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理循環
第十九章天理循環
小樹妖第二日誠心誠意的沐浴漱口，捧著那個往生咒來到隱空寺山門前的石階之上，才上得幾步就感覺到了渾厚凝重的威壓，竟然是再難上前半步，如今只能瞧見山上寺廟的一角屋檐，根本瞧不見佛像，這可怎麼念經贖罪呢？小樹妖疑惑的問一邊相陪的老和尚，這才得知原來自己如今是帶罪之身佛法難容，強行進去只能是魂飛魄散，就在這裡開始誦念吧，等到這孽債一層層的贖清，自然是能夠接近佛祖金身的。
小樹妖瞧著這石階上人來人往，老多香客都是很明顯的色心大起偷眼窺視，這麼顯眼的贖罪怎麼行我本來就沒做錯事，怎麼要在人前遭受這樣的對待問明了隱空寺後山所在，就飄進了濃密樹叢中沒了蹤影，跟在後面瞧熱鬧的小丫頭們與那老和尚面面相覷，那老和尚原本就是法空方丈派來指點迷津的，瞧見小樹妖打定主意從沒人的地方開始誦念，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只得跟去。
只不過小樹妖進那濃密樹叢如魚入水，老和尚卻是舉步維艱，才鑽得幾步就被樹枝劃破了頭皮，還扯住了自己的舊袈裟，只得騰身在樹梢之上飄過去，瞧見小樹妖竟然是混跡於後山樹叢中，半個身子化身成樹扎進泥土之中，另一半人形身子捧著往生咒開始誦念，還念得沒幾個字的發音是準的，老和尚只得湊過去出聲指點。
這一人一妖在這荒無人煙的後山開始了挺另類的贖罪之行，小丫頭們對自己這身新衣裳很是呵護，立即打消了前去後山觀摩的念頭。就算是再好看的熱鬧，也是不值得為之劃破了這一身新衣裳的，各自回了精舍品茶，捉住小和尚打聽萬空方丈的生平事迹。老范鑽樹叢當然是很拿手，跟去瞧了瞧，往小樹妖腳下澆了幾盆清水之後，也回了精舍，與小丫頭們關起房門偷偷享受美食，隔壁的雲峰道長和兩個師弟都沾了光。
小樹妖這一日念那往生咒不下百遍，卻由於是初次念經，念錯了很多次，所以一整日下來，雖然是沒有念到口乾舌燥，卻是念了個火冒三丈，因為這一整日的虔心贖罪，竟然只消了兩層罪孽，老和尚在一邊陪了一整日，卻是一點怨言都沒有，告訴小樹妖出錯的所在，叮囑她一定要堅持住，念經禮佛原本就是首重這修心修性，告誡了一番之後，就告辭回寺里稟報方丈去了。
小丫頭們都挺同情小樹妖的，心中那份陰霾多少散開了些，知道小樹妖還是個小女孩的心性，雖然是修行了百多年，其實只能算作樹中孩童，只不過由於她那面容身形成熟的挺過分，總是不能與她親密相待。如今小樹妖被這艱苦的贖罪工作拖住了，小丫頭們還得回去雲溪山，只得先行離開，小樹妖當然是不想離開小毛球的照顧，只不過一點辦法都沒有，眼巴巴的瞧著霽月庵的小隊伍慢慢消失在山腳下，回頭瞧見那個又前來相陪的老和尚，想想還差的那老多人頭數，淚光瑩瑩，嘆氣的力氣都沒了。
萬獸山莊所有婦孺庄丁都領到了一份挺豐厚的銀錢，足夠這些人養家糊口另覓營生的了，那些曾經跟隨徐仁光四處搜捕靈獸或者在山莊內負責馴育靈獸的，卻是被老范與普清私底下合計合計之後匯總到了一堆，老范知道這些人別無所長，放任不管很可能又去與靈獸為難，只得多費了一份苦口婆心，這些人原本就不可能心甘情願的放棄自己這最拿手的利潤豐厚的營生，原本都是打算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另起爐灶的，如今沒了萬獸山莊這黑手專業戶的打壓，撿起這馴獸生意來個照貓畫虎，豈不是立刻就能賺得盆滿缽滿。
這些人被雲溪山的牛鼻子們歸納到了一處，正好來了個私底下的大串聯，好些人都立刻開始了拉幫結夥，只待此間事了就去發這馴獸財。老范瞧著這情形，知道自己所料不錯，當即帶著這浩浩蕩蕩的隊伍去了雲溪山後山，這群人瞧見那滿山谷的珍奇藥材和那一群群和諧共生的獸群，全部呆住了。
