾,什麼嘛,強匪都跟電視劇上一模一樣,都是臉上帶刀疤的!
「無趣至極嘛…」顏墨喃喃自語。
她正想放下帘子,卻望進了一雙深邃眼瞳,宛如瀲灧幽光般盈月。
顏墨呆愣。
那人妖眉如黛青之筆,睫羽妙目如畫卷中勾勒的墨畫,弧度精緻的下巴還有那輕輕抿著的薄唇,挺直有弧的鼻尖,宛如仙人容姿。
殘破凌亂的黑衣,胸襟大開,略顯蒼白的容顏卻絲毫不減他俊容的風采。及腰的黑髮傾瀉而下,卻絲毫不顯狼狽。那眼角處一點猩紅硃砂痣,如血櫻盡染。
這哪是仙容之姿,分明是墮仙般蠱惑的容姿!
與她對視時,鳳眸如鏡,澄澈如水,那深深瞳孔讓她看見自己倒映在裡面。
幻夜輕輕撇開了眼,唇角染血的面容美得驚心動魄。
還沒等顏墨愣神過來,她已經開口道:「等一下!」
馬車頓時停下,顏墨的馬車稍微在前,一停便擋住了後面的進程。
但話已出口,顏墨只好從馬車中鑽出來。
一見馬車停下,一旁的強匪退開了些,警惕地退開了一段距離,雙手暗暗地握了握手中的武器。
後面聞訊趕來的大祭司皺了皺眉,「神女大人,可有事不妥?」
「主祭司,我們來談個條件吧。」顏墨靠近大祭司身旁,傾身附耳道。
她私心想要救下那名男子,而靠自己一人之力是不可能的,再道紅蓮教既選擇獨善其身,那隻能靠條件讓她們來幫她了。
那樣美貌絕倫的男子,顏墨還是第一次見,作為顏控的她,當然不能見死不救了!
「什麼條件?」
主祭司微微挪開了一點身子,一臉謹慎道。
「我想救他,以我一人之力自然不行,我需要你幫我,我也答應你不再逃跑,怎麼樣?」顏墨有些不安,但她知道這麼好的條件,主祭司沒有會拒絕。
搬出這麼好的條件,主祭司探究的目光在她臉上掃了掃,「好,我答應了。」
聞言,顏墨止不住的欣喜,她轉身對著一旁的強匪,語氣莫測道:「今日這男子我要了,各位不妨開個價吧!」
這好像是嫖娼一夜多少錢包夜的架勢腫么破!
面上雖然巧笑嫣然,顏墨內心止不住的慌意,她垂落身側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生存在和平時代的她,自然不想見到血腥的場面。
可是,這好歹也是強匪呀!
真實的!
就在她面前,她還是內心慌的一批。
一旁瘦小如猴的男子似乎想衝上來,卻被刀疤男一手攔住。
他眼睛掃了掃顏墨上下,又謹慎地看了看她身後的紅蓮教,那如火一般的紅蓮的標誌讓他心慌。
他強裝著膽,不敢露半絲怯意:「難道江湖有名的紅蓮教也要強搶生意嗎!」
「不是搶,是買。」顏墨反駁著。
聞言,刀疤男一噎。
「行啦,開價吧!」顏墨偷偷望了望幻夜,不知是不是她看錯了,剛才他的眼中似乎閃過一絲嘲諷?
再看過去,黑衣美男似乎有些力竭扶地,睫羽在蒼白的肌膚上落下了一層脆弱而精緻的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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