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婆的「秘笈」
王婆聽李慶肯提攜自家兒子后,頓時心花怒放,笑道:「大官人肯抬舉我家那小子,真是他幾世修來的福分!」
如此一來,通過許諾將來會抬舉王婆的獨子,再肯使些銀子,王婆是想不上自己的賊船都難!
李慶點點頭,將茶杯放下,打著機鋒旁敲側擊道:「王乾娘,你這裡可有『梅湯』?」
王婆故作驚奇的反問道:「老身雖然幫人做了半輩子的媒,卻不知這『媒湯』是什麼?」
李慶笑了笑,「乾娘耳朵忒背了些,我說的是吃食,你卻說什麼做媒,兩者可差得遠了!」
王婆道:「哦?倒是老身聽岔了。」
李慶道:「既然乾娘與人做了半輩子媒,相比認識許多良人,不如也給我說一個吧。」
王婆搖了搖頭,「你家大娘子若是得知我幫你說媒,保准讓人給我一大刮子。」
李慶道:「我那娘子是出了名的能容人,又因她一直無所出,昨晚還主動勸我多納幾個妾呢。」
王婆聽后,卻依舊沒有應承,不斷推諉,做顧而言他。
李慶見此,知道王婆這傢伙是在使手段,心想可不能順著她的意走,於是便一言不發的起身先出門去了。
直到日落時分,王婆在茶坊門口不時的向外張望,神色顯得有些著急暗想:
「我本想吊一下那李大官人的胃口,還賺足了他的風流錢好養老而已,難道卻真把他氣走了?」
左等右等還是不見李慶人影后,王婆這才無奈的嘆了一聲,準備收拾一下關門,
就在這時,李慶忽然踅了進來,搖著扇子道:「乾娘為何唉聲嘆氣?」
王婆頓時眼前一亮,臉上的笑容也堆成了菊花似的,
「大官人恁地清閑。」
李慶從袖兜里掏出了五兩銀子來,「忘了給你茶錢了。」
「哪需要這麼多,幾個銅板就行了。」
王婆嘴上雖是這樣說,但手卻早將那五兩銀子收入袋中,捂得個嚴嚴實實的。
李慶沒再說話,端起茶杯走到窗邊,不時的往武大郎家張望著,
只可惜那裡現在門窗緊閉著,根本看不到那個嬌美的人兒。
一會後,李慶又掏出了兩錠大銀來,在王婆眼前晃了一下,
「王乾娘,我現在心裡有一樁心事,若不解決了就算吃山珍海味也不香,你若猜中了是什麼,這些銀兩便是你的。」
王婆道:「巧了,老身這人別的本事沒有,就最擅猜測人的心事,我也不需三智五猜,只一下就能猜中你的心,大官人,你可是記掛著隔壁的那人兒?」
李慶笑了笑,也不耍賴,豪爽大方的將兩錠大銀遞了過去,
「乾娘,我也不瞞你,自從早晨見了她后,也不知怎的,只覺得魂都丟了,你可有手段助我成就好事?」
王婆收足了李慶銀子后,再不推諉,直言道:
「好教大官人知道,我這茶坊大半年來還沒真正賣過半盞茶,若靠這個存活,怕不是早就餓死街頭了。」
李慶好奇道:「哦?既是這樣,那王乾娘想必是還有別的進項了?」
「不錯。」
王婆頗有些得意的自誇道:「除了賣茶外,老身頭一件本事就是幫人做媒,又會做牙婆,也會抱腰,也會收小的,還會說風情,更會做『馬泊六』。」
李慶倒不曾想到這王婆還另做著這麼多的勾當,
所謂「牙婆」,就是人口販子,不過不是非法拐賣人口的那種,也算是正經營生,這時的大戶人家想買小妾、婢女、廚娘、歌姬等,都是通過牙婆來買的。
至於「抱腰」、「收小的」則都是幫人接生的意思,
而「說風情」和「馬泊六」就不那麼正經了,專指撮合男女搞不正當關係的勾當,跟後世的皮條客差不多,只不過要高級了些,撮合的男女雙方基本都是清白身,而不是出來賣的。
所以說對於如何勾引人婦,王婆這老傢伙算是其中的高手了,難怪原著里的李慶在她幫助下能最終順利得手。
看來自己來找她幫忙是一點都沒找錯,
別看李慶是穿越客,見識豐富,但這種事就算兩世為人,也他娘的是蠍子拉粑粑頭一回遇到啊!
原著里是怎麼評價王婆的?
《水滸傳》說她:「開言欺陸賈,出口勝隋何」,
陸賈是漢初政論家、詞賦家,隋何是漢初說客,兩人都以能說會道著稱,這評價是借李慶的口說的,當然有誇張的成分在,但也知她嘴巴著實厲害就是了。
《金瓶梅》更加誇張,說她能讓「寡婦鰥男,一席話搬唆捉對。略施妙計,使阿羅漢抱住比丘尼」,還能「教唆得織女害相思,調弄得嫦娥尋配偶。」
李慶於是說道:「乾娘,你若是幫我說成這件事,我就再送你兩錠大銀當棺材本,如何?」
王婆道:「大官人,你先不忙說成與不成,需知道這偷情之事,乃人世間最難的事之一,得有五件事俱全才行。」
「哪五件?」
李慶隱約記得王婆有個著名的「偷情秘籍」,被後來的情場浪子、風月慣賊奉為經典,具體的卻不太記得了。
王婆道:「五件事乃『潘、驢、鄧、小、閑,即是要有堪比潘安的容貌,有驢一般大的行貨,有鄧通般有錢,要像小針藏在棉里一樣能忍耐,另外還要有閑工夫。」
李慶聽后,仔細品砸了一下這「潘驢鄧小閑」偷情五秘籍,愈發的覺得有道理,這裡面少了哪一樣都不行。
若是長得不行,女人首先就對你不感興趣了,若是床上功夫不行,那還偷個鎚子的情?
若是個潦倒不堪的窮光蛋,就難以吸引人,若是個急性子,事情就容易搞砸,若是沒閑功夫,哪等得來機會?
李慶整理了一下情緒后說道:
「王乾娘,實不相瞞,你這五件事我恰好全都俱全,
我雖不能貌比潘安,但也算玉樹臨風,雖沒有驢一般的行貨,但自小就被那已過世的老爹用藥材打磨身子,養得好大龜,
我家財也頗為豐厚,雖然比不得那漢時的鄧通,但在這陽谷縣也算排得上號。
此外,我這人別的不敢說,面對女人時絕對最能耐得住性子,平時也最是空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