普清如今已經是對這神異葯田和各個靈獸的習性都有了深入研究，當下也不藏私，將自己所知結合這眼前奇景一一詳述，對於每種靈獸對這葯田的貢獻也是知道多少說多少，一幫子先前還自詡為馴獸高人的傢伙當即傻了眼：自己這邊是辛辛苦苦的捕獸馴獸然後漫山遍野的找葯，人家這裡是靈獸安安穩穩的種葯，還幾乎不用人管理，頂多是遇著強風搭搭架子，遇著乾旱澆澆水，竟然是鋤草都不用自己動手，至於這收成么，還用問么，眼前這巨大葯田竟然是才長了一年多，這怎麼可能呢
若不是所有獸王和下屬靈獸在那葯田裡齜牙咧嘴的怒視，這幫人估計早就衝進去上手擄了，這麼些珍貴藥草，能賣多少錢啊，還竟然是如韭菜一般的就在那原地長原地收，還竟然是長得如此茁壯，還不怕人來偷。等到普清說願意將這葯田種植的方法盡數傳授的時候，這一群人都快要瘋了，一隻只貪婪的大手朝普清抻了過來還都是五指俱張，想搶奪什麼倒是沒一個清楚的。
普清只得耗費功力推拒，與一群道士們奮力約束，終於止住了群情激奮，將老范捧到桌上，這些人都是認得這小小神獸的，知道這小傢伙竟然是一把將自家那高高在上的黑道莊主拉下馬來摔成了妖精，都是心中挺畏懼，得知這葯田竟然也是這神獸的大手筆，不由得又呆住了，難不成這小獸就是天宮派下來懲治老莊主的么？當下老范寫，普清讀，眾人看看台上神獸掃視著眾人那複雜中很具威嚴氣勢的眼光，瞧瞧身後那些靈獸飽含了忿怒的清澈目光，終於了解到了自己所犯罪孽，好幾個都轉身朝著群獸跪了下來。
狼王如今是群獸頭領，得了老范指揮，一點都不客氣，指揮手下將人群中好幾個犯下罪孽太重的，身上纏繞著靈獸怨念太濃的傢伙揪了出來押去一邊，老范解釋了這中間的緣由，這群人才知道原來天理真的是公潤於萬物之間，人類貴為萬物之靈，就算是對畜生作惡，那也是惡行，是會累積的，將來更是不用說，是會遭到報應的。
如今這報應就來了，這些明顯是殺孽太重的人，立即被驅離，因為他們不懂得珍惜生命，所以此生不可能與靈獸和平相處，留下來的眾人立即引以為戒，被趕走的都是自知罪有應得，痛失這發財良機，竟然是一句替自己狡辯的話都想不出來。
這些人被驅趕出了山谷之後，在獸王們的狠辣監督之下，這些犯了許多殺孽的人被逐日道觀的道士們廢去了一身功夫，還嚴厲告誡不準再犯惡行，否則這些獸王隨時可能上門收取你們的小命這群人都是深知靈獸的厲害的，如今能夠逃得一條小命，還得了許多銀錢，瞧見一群窮凶極惡的猛獸一個個過來仔細的嗅，就知道那是在用心記憶自己的體味特徵，一個個被嗅得毛骨悚然，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一邊咂吧舌頭一邊瞪視的恐怖獸王瞪得滿身雞皮疙瘩。
這些人根本不用細想，當然是得趕緊遠走他鄉藏匿，下回再碰見這些猛獸，沒有這些牛鼻子道士保護，那可絕對是沒有生還的機會了，自己竟然是被纏了滿身怨念，這些猛獸再碰上自己，哪裡會有慈悲之心。另起爐灶的念頭被徹底嚇了個一乾二淨，甚至於許多人這餘生都是噩夢不斷，那周公不再派來美女美酒，總是帶著一群張牙舞爪的凶獸來到自己夢中拜訪。
留下來的得知自己竟然能夠跟著逐日道觀的道士們學習這神異葯田的栽種之法，都是立即跪了一地的拜謝，對於那小小神獸要求的此生厚待靈獸，靈獸自然也會回報的訓教，無不恭敬為開山祖師爺的訓教般的遵從，點頭磕頭的忙碌了一地。
這神奇葯田要想在各地推廣，非得要有這知曉靈獸習性的行家不可，這一點是逐日道觀的弱項，所以自家種的那些葯田雖然也是井然有序，生機卻是不如這山谷之中的蓬勃，更加由於不懂得與靈獸打交道，來這山谷葯田請靈獸去自己開闢的葯田居住，群獸只是在那裡冷眼瞥，就算是在這山谷擠做一堆，也是根本不願意動窩。上手硬捉更是要遭受群獸合夥抵抗，就算是攔截了外出進食之後回家的靈獸抱去自家葯田，那也是看看就走，怎麼留都留不住，捉些其他靈獸來，倒是有些能安居的，可這幫畜生只是維護自己喜歡的那些藥草，對於其他的就肆意破壞，根本就無法控制。
如今終於等到了神獸幫忙，老范得知了如今逐日道觀這葯田的數目之後，將聚集在山谷中的群獸分作幾撥，各自派了一個獸王作頭領，分派去了這些葯田中間，還叮囑它們好好與逐日道觀的種葯道士和照顧它們生活的庄丁們和平相處。
群獸都是很有意見，心中巴不得將所有人影都盡數丟出自己的視線，遠遠瞧見都很煩，老范只得耐心解釋，靈獸若是不能與人類建立這種共生關係，就肯定是會遭來野蠻殺戮以及無恥掠奪，世間萬物之中強勢的一方都有這層共性。你們現在受些委屈，卻能夠給普天之下所有靈獸都帶來好處，等到人類了解了靈獸的優點，就會從根本上改變如今這血腥屠戮的狀況，這個目標是需要挺長的時間來達到的。
群獸對於眼下每天瞧著人類生氣的現狀，竟然能夠給自己的後代帶來好處，這其間的道理明顯過於深奧，群獸都是聽了個半懂不懂，雖然還是很不情願，卻是沒一個心生抗拒的念頭。得知那死對頭如今已經是做了人干，所有獸王都是開心的雀躍，還有幾個明顯還是不甘心的獸王打聽徐仁光那屍首埋在哪裡，老范當然是不敢告知。
在這神獸的帶領之下，報了血海深仇，恢復了往日生機，得了修養生息的好駐地，這些已經是讓所有靈獸心滿意足的了，老范如今這話如同聖旨，群獸雖然是對與人類共生這層關係很有意見，卻是都沒有違抗，一個個在獸王的帶領之下，圍隨著帶路的道士和庄丁離開，這些萬獸山莊的庄丁哪裡見過如此奇景，群獸種類各異，還有好幾家都是拖家帶口的群聚著上路，竟然是根本不用照看，也不必擔心獸群相互之間撕咬，老老實實的尾隨著逐日道觀的道士前去新的葯田居住種葯，這哪裡是馴獸啊？這哪裡還需要訓獸啊？
逐日道觀帶路的道士趾高氣揚，尾隨的獸王帶領群獸心不甘情不願，殿後的庄丁們瞧得目瞪口呆昏昏噩噩，幾撥這樣的人馬立即招來了附近所有人的注意，逐日道觀馴獸種葯的奇談立即遍布天下，山谷葯田依舊是防護嚴密，引人參觀的都是逐日道觀新開闢的自家葯田，隨著群獸依次入住築巢，那些前來參觀的人也是越來越多，整得群獸每日里被瞪得全身不自在，根本無法安心外出覓食，若不是這些萬獸山莊的庄丁訓練有素照顧的體貼周到，這幫子靈獸還真的按耐不住這逃逸回山中的念頭。
逐日道觀所有葯田都是照貓畫虎，所以連同山谷中藥田中間那個突兀著的大樹樁子都是照抄了去，至於這根木樁子到底是作什麼用的，可就不清楚了。這個木樁子的用處，老范當然很清楚，卻也是不告訴普清，這當然是老范替剪雲雕留的，將來遍布四處的葯田中都有根粗大木樁供這老雕大吸靈氣，這份大禮當然是很不錯的。
只不過在這葯田呆了幾日，竟然一直不見剪雲雕的蹤影，老范終於心中起疑，細問狼王，竟然是開春之後就再也沒見那老鳥的蹤影，難不成這剪雲雕出了什麼事么？老范知道剪雲雕與徐仁光相伴多年，其實賴以維繫的只是這一人一獸之間的親密朋友般的關係，所以就算是徐仁光出事會影響到剪雲雕，那也肯定不會有多嚴重，況且老范自己都不知道徐仁光究竟死沒死，對於這傢伙當眾嘶嚎化作妖精大吸人干，普清聽得都是很離奇，與一眾長老連日來翻找《奇聞傳》《異事記》以及《百妖譜》之類的藏書，卻是尋不著一點查證的線索。
這大吸人干增加自己妖術的詭異手段，原本就是海中章魚類精怪所長，所以陸地之上很少有人見過，徐仁光又是自繳心神成了傀儡妖精，投身去了另一股邪惡之中，日月雙湖的精英都掐算不出其間關聯，逐日道觀的藏書更是不可能有相關記載的了。
霽月庵師太們眼看著亂局竟然真的就此詭異平息，都是很摸不著頭腦，這些時日奔波勞頓謹慎據守，大家也都累得不輕，當下本門危機盡去，師太們各自去忙碌自己的事情，小丫頭們也是得了師父應允，各自回家與家人聚聚，如今大難不死，大家都是很惦記自己家人，所以得了假期都是即刻啟程，害得逐日道觀分派來暗中尾隨的高手們好一陣子的窮追。
普清自打隱空寺歸來之後，就與洱清湊在一起，都是覺得師兄妹一共三人，這些年根本就沒有對這小師妹真心照顧過，能想得起來的印象深刻的大事，竟然就只有替師父暴打小師妹來訓教，師門情誼如此淡漠，當然是做師兄的錯，隨後不久竟然就得知霽月庵遭逢大禍，差點被滅門，差點連彌補自己錯誤的機會都沒了，這一點直接是徹底激怒了普清洱清。
所以如今雖然霽清師太依舊是很高傲很不待見，這倆心虛的師兄卻是相當熱情，得知這些小丫頭們又是各自回家，師太們卻是真的放大假，不會跟去暗中照顧。普清洱清合計合計，當然是很不放心，還立即派了人跟蹤下去保護，其實是更想就此發現敵蹤，揪出這隻詭異潛伏的老狐狸出來。
清清帶著老范回了家，何心硯卻是跟著陸悠悠去拜見自己未來的岳父大人，心中只盼得到人家的首肯，將陸悠悠正式許配給自己做妻子，臨行之前還找老范討了兩瓶好酒做禮物，老范又樂呵呵的丟給他一張數目老大的銀票，立刻將何心硯激勵得信心滿滿，千恩萬謝之後挺胸昂首闊步而去。
再次回到了自己山谷中的小洞里，老范感觸頗多，距離上一次離家，其間竟然是數度生死攸關，竟然是一次比一次兇險頻繁，如今再回這溫馨舒適的小洞，老范竟然起了厭世之心，都不想離開這安樂窩了。清清白天與家人開心團聚，夜深人靜的時候，也能隱隱約約感覺到老范這一層心境，心中也是多了一層感悟，瞧見老父親與駐家差役每日里興緻勃勃的品酒作樂，接待四鄰八鄉慕名前來購買好酒的買家，還有大伯家在那裡興高采烈的準備昂貴聘禮，清清只覺得眼前這些平凡的快樂也竟然是如此珍貴，心中感悟很多，每個小丫頭在家裡都收穫了這一層心境，都是隨著這一趟歸家長大了不少。
白頭山鷹這幾日竟然是賴在老范家邊上不走了，就在一邊樹梢上瞧著老范一家人與小美人魚談笑，小美人魚每日里精研醫術，每天都有不少疑難，竟然有些問題老范自己都不清楚，小美人魚數次都想跑去人間親自問診來精進醫術，都是被老范勸住，老范深知人心險惡，小美人魚去給人類瞧病，到那時還真的挺不好說到底是哪邊在瞧哪邊了，太不保險，太不妥當了
小美人魚被老范禁足，知道老范是有意相護，也就只能是繼續進境自己的醫學知識，這三本醫書飽含了太多知識，盡有足夠廣博精湛的疑難供給這倆個醫痴苦苦琢磨。
有一個潛藏許久的大問題，老范與清清沒瞧出來，老范的家人卻是瞧了出來，只到鼠媽媽小聲問了幾次，又和鼠爸爸一起指點著解釋了好幾遍，老范才終於聽明白過來。原來鼠輩在仙妖界中，這壽命也是比凡間要長了許多，健康的老鼠平安得享天年，也是能活到二三十歲的，老范家人生活在靈氣氤氳的小洞中，每日里被丹珠靈氣滋養，又能吃到老范出品的靈氣氤氳的美食，自然是一個個身強力壯，鼠爸爸鼠媽媽都覺得越活越年輕，幾個兒子都是生龍活虎，唯獨自家這最神奇的老幺，卻是看起來在飛快的變老，這是咋回事呢？
上一回老范歸家，兩口子就瞧著老范肚腹上的白毛納悶，雖然是很豐滿光亮，卻是只有中年老鼠才會出現的體表徵兆，只不過老范那背脊棕黑相映，腦門還是詭異鵝黃，那尾巴就更不用說了，所以兩口子根本沒當回事，還以為那就是異鼠異相的緣故，可這回再見，老范身體上白色毛髮的區域更加多了起來，最嚴重的是眼睛上方竟然有了細細皺紋，這可是標準的鼠爺爺輩才會有的體貌特徵哦，這可絕對不是正常現象。
老兩口擔心了好幾天了，也偷偷湊上前去細瞧了好多次，終於關切的上前詢問自己這個神奇的太過分的小兒子，沒想到這個小子自己都是不明不白的，竟然隨即就丟出一個更加神奇的東西出來，那小鐵板裡面竟然還有一個世界，還有一群和自己家人一樣的老鼠，嗯？怎麼還有個怪模怪樣的傢伙在瞅自己？
老范家人都被那面鏡子吸引了注意力，老范卻是湊近了細瞧，再瞧瞧自己這輩子的父母，竟然真的如它們所說，自己看起來確實是相當的蒼老，回想在妖界瞧見的這輩子見過的最老的那鼠爺爺，自己這模樣竟然真的是與那個蒼老程度接近了許多。
原來這相由心生其實還飽含了另一層深刻含義，那就是心思與壽命之間的關聯，人心的蒼老程度也是影響著這個人體質的蒼老程度，這一點與使用這副軀體的疲累程度影響軀體的蒼老程度是一個道理。一個人性格很活潑，思想很幼稚，生活中也是養尊處優，這個人就肯定顯得很年輕，而同一個人如果整日愁苦厭世，還經常勞累得不到充足休息，這個人肯定就會顯得很蒼老，其實這不僅僅是顯得，雖然這兩人年紀相同，卻絕對是不同的蒼老程度，這一點也是應准在世間萬物之中，不會有多少例外。
修仙問道之人一個個打坐修道跪拜念經，雖然是枯燥無比，那可都是絕對的養尊處優，雖然食物不盡如人意，卻是省略了俗人一生絕大多數的心性巨變以及俗事拖累，還有精湛真氣保得身體健康遠離疾病毒物，所以一般都能長壽，那些整日里擔驚受怕的勞苦命，自然是短命相，這一點不用說大家都知道。
老范如今就是被許多因素影響著，竟然飛快的蒼老了起來，首先是它這心性，自打出生開始就一直是小老頭子的心性，平日里都是當做一個小老頭子去想去生活，自然是少了許多活力，那巨大神庭的磅礴真氣，雖然是很強身健體，有數不盡的好處，這缺點卻是使老范的身體機能經常處於極限狀態，比方說一個體弱多病的傢伙只能勉強抱起一個葫蘆瓜，一個大力士卻能夠輕鬆拋起一個石磨盤，能力之間差距很大，對於身體筋腱肌肉的磨損程度卻也是差別很大的，這其間的關鍵就是，大家都是吃的五穀雜糧，所以雖然強弱有別，卻都是逃不出一個範疇之外去。
老范輕鬆開了靈竅，又得了一身磅礴真氣，還輕鬆抗過了自體真氣的洗筋伐髓，這小小軀體的凝練程度和精實程度都是世間罕見，早已劃去了異獸的級別，可畢竟是**凡胎，沒有鳳凰那樣的涅槃新生的手段，卻是得面對自然而然的蒼老疲弱。
對於老范來說，如今就是在用小小老鼠的小腦瓜子，去考慮人類那麼大的腦袋去考慮的事情，還得經受常人都經受不住的恐怖驚險，那小小身體更是由於神異的太過分，就算是一身皮肉已經是天下間其他神獸都望塵莫及的筋實耐用，用起來那也是太沒有節制，神庭內自打能放東西了之後就沒閑著過，還有數次都在那裡盡想著怎麼去裝滿它，罡氣護盾還經受了百多人的合力猛擊，雖然最後毫髮無傷的趴在地上喘，那**的疲勞程度和心神的勞頓卻也是絕對不能忽視的，這些都是影響著一個健康肌體使用壽命的因素，世間萬物都是遵照這天理循環，老范貴為天下間最神異的靈獸，也逃不出這天理影響，最要命的是鼠輩原本就是天賜恩澤比較薄弱的生靈，天生本錢還不如一隻家貓。
這些導致自己蒼老的原因，老范終於是想通了大半，畢竟它自己就是醫生，黯然了一陣子之後，也就繼續過它開心的小日子，竟然是將前世的記憶繼續發揚光大，在這異世界里安度起了晚年來，這幸福喜樂的晚年原本就是上輩子老天爺虧欠自己的，竟然在這輩子繼續過，老范自己都覺得挺神奇，難不成上輩子自己才退休就趕去投胎，就是為了來這神奇的異世界來過晚年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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